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十四年之后,由于土木堡之变的原故,大明由盛转衰、国力大损,不得已只能限制建州女真的朝贡次数和人员、削减赏赐,所以为了满足对财物的需求,建州女真开始不断寇掠辽东。
李松巡历边堡,闻黑庄窠代守堡官刘登云被贼射死,前屯参将杨爕欲饰己罪,上报说刘登云是为了迎接李松才遭遇贼人伏击致死,其实目的就是想掩盖是他指挥失当的过失。
魏广德听了张居正的话,只是眨眨眼,随即看向谭纶说道:“子理兄,你认为呢?”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建州栋鄂部首领王兀堂,他继承了历代栋鄂部首领都“颇守法”的传统,不仅不跟着王杲一起劫掠辽东,反而还抓了一些劫掠辽东百姓的王杲手下献给大明。
盐法是大明财税的重头,每年朝廷三百万两银子的税收,大多来源于此。
张居正想想才说道,“何况,按照汪侍郎所言,此计划本身就是李成梁提出。
我想,他应该是有这个能力的。”
就是这样的局面,对于能暂时稳住辽东局势的李成梁,张居正还是抱有支持态度的,支持他在辽东的一切决策。
“可既然李成梁有能力击败王杲部,为何不在其南下时截杀,而要耗费钱粮在宽甸建堡?”
也就是盐引分正盐和余盐,正盐需要按照开中法继续向边镇运送粮草,而余盐则直接交银子到有司,获得盐引提盐。
魏广德接着说道。
张居正奇道。
魏广德的话,让谭纶一时语塞。
虽然绝大部分人都认为李成梁修建宽甸六堡是对的,但在女真实力强大后反而放弃此地,视为辽东布局的巨大败笔,可是也有一些人认为这宽甸六堡本身就不应该修建,因为修建本身就注定了未来被放弃的结局。
魏广德还真不知道在明末,因为修建和最终弃守宽甸六堡,历来被议论的很多。
魏广德只是摇头说道,“在我大明修建城堡时,王杲等建州女真不可能不采取军事行动。
魏广德在内阁处置兵部事务,不可能不知道此时大明和女真之间的关系。
“为何是伏兵而不是建堡?”
王兀堂在此时选择背叛大明,确实非常古怪,他的实力可没有王杲强大。
若是明军不能击败对方,那建堡军民可不就成了送到女真嘴里的肥肉,任其予取予求。
当然,或许即便明军不在此建堡,数年后王兀堂部也会背叛大明,但毕竟就其发动叛乱的时间看,那时候王杲部已经遭到明军雷霆一击,几近覆灭,王杲本人更是被擒获,押至京城被凌迟处死后。
“若朝廷打算在宽甸建堡,自然要划拨钱粮,准备充分,包括调兵护卫。
可此六堡当面就要面对王杲部和王兀堂部两个女真部族,可谓凶险至极。
“这”
谭纶当即就说道。
打仗,可不是内阁阁臣一拍脑壳就可以定下来的。
以他辽东总兵的能力,应该是早就想到了此处,必然会有周密布置才是。”
“不要说了。”
王杲部早就和大明撕破脸,大明在宽甸建堡,如此针对他们,肯定不会束手待毙,而是会大肆破坏。
若是李成梁不能乘机击败,甚至杀死王杲,则整个计划就只能停留在纸面,而无法实现。”
“此地长期未被我大明控制,是建州女真传统狩猎区域。”
是役,面对万骑之勍贼压一线之危途,以千余之疲卒当方张之众虏,分防冲地首犯贼锋,李惟一之功居多,杨爕、李元善、葛景、岳于庆次之,杨腾、传廷勋又次之。
只不过面对日益困窘的财政,所以在严嵩时期推行的盐政,强调“正盐开中于边、余盐解银于运司”的办法。
张居正狐疑道,他先是面露疑惑之色,随即才似乎明白了魏广德的意思。
上月,兵部才收到辽东巡抚张学颜奏报,建夷王杲屡肆窃掠,皆被明军击败.”
魏广德把谭纶叫住,此时他就摩挲着下巴开口说道:“给张学颜的行文里,让他着重关注宽甸一带地形,是否容易伏兵。”
魏广德接着说道。
这次大规模征讨中,以建州右卫、建州卫、建州左卫为主体的建州女真几乎遭受了灭顶之灾,首领李满柱、董山等人被擒杀,人口、牲畜损失更是不计其数。
他既然来到这里,自然不会让女真如后世般最后席卷天下,夺了汉人江山。
这些,对于内阁三位阁臣来说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儿。
魏广德说道这里,只是皱眉看着谭纶,随后才继续说道:“此议,最好由兵部行文辽东巡抚张学颜,由他定夺再奏。”
魏广德接着说道,“可我就怕引起女真其他部族不满,特别是建州栋鄂王兀堂部,此部历来还算乖从,宽甸六堡的位置,其实部分土地也是该部的区域。”
只有同属于建州女真的栋鄂部躲过了一劫,因其一直“颇守法”,所以大明朝廷没有将其列为征讨目标。
谭纶点头,当即起身就要走。
兵部为诸将嘉赏,结果回头就接到宁前佥事李松弹劾。
只不过一阵纠结后,张居正还是迟疑道:“此时若是恢复开中法,怕是适得其反。”
开玩笑,杀死朝廷任命的辽东总兵,不杀就不能恢复朝廷在辽东的威望。
听到魏广德的提议,不止谭纶,张居正和吕调阳也都是微微颔首。
能引诱其从山里出来,在宽甸一带剿灭青壮部族,最后我军伤亡也会小许多。”
辽东巡抚张学颜就不同了,他已经在辽东呆了两年,应该对当地极为熟悉才是,特别是对辽东兵力部署。
不得不说,这是兵部的一次疏忽,或者行文太过匆忙导致出现这样的错漏,还逼得他上了请罪奏疏。
“建州女真,特别是王杲部,近十余年不断犯边。
等谭纶离开时,魏广德又叫住准备也离开的吕调阳说道:“汪道昆这份奏疏,还给我另一个想法,那就是盐运。”
新盐法既要兼顾开发边镇需要,还能解决朝廷财政难题。
只是你我皆非出自盐政,自然对此十分陌生,是否可以找寻熟悉盐政之官员,由他们思考此事,设计一条,不说长久,至少能用几十年的盐法?
所谓定制,也不过是只能满足一时之需,天下风云变幻,时移世易,哪有一成不变之法。”
魏广德不由感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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