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常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林家福真的申请调离轧钢厂,就算是杨厂长能说会道,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林家福身上,依旧会有人对他打问号。林家福这一手,实实在在地打在了杨厂长的软肋上。杨厂长这么急切地想要在厂里搞技术革新,并不是单纯地想干事业,而是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威胁。李副厂长在厂里的威望日渐提升,是真的威胁到了他这个厂长的位置了。危机感冒出来,杨厂长就想着做点事情。生厂上想出彩并不容易。尤其是在当下生产任务有了缩减的情况下!思来想去,杨厂长就想着另辟蹊径。当初,林家福被派去东北学习,然后捣鼓出了录音机,目前都在稳定地赚着外汇。毫不客气地说,若是林家福能捣鼓类似于录音机一样的东西,那么,这份功劳,足够他坐稳轧钢厂的厂长之位,甚至可能因此高升。然而,让杨厂长发愁的是,林家福不接这个活儿啊!“厂长,我看林主任跟李副厂长走的挺近的!”“要不要让李副厂长出面劝一劝林主任?”李诚钧尽职尽责地给杨厂长提着建议。杨厂长听到李诚钧的话,眼神意味莫名地瞅了对方一眼。别看杨厂长不是很喜欢玩那些阴谋算计的道道,这并不代表他就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李诚钧这看似建设性的建议,实际上就是在他的面前给林家福上眼药。本来呢,杨厂长就在对李副厂长颇为忌惮,李诚钧又这么说,哪怕是看穿了李诚钧的小算盘,杨厂长依旧是不免对林家福升起了几分的怨念。不过,对于李诚钧的这个建议,杨厂长还是选择了拒绝。原因嘛,可太简单了!若是李副厂长掺和了进来,那么,这个事情到最后如果真的做成了,这功劳可就不再是独属于他自己的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在此消彼长的情况下,这无疑是非常愚蠢的。杨厂长瞥了李诚钧一眼,心里有了一个主张,这个秘书不能继续留在身边了。心思不纯,净出些馊主意!这一次两次,他还能不受影响,可若是次数多了,他万一哪次脑袋发昏,采用了李诚钧的馊主意,那么,结果可真的不一定是他能承受的。李诚钧并不知道杨厂长的心思,还在继续开口。“厂长,我觉得,有些时候,您得拿出厂长的架子才行!”“林主任现在这表现,恃宠而骄了!”“这样下去,厂里还有谁会听您的?”杨厂长听着李诚钧不停歇地诋毁林家福,忽然就有些好奇,李诚钧为什么对林家福有这么大的意见?为他鸣不平?就算李诚钧是他的秘书,一心为他着想,可这对林家福的敌意也太大了点,难道两人之间有什么过结?杨厂长心里转过一些不好的念头,觉得有必要查一查李诚钧的情况。人与人之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他这个当事人,都没有对林家福产生这么大的怨恨,为何李诚钧作为他的秘书反倒是这个样子?事出反常必有妖!想到林家福几次被敌特针对,甚至当街刺杀的往事,杨厂长不得不多想。若是李诚钧被敌特策反了,故意针对林家福,那么,一旦他真的做了什么针对林家福的事情,可就成了对方手里的刀,届时事情爆发出来,他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是洗刷不清自己身上的污点。“你先出去吧,这个事情,我再想想!”杨厂长不动声色地打发了李诚钧离开。要调查李诚钧,不能动用轧钢厂的人,必须从外面找人。