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心虽然是他想要得到的娇儿,但……棋心的价值更多的还是在于她的眼见卓识,她的聪敏能力。
棋心失笑出声,金屋藏娇和金锁囚贤,又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是将她锁起来,至于镣铐是不是金子打造……用来抽打奴隶的鞭子镶了金,便不是鞭子而是赏赐了吗?
景弘现下还是准备跟棋心讲讲道理的,他是君王,是天子,更是棋心这么多年以来的夫,他真的不明白,为何棋心忽然跟他翻了脸。
他不喜欢邓宣椒,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而是从邓宣椒入宫的那一日起,就不喜欢。
“棋心,”景弘的脸上是当真带着疑惑的,他伸出手去轻抚棋心消瘦的脸颊,“你已经侍奉了朕这么多年,又做了那样逾矩的事情,朕没要你的命,还向立你为后,你到底为何不满?”
棋心却没有回答,只是躺在床上质问着景弘:“西戎战事未平,镇国公一脉阵亡,陛下的抚恤可做足了?卫将军领兵征战在外,后续的粮草供给,大昭战亡兵士的安抚,陛下可做了?西南战事未平,穆将军身死殉国,棣王殿下接手西南,使臣可到了望南郡?对西南土司的后续平定政策,陛下可招人议过?”
景弘脸色阴沉了下来,反问道:“难道在棋心的眼里,朕就是这样公私不分,以私忘公的人吗!”
当然是要紧的政务他都处理过了,他才会处理自己的私事。
他虽然爱棋心,但棋心与政务相比,那还是政务重要,况且,棋心已经被戴上了锁链,又有太医和大批伺候的宫人看着,总不会跑了,但政务说不定错过了一会儿便是失了时机。
景弘觉得,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棋心虽然重要,但并没有那么急迫。
景弘的手指一一拂过棋心的脸颊,他的目光变得那么幽深,带着浓浓的困惑:“如果你不爱朕,为何会侍奉朕?还是……你变了心,后来不爱朕了?”
棋心仰头望他:“陛下为什么会说爱呢?奴婢是宣德殿里为奴为婢的人,做奴婢的,血不如水,命不如草。全后宫甚至全天下,所有的女人,所有的人,只要陛下想要,都得服侍陛下,又关乎情爱何事?”
皇帝就是天,自古以来,脏唐臭汉,皇帝想要的,连伦理都可以不在乎,逞论她一个小小的奴婢。
“只是棋心,不想侍奉皇帝了。”
赶在景弘再度开口发问之前,棋心先行说了答案。
“你!”景弘的脸色难看起来,却又生生忍下这份怒火:“朕一直都知道棋心是聪明人,棋心想死,在激怒朕,朕偏不遂你的愿。”
“是真心话,因为陛下想听的就是真心话。”正如景弘了解棋心,棋心同样最了解景弘。
棋心望向景弘的眼神里,带着满满的陌生,这是她以为她最了解的人。
景弘勤政为民,景弘心怀广志,景弘敏感多疑,景弘……喜欢她。
但这都不是景弘能在恭贤皇后崩逝后,抱着她说可惜要在等三年才能立棋心为后的理由。
恭贤皇后为皇帝奉献了自己的一生甚至生命,便是再无爱意,至少也当有一丝同为人的怜惜和痛苦吧。
她活着的时候,不喜欢她活着,她死了,还要惋惜她死了要守三年,这不是一个人能说出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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