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兄弟,你好香啊“啪!”门口被推开。然后便见当今户部侍郎娄英启一脸期盼的看了过来。他那张隐现沧桑的目光,在接触到娄通那茫然的目光之后,身子猛的一颤。“爹。”娄通看着娄英启的脸,弱弱的叫了一声。“呼~”娄英启如释重负,他握紧的手缓缓松开,行至娄通面前,认真的观察了一好大一会儿,在确定了孩子已经脱离了危险之后,这才松了口气。他看了一眼白子青。白子青也淡淡的看着他。娄英启想要行礼表示感谢,但是面上却是显着尴尬:“白……提司。”嗯,他与粗……呃。阉党有所不和。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不用谢我,我也只是奉命办事。”白子青自然知道这娄通在想些什么,他淡淡的指了指曾安民道:“破案的人是他。”“哦”娄英启这才将目光放置在曾安民的身上。“在下曾安民,见过娄侍郎。”曾安民笑呵呵的对着娄侍郎拱了拱手。“曾安民……”娄英启的面色先是轻轻一怔,随后露出恍然之色,认真的看着曾安民问道:“可是诗才动江南的曾两江”“正是。”曾安民面色露出微笑:“家父曾仕林。”听到这话,娄英启遂按捺不住,朝着曾安民拱手道:“活命之恩,感激不尽,他日定登门拜访。”“呵呵。”曾安民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他咧嘴笑道:“娄侍郎,娄少君此时已经脱离危险,如果方便的话,可否借一步说话”娄英启的手轻轻一顿。随后若有所思的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空气之中升起一丝诡异的气氛。“可。”娄英启深深的看了曾安民一看,随后便带着曾安民出了房门。来到院中的书房之中。……娄府书房。此时曾安民坐在娄英启的对面。二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当朝三品大员户部侍郎。手中掌管着天下钱财的往来。虽说上面还有一个尚书压着,但他手中的权力也能算得上通天。“不知有何话要与老夫说。”娄英启正色看着曾安民。眼前这个小伙子面色沉稳,让他一时间有些琢磨不透。索性也不与他打什么机锋,娄英启面色严肃。曾安民见对方开口,眸中闪过一抹笑意,随后面色认真的开口:“娄侍郎,今日安民约您一见,其实是为救你性命而来!”……书房的空气安静了下来。娄英启的面色轻轻一僵,眉头紧紧皱起,面上闪烁着阴沉:“权辅贤侄此言何意”“呵呵。”曾安民没有直接回答,但也没有让娄英启久等。他只是缓缓抬头,直视着娄英启的眼睛,缓缓吐出四个字:“良友商会。”空气又陷入了安静。娄英起在官场沉浮了十数年。还是第一次在与一个年纪比他小了一辈的人说话有如此情形。他那坚毅的面容缓缓沉下,直直的看着曾安民。良久之后,喉咙之中挤出几个字:“你都知道些什么”曾安民的话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府中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想来娄侍郎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曾安民似笑非笑的朝着娄英启看了过去。随后他的手下意识的顺手拿起桌上小巧的玉蟾蜍,轻轻的把玩着。他老神在在,靠在椅子上,神情之中带着悠然。娄英启凝神看了一会儿曾安民之后,随后缓缓将头扭向窗外:“老夫不知道贤侄在说什么。”呵呵,倔强“不知道”曾安民挑了挑眉:“要不我说两句,帮您回忆回忆”娄英启微微眯着眼睛,转回头看向曾安民。“让我想想~”曾安民其实的状态极为轻松,他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门。随后扭了扭身子,以一个极为惬意的姿态,把玩着手中的玉蟾蜍。声音悠悠响起:“一年前,北部旱灾……”说到这里,目光朝着娄英启的脸上看去。果然,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响起,娄英启目光如同利剑一般,直直的朝着他看了过来。曾安民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户部尚书任为之,良友商会柳三江……”这之后,他停顿了一下,饶有兴趣的看着娄英启:“还需要再继续往下说吗”娄英启眉头深皱。桌案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但也还是没有开口。“呵呵。”曾安民只是轻笑一声:“两年前,江南水灾,八百万两白银落入了谁的口袋呢”他眨了眨眼继续看着娄英启:“应该也是任为之还有良友商会……亦或者……岐王还有……”说到这里,他也没有将那个名子说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那个写密信的主人是谁。他只能通过字迹来辨认出是个女人。终于,娄英启再也按捺不住,他猛的抬头。直直的看着曾安民。良久之后,他的声音之中透着一抹颓色:“连你也是来为长公主当说客的”说完,他面色恍惚,声音苍老无力:“人为重山,吾为蝼蚁……”好嘛!听到这个名字。曾安民眼前猛的一亮。只是几句话的时间。信件主人的身份便被套出来了。长公主大圣朝的长公主当今陛下的亲姐姐小胖太子的亲姑姑有意思。所以,这次用青蝮蛇来警告娄英启。甚至是岐王被人暗杀……以及那个直奔岐王府祠堂寻信件的人妖……背后之人,都极有可能是长公主!想通这些,曾安民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笑容更加浓郁了:“呵呵。”“我父乃当朝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忠的只有圣上,忠的只有万民。”他淡淡的抬头,直直的看着娄英启道:“我父子二人恰来京中不满一月,又岂会为长公主当说客”“而且……”他淡淡的抬头:“已经被人欺辱至此,却无反抗的余地,若不是我的出现,你儿娄通恐怕保不住了。”“若你还不屈服,恐怕你的性命也难保。”这话曾安民说的没错。
