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恙咬紧牙关,手臂肌肉绷到最紧。
司机猛地踩了一把刹车,惯性让余恙的身体猛地撞上前座椅背,肋骨传来一阵疼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不敢松手,反而勒的更紧。
挣扎间,司机的喉结在臂弯里滚动。他的手指在方向盘前一同乱抓,脚底也不小心踩上了油门。
轮胎发出刺耳的声音,车身剧烈摇晃冲进杉树林。
透过挡风玻璃,余恙看到粗壮的杉树正在步步逼近视野,树木皲裂的纹路在暮色中如同张牙舞爪的鬼脸。
撞击的最后一秒,他本能地松开手护住头部。
“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安全气囊被弹开。
余恙被强大的后坐力甩向车门,他头痛欲裂,隐约感到似乎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右额角滚落。
晕眩袭来,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没有了意识,整个人陷入疼痛的黑暗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混沌迷蒙和剧烈疼痛中,余恙终于悠悠苏醒。
入眼皆是浓稠如墨的夜色,冷空气裹挟着泥土和血腥气的铁锈味灌入他的鼻腔。
尖锐的钝痛从身体的某处传来,沿着脊椎向上攀爬,一下又一下地重凿余恙脆弱的神经。
他挣扎着从泄了一地的玻璃碎渣中爬起,手背抹去眼角沙沙的血污,右额角的伤口已经凝结成暗红的血痂。
趁着朦胧幽暗的月光,余恙瞥了一眼前座炸开的安全气囊,司机也因为剧烈的冲击而陷入昏迷,还未苏醒。
逃……必须得逃走……
紧锁的车把依旧无法将车门拉开,余恙艰难地从完全碎裂的后座车窗翻滚出去,身体重重砸在荒野上。
杉树林传来鸟类在林梢扑飞翅膀的惊响,乌鸦刺耳的尖锐叫鸣划破夜色,迷蒙的雾气将数条土路小径中断。
他的手指深深掐紧湿润的土泽草地,嗡响的耳鸣中隐约听见远处引擎的轰鸣。
是谁?是宿牧渊的人?还是……江砚已经追来了?
顾不得思考,余恙踉跄地冲进最近的树林。可刚跑出几步,他就听到身后传来车门被猛地关上的沉闷响。
“你逃不掉的,小少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机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令人引起一阵战栗,像毒蛇般在近乎凝滞的冷空气里缠了上来。
余恙惊恐地回头,正对上对方在月影交替中泛着幽蓝光的眼睛,那股胎记在几近全无的眼白中攒动,危险又妖异。
他转身冲进密林,慌乱的脚步踩在枯叶上发出呜咽般的脆响。
心肺传来被撕裂炸开的疼痛。余恙感觉连双腿都如同灌入了滚烫铅水,喉管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跑完一千米的血腥气。
无论怎么在树影里逃窜,都没能甩开身后追逐的身影。脚步声越来越近,余恙甚至能听见司机低哑的笑声。
他似乎很是享受猫抓老鼠的乐趣,甚至还在不紧不慢地哼歌,曲调里都带着兴奋的愉悦。
不行……再这样跑下去,迟早会因为体力不支被抓到。
余恙心急如焚,他余光瞥见幽径旁的一片荆棘丛。他咬着牙把外套裹紧,俯身钻进低矮的尖刺里。
荆棘划破衣服布料,扎入皮肉里,刮擦间在后背上犁出无数细密的血痕。
余恙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痛呼出声。
尖刺密影在头顶形成深邃的黑网,将他整个人笼罩在荆棘丛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顾及不了那么多,以匍匐的姿态在暗红色的荆棘丛里穿梭,朝着虬枝尽头处隐隐的月光攀爬前行。
身后的脚步声停滞或是渐远,余恙已经分不清了。此刻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爬出去,爬出这段满疮的棘刺阴影。
月光透过交错的枝桠,在荒芜的原野上缓慢蠕动。
当细碎的光影终于近在咫尺,余恙在那窄小的丛口中剧烈挣扎出荆棘边缘,枯枝断裂的脆响像极了骨骼被折断的声音。
破碎的布料挂在尖刺上,余恙终于挣扎出来。他沐浴在月光下,环顾来时的荆棘丛。
远处月光在夜影下流动如丝绸的流水,司机不知去向,似乎已经跟丢了。
