他终究是老了,以后山西帮的大旗还需要张四维来举起。
在杨博打定主意,打算明日就去内阁见张居正,为高拱求情的时候,葛守礼在看完高拱的书信后,也暗暗打定了主意。
管家说道,说完话又上前一步小声问道:“老爷,要不要我报官,让官家派人把这两个小贼拿回来。”
杨博的儿子,娶的就是王崇古之女,有通家之好。
王崇古和高拱是同年,都是嘉靖二十年的进士,关系一直就非常亲密。
所以在王崇古知道京城正在酝酿针对高拱的阴谋后,王崇古第一时间就给远在京城的姻亲杨博去信,请他为高拱开脱罪名提供帮助。
虽然他更多的是和徐阶、张居正合作,那也是因为徐阶在嘉靖末期和隆庆初期稳稳坐在内阁首辅位置上,许多安排需要得到他们的支持。
倒是内阁辅臣吕调阳收到高拱的书信后只是微微迟疑,最后还是只打算观望。
冯保知道自己对张居正的帮助很大,所以他敢于向张居正提出条件,希望他在这次王大臣案中出手,彻底解决高拱。
他在朝堂的时间最长,嘉靖八年的进士,四十多年的宦海生涯,是真正的老资格。
这样的亲密关系,也是高拱当初会选择张四维进入吏部,进而又选择支持他入阁的重要原因。
王崇古、张四维的官场升迁的初期,几乎都是因为高拱的支持而得到提拔,做为和王崇古有姻亲关系的杨博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高府的家丁,除了老家的人,其他都是随着高拱在京城生活多年的老人。
王崇古因为完成隆庆和议而被载入历史,后世之人只知道当初明朝和蒙古和谈就是由他主导,但为何高拱会选择王崇古而非旁人?
是的,高拱和杨博可以说完全没有关系,可毕竟都是朝廷重臣,各自有各自的关系网。
其中两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包袱,也不知道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一直到散衙,张居正都没有召集魏广德、吕调阳商议此事。
这一切,当然不是王崇古恰逢其会。
这其中,心思最多的当然是杨博。
遇事不决,他选择了求签卜卦,希望能得到上天的指引。
之后,信使就在京师外城找了家客栈临时住下,等待京城的消息。
“庚庚中平苏琼下泪”
这,也是高拱专门吩咐的。
高拱之事,他当然可以选择置身事外,可是高拱眼光真的很毒,知道只要他向他服软,杨博就肯定不能坐视他被人冤枉。
实际上,若是换个人向朝廷提出和蒙古俺答汗进行和议,最后的结果怕是会大相径庭。
杨博看着身前两封书信,又想到昨日来见他的张四维。
随着把高拱给葛守礼的书信送到,又折向吏部尚书杨博的府邸,最后才是给吕调阳府上把书信送过去。
而这些关系网,许多时候就会不小心重叠在一起。
随着几人的离开,小巷口恢复了宁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而此时书桌上,一左一右摆着两封书信。
而另一封书信,则是他老乡,宣大总督王崇古所写,目的自然也是为高拱求情。
“这个倒是没有,除了府里发给他们的衣服被褥,就是外院几个屋子的一些摆设.”
张居正在送他们出来的时候,脸色也是非常难看。
不多时,几道人影出现,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出是穿的蓝色校尉服,正是前些天自京城来的锦衣缇骑。
蒲州政、商间以姻亲为纽带结成的这道关系网,核心人物王崇古、杨博和张四维。
因为这次涉及到宫中太监第一人冯保,背后若隐若现还有首辅张居正的影子,他实在很难做出选择。
虽然张居正有心不参与此事,可面对冯保不依不饶的纠缠也显得很难抉择。
明清两代,关帝信仰被推上顶峰,当时的北京城,关帝庙和以祀关公为主的庙宇加起来,有百余座之多。
于是乎,第二日内阁张居正首辅值房里就热闹起来,杨博和葛守礼先后前来拜访张居正,都是密探了不短的时间。
随着摇晃的加速,一支竹签跳出签筒掉到书案上。
是的,两人不约而同都选择提醒张居正,近期京城的舆论风向,齐齐指向此案就是冯保主导,为了报复高拱对他的打压。
只是,张居正到死都没有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到底他对山西帮的支持大,还是高拱对山西帮的支持更大。
站在大殿里,张居正整理了衣袍,这才为关帝虔诚的上香和叩拜。
“算了。”
实际上,这是一个以蒲州政、商间姻亲结网,利益勾连,其在嘉、隆、万年间形成的牢不可破的势力网,给予了晋商及山西官僚难得的发展机遇与空间。
虽然自己现在当权,不管是王崇古还是张四维都显得对他很亲近。
他看到的那个建筑,乃是四九城里随处可见的关帝庙。
此时的杨博就谢绝所有访客,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静静的思索。
高拱对王崇古有同学之谊,提携之恩,对他外甥张四维也是如此,可就高拱和王崇古之间的关系有多好。
祭拜完毕后,张居正走到一旁书案上,双手捧起签筒,轻轻摇晃起来。
不过张居正此时面临的压力也是不小,毕竟是首辅,话语权最重,冯保要想定高拱的罪,绕不开张居正,所以现在朝臣和冯保的压力下,张居正已经是两头受气的境地。
张居正一身官袍进来,庙祝早就已经恭候在一旁服侍。
心事重重的张居正走出宫门,上了轿子,随着轿夫使力,大轿被稳稳抬起,向着张府而去。
牵马进了城门后,又翻身上马快速向都察院左都御史葛守礼的府邸跑去。
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这些忠于高拱的家丁也是拼了死命,路上快马都跑废了一匹,终于在三日后到了京城。
而为张四维铺路搭桥的人,正是高拱。
张居正看到签文眉头微皱,随即继续看下去。
“才发君心天已知,何须问我决狐疑,愿子改图从孝悌,不愁家室不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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