其实在娄英启将“长公主”这三个字说出来之后,曾安民便知道。娄英启手中纵然有他们贪赃枉法的证据,也斗不过他们。三品的户部侍郎。才朝中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但不说长公主。便是他的顶头上司任为之,都不是他能抵挡的。如今朝中关系错综复杂,那些人不是他一句话就能扳倒的。岐王能被自己的谋划扳倒,也是因为占尽了天时地利。再加上有徐天师相助。甚至还有众人推墙倒的意思在里面,才能将其赶出京中。“呵呵……”娄英启彼时第一次认真的看向曾安民的眼睛。他那双坚毅的眸中,流出的是一种极为自嘲之意:“屈服”“我是该屈服。”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似呢喃,也茫然。……“没用了,现在你屈服不屈服,他们都不会放过你!”曾安民反而露出冷色,他眯着眼睛看向娄英启:“我猜,那三年之前的水灾之后,你便该是一纸奏书献于圣上,长公主与兵部尚书联合岐王,虚报开支,官商勾结,侵吞公款,伪造账目这些罪证……”……这话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娄英启猛的抬头看向曾安民,面上乃是不可置信之色:“你如何得知”“猜的。”曾安民看到他这个表现。心中这缓缓平静。若眼前这个娄英启是因为分赃不均而跳出来反对长公主。然后被其警告的话。他会转身就走,不会有丝毫的怜悯。“呼~”娄英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极为认真的看向曾安民,声音凝重道:“权辅贤侄,今日书房之中的事情,老夫全当没有发生过,该如何行事,也轮不到你也教我。”说完,他便站起身,准备朝外而行,说着他便打开书房的门,伸手道:“请吧……”态度甚至透着一抹坚决。但坚决的背后,却是一种让人难受的心酸。曾安民没有起身。看向娄英启眼神之中透着一抹认真:“当年恐怕只是奏折恐怕还未递上,便已被人中途拦截。”“而且事后也必被人威胁。”“但你只是假意屈服,暗中还在搜集着他们的罪证。”“现在岐王一死,你觉得他们的力量被削弱了,所以又想站出来。”“却是不曾想到,刚有此苗头,便被人害了独子。”……这话说出来,跟拿着盐在人伤口上洒没有任何区别。门口的娄英启面无表情的抬头。他的眸中似已没了光芒。“请吧……”声音也比刚刚小了许多。“但我若是说,我有办法呢”曾安民猛的来道娄英启面前,眸子死死的盯住他:“不过是被朝中之臣孤立罢了,你怕什么”“岐王为何倒台,你应该不会想不明白吧”娄英启抿了抿嘴,随后叹了口气道:“他不该与玄阵司弟子有所往来。”“那你有没有想过,陛下是如何相信,他与玄阵司的弟子有往来呢”曾安民压低声音,如同深渊里缓缓升起的恶魔在低语:“那玄阵司弟子齐贤林,便是我亲自设计,在两江郡擒下的。”“轰!!!”这话如同惊雷一般,直直的在娄英启的耳中炸起。他猛的抬头,瞳孔巨震。如同在看怪物一般,看着曾安民:“栽……”因为心中的惊涛骇浪,他怎么也说不出第二个字来。看到他这个表情。曾安民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这人的脑子转的不算慢,为人虽然迂腐了些,但绝不会是一个猪队友。有了这一层想法,他的语速便缓缓慢了些许:“我自知娄侍郎品性高洁,才有如此肺腑之言。”“你放心,我能救你,也能救你这一府上下无数人的命,甚至……”他的目光眯起,看向那扇被打开的门。娄英启下意识的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随后赶紧将门关上。“啪。”屋子里又安静下来。这静谧的空间之中。曾安民有幽幽的声音响起:“甚至能将朝中那些所有不法之臣,全都除尽。”娄英启的眸子恍惚了许久。他深深的看向曾安民,声音也压的极低:“不知权辅贤侄,需要老夫做什么”曾安民嘴角微微一翘。成了。父亲手下第一员大将,今日便已是囊中之物!“简单,首先第一件事,便是将院中那条蛇的尸体,做成蛇羹,给长公主还有户部尚书任为之送去。”…………去了侍郎府以后。曾安民与白子青二人面色极为轻松。“行了白大哥,今日无事,我便先回家了。”曾安民翻身上马,看了一眼天色。此时街上已经没有了百姓。“回家作甚”白子青愣了愣,随后茫然的看着曾安民道:“此时街上宵禁,你若是被巡逻之人看见,也是一桩麻烦事儿,倒不如随我一起,去放松放松”曾安民眨了眨眼睛。“怎么放松”白子青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去了你就知道了。”……曾安民抬头看着眼前的星空。嘴角止不住的抽搐。“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此时,二人躺在京中皇城司某处建筑的屋顶之上。这座建筑极高。只比皇城最高的那座建筑低了一分。白子青此时双手放在脑后,躺在地上。他闭上眼睛,呼吸着四周的空气。面上露出惬意之色:“心烦意乱之时我便总会来此安静的待上一晚上。”“这里,是为兄寻了许久才寻到的地方,没有人打扰,也没有了红尘之中那般忧杂之事。”……“这是你的秘密基地是吧”曾安民斜了他一眼。“嗯。”白子青愣了愣。随后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儒修,名字都起的这般贴切,这就是为兄的秘密基地。”说完之后,他又笑了笑,真挚的看着曾安民道:“现在也是你的了。”“哦。”曾安民挺无语的:“你莫离我这么近!”“嗯。”白子青轻声笑了笑:“我在皇城司没有朋友,在家族之中也没有朋友,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那我还挺荣幸的呗。”曾安民侧了侧身子。“嗯权辅,你身上怎么有股桃的香味”“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