这一点,杨厂长还是很清楚的。除此之外,他还得找个时间跟林家福谈一谈,问问他跟李诚钧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旧怨。林家福自然是不晓得这些事情的。他在跟杨厂长说出那番话后,就寻思着他们两人算是彻底撕破脸了,杨厂长以后对他的态度肯定也会大变样。可他没想到的是,下班回到四合院没多久,杨厂长居然亲自找了过来。对于杨厂长主动找上门这事儿,林家福是真的没想到。毕竟,杨厂长的身份摆在这里。“杨厂长,我是真的做不到!”虽然惊讶于杨厂长的到来,但不等杨厂长开口劝说,林家福还是坚定地拒绝了对方,表明自己的态度。如果不是现在的形势特殊,林家福也不是不能帮杨厂长一把。但这个时间段是真的不怎么友好。林家福不敢赌!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如今的林家福就是处于“穷”这个阶段,这个穷,并不是财富上的穷,而是人力上的穷。他没有能力跟大势抗衡。那等滚滚大潮下,任何人都无能阻挡。他所能做的,就是顺势而为。“家福,我来不是为了技术革新的事情!”杨厂长摆了摆,“我私下来找你,是有点事情要问你,这很重要!”“您问!”林家福闻言,自然端正态度。杨厂长这么严肃地说话,林家福想不端正态度都不行。“你跟李秘书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仇怨?”听到样杨厂长问出来的话,林家福就愣了一下,一脸的懵逼,不是很懂杨厂长为什么要好这么问。但既然杨厂长问了,林家福也就没藏着掖着。“我跟李秘书之间,没有任何的仇怨啊!”“我俩平时面都见不到几次,也就是你喊我的时候,偶尔会说上两句话,其他的时候,基本没什么接触!”林家福说完,看向杨厂长,继续道:“杨厂长,不会是李秘书对我有什么不满吧?”“这样啊!”杨厂长表情有些严肃,“最近一段时间,李秘书没少在我耳边说你的不是,我就有点好奇!”“如果是单纯的你不听我的招呼,他的表现也太过了点!”听着杨厂长的话,林家福的脸色不由变了。“杨厂长,你是怀疑李秘书是受了什么人的影响?”“是,我有这个怀疑!”杨厂长点点头,“最近这段时间,李秘书的表现有点过火,你的身份到底是有些不一般的!”“我不得不多想!”
“既然你跟李秘书之间没有纠葛,那么,我真的要找人好好查查李秘书的情况了!”不怪杨厂长多想,敌特现在藏得是越来越深,冷不丁就能搞出一些事情来。他可不想稀里糊涂地当了什么人的棋子,最后落得一个晚节不保的下场。林家福听杨厂长说完,心里跟着叹息一声,杨厂长还真的算是个好人,在他们之间都闹成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为他考虑,林家福心里说是一点感触没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可让林家福跟着杨厂长一条道走到黑,林家福还没这么糊涂!“杨厂长,谢谢您对我的关心!”“只是,技术革新这个事情,我是真的扛不起这事儿。您要实在是一定要搞,不如跟学校里的一些老教授合作一下,他们才是真正的这方面的专家!”不能帮杨厂长忙,林家福只能稍稍给对方出个主意。这,也算是学以致用吧!说不定还能因此让一些老教授免受风暴的影响!当然,只是有这种可能!未来会如何,谁也不知道!杨厂长笑了笑,道:“是我太心急了,不过,你说的这个法子,也的确是个法子,我回头看看能不能联系到人吧!”“好了,事情谈完了,我就先走了!”“我送您!”没有留杨厂长吃饭。一则是交情不够!二则是自家这伙食稍微有点好,林家福不想被杨厂长注意到。送了杨厂长出四合院的巷子,目送对方远离,林家福这才回转四合院,进门就看到闫埠贵。“家福,那就是你们轧钢厂的杨厂长?”