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裕王府中,裕王也召集王府中人又在讨论北事。
“谁?”
“卿以内阁缺人请补的奏疏朕已经看过,你觉得当朝同官谁可堪其任?”
裕王已经不是小孩子,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说服他的。
昨夜,裕王半夜惊醒,说是梦到虏骑再次兵临京师城下,之后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别的边将,还有他们带的兵,他魏广德自然没有太大把握,可是马芳带出来的人马,他还是有信心的。
谭纶已经做出了决定,遂开口吩咐道,“另外,你修书一封给戚将军,告诉他这个安排。”
“知臣莫若君上,臣不敢妄对。”
俞大猷从入诏狱,再到发配,大同建功后火箭提升,其实都是因为朝中官员在给那位面子,否则大明朝近十万武官,为何就他能这么快速升迁。
魏广德和张居正那会儿对视一眼,却都是露出苦笑。
实际上,他对这次围剿兴化倭寇一战,从接到旨意后不久就产生了深深的忧虑,概因浙江都司不愿意发精兵助战,戚继光能带出两千老卒,其中还有他谭某人的情面在。
“这兴化不就是吗?”
既想过着奢侈无度的生活,可又因为身处北方边境,没有稳定的财路来源,他们能做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边境就倒腾走私商品和克扣军饷充盈自家库房。
按照行程看,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过了福安,或许已经到达山阳镇,进入福州府地界了。”
谭纶笑道。
之所以出现明军整体战力下降,其实主要还是因为经过多年发展,这些家族早已经开枝散叶,进而枝繁叶茂。
“此事,容朕再想想。”
而在严嵩致仕后,半年多的时间里,内阁就只有徐阶和袁炜二人处理政务,自然引起朝中百官的不满。
“尧用四岳后乃加放殛,太祖用李善长胡惟庸后乃以罪诛,皇上始知嵩之才而用之,后因其听子贪纵而斥遣之,皆大圣人之事无损于明。”
本来他是担心亲临一线会引起刘显、俞大猷等将领不满,可收到戚继光的书信就知道,他是必须去兴化府了。
朝中百官对内阁施加的压力,嘉靖皇帝自然有渠道了解清楚,今日召徐阶来此,不过是想看看他有何想法,或者说也是对徐阶的一次考验。
若是在他问出“同官可增谁堪其任”时,推荐其友人,嘉靖皇帝必然会直接下令廷推,安排和徐阶不对付的官员进入内阁,以为牵制。
“嗯?”
谭纶略微思考后就摇摇头,“此事,我不便告之,何况朝廷虽有此意,可毕竟缺乏一个机会,他戚老虎还需要立下一个大功劳才行。”
或许也是那日几人分析蓟镇和辽东时,把他们的地位放大太过,让裕王放出了心底的恐惧吧。
徐阶低头恭顺的答道。
裕王从小在宫廷里生活,因各种原因让其一直缺乏安全感,再有此事的助推,这种恐惧或许已经根深蒂固,被深深埋藏在心底。
如果有,他早就下旨,召令入阁办差了。
嘉靖皇帝开口说道,算是把这道奏疏的事儿揭过去了。
内阁至少三人,已经成为大明朝的惯例,当初内阁虽然只有严嵩和徐阶理事,但还有一个挂名的阁臣吕本,所以名义上还是三人。
魏广德也只能这么想想,他能说什么,今天当然就只能吹杨博的能耐了。
“博去密云之事,你怎么看?”
“就京营那些兵,守城还马马虎虎,若是拉出去和鞑子野战,那就是十死无生。”
要真到了虏骑兵临京城,身为宣府总兵的马芳不可能还在张家口放羊,肯定是带兵勤王。
“虏五千骑犯宣府滴水崖,由黑漠岭南下败参将宋兰游击麻锦等,兵遂掠隆庆、永宁等处,驻东、西红山窥岔道原任大同总兵为事官刘汉力战郤之,贼遂西行由柳沟进据虎皮寨攻张家堡不克,会大雪乃遁出入,凡七日。”
谭纶笑呵呵的说道。
他明白,自己这个幕宾是在为他考虑。
不过,就目前来看,有徐阶和袁炜两人在阁,内阁事务运转也还流畅,所以就一直没有动。
裕王在上首开口说道。
至于之后,他是否就此能够高枕无忧,魏广德和张居正却都没有把握。
刘显和俞大猷,还有戚继光,他在浙江时都是认识,所以上任就去兴化府抢功,他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虽然在浙江,朝廷并没有任命总兵官,可看到俞大猷就让他想到,俞大猷就是前一任的浙江总兵官。
经过魏广德和张居正的配合,终于打消,或者说缓解了裕王的担忧情绪,至少裕王脸上露出了笑容。
“对了,善贷,若是俺答部真打到京师城下,你可会出城,率军与其交战?”
出裕王府的时候,张居正还拿此事和魏广德开起玩笑问道。
“东翁,胡将军部多是新卒,之前听说他们是一边走一边练兵,所以行进速度较慢。
“俞大猷。”
就在这短短半月时间里,宣府和辽东几乎前后相差数日皆发生虏骑犯边的消息,如果说之前讨论只是随意,那么这次裕王就重视得多了。
不管是不甘屈居人下也好,还是想要建功立业也罢,反正戚继光是希望凭借此次战功,能够再升一级的。
但是就现在的情形看,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或许因为距离“庚戌之变”已有十余年之久,京城中人大多已经淡忘了此事。
“俞将军本身就很能打,再有贵人相助,也是合情合理的。”
“是啊。”
“有俞将军坐镇,东翁当无忧亦。”
那师爷显然是佩服俞大猷的人,此时由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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