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 “真的?!在哪里?” “瀛洲。”慕夕看着风嘉羽,问:“你也是来求仙药的?” 风嘉羽颔首:“是。家中长者垂垂老矣,缠绵病榻,我不忍与她生死分离。” 他是曾祖母一手带大的,他希望曾祖母在人世间多留一些时间。 慕夕说道:“那你与我成亲,等风头过去,我便带你去瀛洲取药,如何?” 风嘉羽犹豫,“等风头过去”那要等多久呢? 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二十年? 如慕夕所言,这里的战事可是持续了几万年,祖洲为了打赢瀛洲,铁定是铆足了劲壮大自己。 征女子,征兵,一轮不够,再来一轮,谁知道会有几轮啊? 小星星说,祖母最多只有一年的时间了,他不可能在这里久留。 “这样子,我——”答应最多陪你演三个月的夫妻。 风嘉羽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便一头砸在了桌上,昏了过去。 “猎猎,你做什么啊?”慕夕瞪着一棍子将风嘉羽打晕的猎山。 “姐,你跟他废这么多话干啥?直接睡了他,生米煮成熟饭啊!”少年一脸不屑。 你生是我姐的人,死是我姐的鬼 风嘉羽躺在床上,望着屋顶,目光空洞,深深地怀疑着人生。 被褥下,他浑身赤裸,未着片缕。 猎山站在一边,得意地说:“你跟我姐已经洞过房了,从此刻起,你生是我姐的人,死是我姐的鬼。” 风嘉羽不由偏过头去:“流洲也是以女子为尊?” “这倒不一定,看谁统治流洲。如今祖洲统管流洲,那便是以女子为尊……你管这么多干啥,以后一心一意跟着我姐便是。你也不用担心我姐打你,她温柔又善良,是个大好人。” 风嘉羽在心底冷笑三声。 温柔?她霸王硬上弓,直接把他睡了! 虽然此事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可醒来时,他成了如今这个鬼样子是事实。 善良?她强占良家男子为夫! 他风嘉羽横行云国、北疆、西域、南疆十九年,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恩将仇报又如何? 是她欺人太甚! 念及此,宸王府世子爷风嘉羽雄起了! 他淡定地从床上坐起来,用倨傲的眼神看猎山:“我的衣服呢?” 猎山说:“你的衣服又脏又破,我姐给你洗了啊。” 风嘉羽一愣:“没有别的衣服吗?” “有啊,我的,我姐的,你要谁的?”
风嘉羽的信念开始崩了,却仍强做镇定状:“你的。” “等着。” 待风嘉羽艰难穿上十二岁少年的衣服,露手臂又露小腿,崩塌的信念已所剩无几。 就——穿小孩的衣服,好羞耻。 “吃饭了。”慕夕屋外喊。 风嘉羽不想出门,他只想穿他自己的衣服。 “猎猎,让姐夫出来吃饭。” “他怎么跟个娘们似的,磨磨蹭蹭的,烦人。”猎山粗鲁地推开门,没好气道:“换好衣服没啊?换好了就出来吃饭……哈哈哈哈——” 猎山手指穿着紧绷的风嘉羽,捧腹大笑。 风嘉羽一脸淡定,耳尖却红得能渗出血来。 慕夕过来,偷偷看了风嘉羽一眼,转头问猎山:“你怎么不把爹爹的衣服给姐夫呀?” “哦,我忘了家里还有爹的衣服。”猎山挠挠头。 风嘉羽:“……” 穿上大人衣服后,风嘉羽终于走出了屋子。虽然还是短,可至少不紧绷了。 又是满满一桌饭菜。 风嘉羽午饭吃得太饱,并没有多少胃口,随便吃了一点。 猎山依旧是一副饿死鬼投胎样,狼吞虎咽。 慕夕只顾埋头吃她碗里的饭,头都不敢抬,更不敢看风嘉羽。 风嘉羽在心里冷哼一声,心虚! 好不容易吃完饭,慕夕低着头说:“等会你跟我一起,把喜饼发给街坊四邻。” 风嘉羽刚想强硬地回绝“不去”,猎山却开了口:“姐,我跟你去吧,姐夫留在家里洗碗。” 慕夕犹豫了。他似乎并不想去,是不是不要再勉强他了呢…… 却听风嘉羽坚定说道:“既然是我与你姐成了亲,这喜饼自该由我与你姐一起去发。顺便我也认识一下街坊四邻,日后好有个照应。” 这么健壮的男子,分我一半如何? 慕夕抬头看风嘉羽,圆圆的眼中充满欣喜之意:“你——不生气啦?” 风嘉羽微微一笑:“既然木已成舟,那便当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吧。” 眼风不落痕迹地扫了猎山一眼:哼,他是不可能洗碗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猎山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大问题:以后家里多了一口人,要多洗不少碗啊! 慕夕拎着两个大篮子,小心翼翼地对风嘉羽说:“谢谢你啊。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的,让你吃饱、穿暖……” 风嘉羽打断了她的话:“帮我去瀛洲找到仙丹便可。” 他从她手里拿过那两个大篮子,朝她歪了下头:“你带路。” “嗯嗯!”慕夕见风嘉羽主动帮忙提篮子,高兴地用力点头。 夕阳西下,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霞光铺满了大半个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