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辽东，险山堡外不远处一处密林中。
虽然在林中，不过周围大地和树冠上，依旧是一层雪白的积雪。
大树遮蔽的阴暗处，几道身影汇聚在一起。
“阿齐格，那拨明人是出来巡逻的还是什么？”
“他们没有在周围巡逻，倒是像往宽甸十岔口去了。”
“应该是去打前哨的，看样子明人很快就要出来。”
“他们人不多，要不要直接把他们.”
利用民夫、工匠，还有护卫的步卒吸引王杲部的围攻，他亲率辽东铁骑偷袭王杲本部。
李成梁发布命令道。
因为这个原因，明廷在逐渐减少军费开支的时候，辽东巨大的军事支出也就凸显出来，因为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有增大的趋势。
把事儿查清楚了，实在有辱斯文，干脆就装看不见，糊弄的过去就行了。
可是在辽东，那就是一个例外了。
此次明军驻地前移，李成梁和张学颜也是早有商议的，孤山堡守备移驻长奠堡，险山堡守备则进驻宽甸堡，其余各堡也皆是从两地挑选，随军迁移的还有这些士卒的家庭，也就是军户。
“是，大人。”那亲兵抱拳后就退出人群，通过马道下城回营地去。
显然，李成梁得判断出王杲所图之地，是攻打北线还是南线。
至于朝廷早前文书里提到要北逐女真人，真把人撵走了，他们以后靠什么博取功劳。
王杲只是自顾自说道。
现在朝廷九边，因为隆庆和议的缘故，大多已经没有什么大战的威胁。
李成梁对外喊道，随后就有亲兵进来躬身听令。
李成梁虚眯着眼睛，环视屋里众人。
因为军饷，辽东军已经闹过数次，丝毫不比其他明军差。
至于他现在所在的险山堡，那就不用派人传令了，一会儿直接安排就好。
不过此地水草丰美，土地肥沃，对大明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宝地。
据我们监视的明军险山堡，就派出去好几队夜不收。
“是，老爷。”
阿齐格又开口说道。
在那个方向，有他们隐藏的战马。
明廷即便知道这些也是毫无办法，因为军饷是拨了的，只是士卒们没有拿到全部或者说没有，但是他们也无能为力。
得科勒躬身对首领说道。
相对来说，对女真人威胁最大的，其实还是宽奠堡，附近的十岔口是王杲多次率部南下的出入之地，附近地势也不好设置伏兵。
与此同时，北边的险山堡城门处，也在上演着和孤山堡一样的场景，大队明军骑兵和步卒出城后，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就是民夫，带着各种车辆跟随在他们之后。
“在。”
阿齐格傻傻的说道。
虽然昨日雪就停了，可是从城楼往外看去，依旧是白茫茫一片。
而在堡内的街道上，许多马车和独轮车也已经有序的排列后，这些多是被辽东巡抚张学颜征召的民夫和工匠。
得科勒抱拳小声说道，随即就转身往后方跑去。
没有战功，武将们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这些天险山堡城头出现了许多人，应该就是明人增援过来的军将了吧。”
只是他没想到，好死不死被一个见过他的女真探子给认出来。
这事儿深挖不得，因为漂没军饷的大头可不是这些将官拿走了。
被人训斥，阿齐格急忙点头承认。
这，或许也是明军的传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明军就因为闹饷是不是哗变。
只是马匹毕竟不像人那么听话，只能隐藏在离明人城堡稍远些的位置，这样马嘶才不会引起明人的警觉。
念叨完，王杲收起笑容，又对得科勒说道：“你找几个好手，去监视孤山明军动向，有消息马上回来通报与我。”
只是距离太远，他不敢确定真假。”
虽然距离太远不能确认，可看到他周围环绕的将官，其实多少也能猜出来，即便远远望见不过只有三四分相像，也已经足够了。
只要击杀或者驱逐对方首领，剩下的敌人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指挥的敌军，比一群绵羊还好杀。
当孤山堡向北的城门缓缓打开，明军列队走出城门后，那些征召的民夫也纷纷架着马车，推着独轮车和挑着扁担跟在大军之后出城，向着北方前行。
“来人。”
王杲没想到李成梁会在这个时候出手，想要抢先占据宽甸附近地盘。
“头领，明人的庄稼还是很好的，可以储存起来，至少冬天不会挨饿。”
宽甸附近，可不止是王杲部的狩猎场，王兀堂部也时常在此地狩猎。
可以说，王杲和王兀堂两部不和，原因也和此地有关系。
忽然一挥手，对旁边的亲兵说道：“把昨晚那份公文送到巡抚大人处，我军于今日出堡，前往宽甸各处筑城。”
五堡搜构成的长城，大致可以分为宽奠堡、大奠堡、新奠堡组成的北线长城，由长奠堡、永奠堡组成的南线长城。
李成梁此时就站在险山堡城头上，看着出城的人潮。
“是是是。”
古勒城，王杲此时已经知道得科勒回来报信的消息，第一时间召见了他。
好吧，这样的天气，派出小股精锐没有问题，可要是出动大军，也不怕激起官军不满，进而引发哗变。
而此时京师紫禁城内阁里，张居正、魏广德等人也在愁眉不展。
东北方的女真不服王化，只是表面奉承，但是暗地里做了不知道多少偷袭捅刀子的事儿，而西面的土蛮，更是动不动就兴兵攻打边城。
首领又吩咐一句，就让阿齐格离开了。
不过修建宽甸六堡，李成梁其实还有别的心思，那就是让栋鄂部王兀堂感到难受。
虽然王兀堂部一直对大明朝廷还算忠心，可是李成梁并不需要顺民。
头领不屑的说道，“如果不是那些城墙，我们早就把险山，孤山都占下来了，那里还要越墙去抢割庄稼。”
也只能等事件发生后，处理下带队的军将，其他还能怎样。
擒贼先擒王，这招适用于任何战场。
王杲那厮应该会派人来监视我们，可是却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