闫埠贵好奇地看着林家福,“真没想到,现在的你,是越来越了不得了,厂长都要来你家看你!”“二大爷,你啊,捧了!”“我哪儿有这么厉害?”“分明是我们杨厂长不耻下问,我啊,可没这么厉害!”“不跟您说了,我还没吃饭呢,走了!”林家福简单跟闫埠贵扯了两句,便匆匆回转东跨院。杨厂长来说的这个事儿,也是让林家福起了戒心。前些日子,他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被那些人给遗忘了,从此就彻底安全了。可若是李诚钧是真的是被这些人给影响了,那么,他的危险非但没有解除,反而会变得更加难以防范。大爷的,至于吗?自己就弄了那么点东西出来,至于把自己当眼中钉肉中刺吗?林家福觉得那帮家伙绝对是脑子有毛病,为了自己这么一个都已经废了的家伙,犯得着这么折腾吗?不过,林家福还是把杨厂长说的情况跟赵立山他们说了一下。赵立山得到这么个情况,第一时间上报。于是,针对李诚钧的调查就展开了。杨厂长那边同样找了人在查。一查,还真的就查到了一点不同寻常。李诚钧谈了个对象,他之所以一直在针对林家福,都是因为他这个对象。正是她对象说杨厂长对林家福这么与众不同,是不是想到时候提拔林家福将来接替他厂长的位置。而且这女人说的是有理有据,毕竟当初的林家福可是也做到了副厂长的位置,只是出了一点意外,这才重新做了钳工。这些事情,李诚钧自己都是一知半解,偏偏他这个对象知道的清清楚楚。这就很有问题!有问题那就查!一查,还真的出问题了!这女人背后果然有人。顺藤摸瓜,又是一个敌特团伙被挖了出来。李诚钧的事业就此画上了休止符,人被送去了农场改造。杨厂长则因为高度的警惕系,得到了上级领导的夸赞。连带着,杨厂长在轧钢厂的威望,也是稍稍上了一个台阶。李副厂长原本蹭蹭往上涨的名声,在这件事情的影响下,暂时被切了一刀。毕竟,这可是涉及到敌特的事情。对于厂里的工人们来讲,杨厂长这一番作为,带了点神秘的英雄主义色彩。林家福事后对杨厂长表示了诚挚的感谢,毕竟要不是杨厂长这么警惕,或许他真的就要倒霉了。杨厂长原本因为林家福的不合作,心里有些埋怨,但现在吧,一切都成了过去式。因着林家福的事儿,他也是得了好处的。算是因祸得福!……李诚钧这事儿结束的第一个休息日,林家福就又带着人进山了。运气似乎再次垂青了他。一行人进山后,在一处溪谷中发现了野猪群的痕迹。经过半天的追踪,林家福找到了野猪的巢穴。野猪群被惊动,却难逃灭亡的结局。虽然只有五头大野猪,但有六头小野猪被生擒。“小野猪带回去,养大点再杀!”虽然目前粮食短缺,但食堂那边总会有些潲水、烂菜叶子什么的,养一下这六头小野猪,问题还是不大。而且,他们还可以跟酒厂那边弄点酒糟回来。总之,把小野猪养大再吃肉,总好过现在就宰了。一行人将野猪弄下山,装车,兴奋地回转轧钢厂。留守轧钢厂的保卫科成员,还有守在厂里的李怀德,看到被他们带回来的野猪,都是欢天喜地。保卫科众人以最快的速度在厂里找了块空地弄出了一个猪圈,将六头小野猪丢了进去。“还得找个骟猪匠!”“不管是野猪还是家猪,都得骟了,才会长肉!”林家福才开口,李怀德就让保卫科的人去办这事儿。这个年头,找个骟猪匠并不难。第二天上午,六头小野猪就被终结了繁衍后代的资格。厂里的工人也知道厂里弄到了野猪,五头大的,六头小的,大的杀了给大家改善生活,小的养了起来。结果就是,六头小野猪成了厂里人关注的焦点,不少人趁着吃饭的时间跑过去参观。只是这些家伙看小野猪的眼神都在冒光,估计已经在想着过年的时候要怎么吃!作为带人弄到野猪的功臣,林家福在厂里又一次扬名。当然了,好处也是有的。比如林家福等几人额外分了一份猪肉,虽然不多,但已经足够很多人眼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