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贷对此议有何想法？”
此时张居正是高兴的，他看到第一眼时其实就已经选择支持此议，毕竟是一件大功劳。
只是看到魏广德的反应，让他猜测，是否其中还有他未发现的难题。
“叔大兄当知道这宽甸在什么位置吧。”
魏广德看着张居正说道。
“位于辽东北面，和建州女真接壤。”
张居正说道。
善贷，你不会认为因为修建宽甸六堡，两边才开战的吧。”
王杲都被大明击败，更何况是他。
张居正曾经想过挽救盐法，但也没有想出好的解决办法来。
他先于嘉靖三十六年偷袭抚顺，杀死守备彭文洙，又于嘉靖四十一年设伏擒杀副总兵黑春后，大肆劫掠孤山、抚顺、汤站等城、堡，明军阵亡的指挥、守备、把总高达数十人。
只是魏广德忽然插话打断了谭纶的侃侃而谈，“上月还刚刚封赏了击败土蛮部的前屯中后所参将杨爕，后脚就把人革职了。”
“稍候片刻。”
“开中法已经很难恢复，当初都败坏的不成样子了。”
而此时的辽东面临的是什么情况？
民生凋敝、士气低迷、守备空虚、将领贪污腐化、军户不断逃亡等严重问题，导致辽东明军在抵抗土蛮和女真诸部的入侵中连连战败。
“以我之见，当初既然能设计出开中法，解决实边问题，那当今局势下，应该还是有办法重新修改盐法。
至成化初年，建州女真竟然“一岁间，入寇九十七次，杀虏人口十余万。”由此引发了大明对建州女真的大规模征讨，即历史上的所谓“成化犁庭”。
十年时间里，竟然有王治道等三任辽东总兵战死，以至于出现了“海、建诸部日强，皆建国称汗”的局面，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此时的大明距离失去辽东只有一步之遥。
魏广德只是摇摇头说道。
“李成梁在辽东战绩斐然，若不是近期几次大胜，辽东局势还稳定不住。
魏广德解释道，随即又说道：“不管宽甸六堡是否修建，兵部定计时都要以此为谋划，进行推演，我觉得以建堡为名，应该可以将其诱出。”
“宽甸，若只是针对王杲部，还说得过去。”
说白了，地头蛇的意见，在这个时候才最中肯。
此事是李成梁首提，是他在汪道昆当面提出，可此事是否合适？”
而现在看魏广德的表现，似乎和他想的有所出入。
魏广德觉得在辽东的布局要做，但需要长久规划。
没有充足的后勤准备，魏广德才不会让明军送人头，还掉了他魏阁老的威望。
李成梁主张的建宽甸六堡，本质上就是向北百余里建立六个据点，一是侦查建州女真动向，二就是在其南下是做为第一道堡垒予以迟滞，让后方明军能够有时间进行调动。
实际上，正是因为宽甸六堡的建成，让王杲部和王兀堂部感觉不安，特别是一向顺从的王兀堂部，终于在此后数年结束了和大明的合作关系，转而进攻大明选择开战。
“如此，我这就回兵部行文辽东。”
听到魏广德这么说，张居正有些迟疑。
嘉靖时期，恢复了元气的建州三卫再度打起了辽东的主意，其中建州右卫的王杲势力最强、最不安分。
谭纶奇道。
“善贷，你打算改动盐运？”
边城废弛的情况并未因此而恢复，边民、军户大量逃亡的现象依旧在延续，屯边之策一旦被破坏，再想恢复就千难万难。
盐法，对大明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正统十四年之前，由于大明国力强盛，建州女真一直都能通过朝贡获得丰厚的赏赐，所以这一时期大明与建州女真的关系相对融洽。
但发动犁庭扫穴，就需要契机，让大明能从窘迫的财政中抽出钱粮支持一战。
“建堡，王杲部必起兵阻止，若能乘机将其大部歼灭，再派兵直捣黄龙，大事可成。
“善贷，难道你对盐法，有什么好办法？”
土蛮部奔寻攻沙河驿，诸军鏖战时总兵官李成梁等驰至，土蛮部惊惧只得撤退而去。
汪道昆毕竟只是巡视辽东，对当地说不上熟悉。
此事后，杨爕知道自己开罪了李松，故送二百金藏于酒瓮中，以送酒名义馈松，打算用钱让李松揭过此事。
若是魏广德取消开中折色之法，恢复最早要求援边粮草换取盐引那一套，实边怕是会沦为空谈，朝廷也会因此破产。
他看到此文后也是心里赞同的，只是建堡移兵要钱粮，所以必须户部加拨银子给兵部，否则兵部根本无力支持这次军事行动。
名义上建州女真附属大明，还册封所谓的建州三卫，但实际上两边的关系在正统年间以后就急转直下。
张居正试探着问道，而一边的吕调阳也是满脸欣喜的看着魏广德。
但就实际效果来看，当然是很不理想的。
实际上，从嘉靖朝开始，明廷就想要恢复原本的开中法，而是放弃叶淇变法。
这样做，远比派兵劳师远征攻打王杲部城池要好。
魏广德说这话，其实就是赤裸裸要辽东明军干死王杲，实在是此人和大明之间仇怨太大。
魏广德实际上是跳过修与不修，而是考虑怎么修，能不能修成。
就在前月，土蛮兵万余犯前屯中后所，前屯参将杨爕、游击李惟一御之。
实际上就是这开拓的百八十里土地，让宽甸六堡和大明主要控制区的距离超过四百里，也就是一旦六堡遭受女真进攻，辽东军马很难及时救援。
“除非李成梁有当面击败王杲部的实力，否则移建宽甸六堡就是很危险的军事冒险。”
记得成化犁廷，虽强壮就戮，老稚尽俘，但明军伤亡也是不小。
不过结果自然不是他想要的，李松还是选择告发，杨爕遂得罪被革职，并下文由巡按御史追查。
“子理兄，我说这个不是其他，只是希望兵部做事不要那么武断。
开中法时，因为盐引值钱，所以皇亲国戚、勋贵和边镇将官没少从中获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