余恙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一丝松懈。就在他以为自己终于逃离司机的追捕时,抬眼却被攀出铁栏的红色山茶花惊愕住。
呼吸猛地微滞。
那些山茶花,如同以鲜血作为燃料,在惨白的月光下妖异地盛放着。
花瓣边缘泛着妖异的暗色,仿佛随时都会剥落下来。
它们攀爬出整片黑铁栅栏,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如同无数张开地嘴唇,嘲笑着他的徒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是荒野。
而是一座庄园的边界。
“沿着十一月的山茶花走,当看到荆棘缠绕的橡树时,蔷薇园……”
宿牧渊吟唱过的童谣,在余恙黏稠得几乎无法思考的脑海里回荡。
他俯身从那满地的血色山茶花里捻起一朵。流转月光陡然变得暗沉,余恙抬头,惊恐地望见天空的血色月亮。
月全食。
月光被血色浸染,将整片原野都笼罩在诡异的暗红中。
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余恙指尖一颤,那朵山茶花跌落在地。
花瓣碎裂声响的同时,身后也传来不疾不徐踏破荆棘声的脆响。
异瞳司机的身影如同鬼魅,不知何时已经站身后。他随意倚靠在被荆棘缠绕的橡树下,阴沉的月光与他眼里的蓝色胎记碰撞出晦暗。
“当我把荆棘,铺满野花的原野,人间便再没有什么能够将我折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声音嘶哑,虔诚得如同在念叨教堂里祷告的赞美诗。
“小少爷。”他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宿少说过……你逃不掉的。”
“……!”
额角的太阳穴连同胸腔的心脏一齐暴跳。余恙跌跌撞撞地爬来,头也不回地沿着庄园外墙狂奔。
鞋跟碾碎山茶花瓣,黏稠的花液在石板小径上拖出暗红脚印,宛若谁绝望的泣血恸哭。
拼命地奔跑根本无济于事,庄园的铁栅栏像迷宫般向外延伸,无穷无尽的血色山茶绵延不绝。
可余恙不敢停,生怕被那个诡谲的司机抓住。
突然,眼前豁然开朗。一座被蔷薇缠绕地铁锈门伫立在昏暗的月光下,门扉微敞,仿佛早已等待已久。
没有选择。
余恙咬着牙冲了进去,猛地把铁门上的铁锁给合并栓牢。
铁门合上的瞬间,余恙的背部重重地砸在锈蚀的金属铁门上。他剧烈喘息着,隔着铁门,司机的身影慢悠悠地从夜色中攒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手里扳动着一个园艺剪,面上完全没有没追上猎物的恼怒。
“咔嚓——”
他慢条斯理地剪下一片山茶,园艺剪的金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你以为这是出口?”他突然咧开嘴看向余恙,异瞳里流转诡异的光芒。
“看清楚,这是蔷薇园的入口啊,小少爷。”
余恙猛地转身,迷雾缭绕里,他这才看清自己身处的环境。
破败的巴洛克式建筑顶着血月投下昏暗扭曲的阴影,干涸的喷泉池飘荡着枯枝败叶。
皲裂褪色的庭院里,蔷薇的花期早过,只剩下爬满了山亭的狰狞枯藤枝。
“宿少在大厅等你。”司机发出了一声渗人的笑,似乎是在欣赏余恙地恐惧。
“他说……你会喜欢这个礼物的。”
余恙的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终于明白,从独角兽胸针到车祸,从杉树林到荆棘丛,从山茶花再到这座庄园,一切的一切都是宿牧渊精心设计的陷阱。
那些看似偶然逃生的机会,全都是被算计好的引导,只等着他自己一步步钻入这绝望的深渊。
他深吸一口气,颤抖地手指摸向口袋里的独角兽胸针,冰冷的触感让余恙稍稍清醒。
余恙的指尖触碰到胸针背后那串拉丁铭文——“Libertasiernum”,此刻那行字讽刺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忽然笑了。
笑声在空荡的庭院里显得格外突兀,连司机都停下修剪的动作,异瞳微微眯起。
“既然宿牧渊那么想见我,那就……”
余恙用手背抹去脸颊上的血迹,破损的外套下露出被荆棘划痕的锁骨。
“如他所愿。”
现在还不是妄自菲薄的时候,他一定要找机会逃出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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