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天分太高了。” 邬伽想起檀北枳就觉得后怕。檀北枳是那种老天喂饭吃的类型,她太优秀了,优秀的同时还很自律努力。更别提她长得非常好看,就算什么都不做,站在台上就能得到万众瞩目。哪怕她当伴舞的时候,妆容、站位差劲,路人第一眼注意到的也是她。 不过幸好她没有后台,他只需运作一下,她就没有出头之日。 当时的青年舞蹈家只他一人,很多机会独属于他,要是让檀北枳出头,他会失去很多机会。 可是郭老师收檀北枳为学生了。 这位老师不怎么收学生,因为他的老师和郭老师是同学,所以很多时候她都会把机会给他。如果檀北枳成为她的学生,檀北枳一定会后来居上。 邬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想了一个恶毒的方法。现在的女人最看重的东西无非是那玩意儿,他要狠狠地毁掉她,让她今后再也不能跳舞。 于是他在路上将她打晕带到了酒店。可能是他的力道太小了,他刚把她带到酒店,她就醒了。 她猛地推开他,朝外跑去。 他也不想地追了上去。 她原本是往下跑的,但邬伽坐电梯抢先一步,见状她只好往上跑。 最后她被他逼到了天台。 邬伽不想让她知道是他做的坏事,毕竟他对外的形象比较好,要是被郭老师他们知道,他的职业生涯也完了。 他试图和她讲道理,说他只是很喜欢她。可她不信,他只好说:“你要是说出去的话,你的名声可就完了。” “我会报警。”檀北枳还是不松口,“有罪的是你,该顾及名声的也是你。”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好说歹说都不听的话,那就只有让她去死了。 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名声有亏。 他轻轻一推,她就如同断了翅膀的鸟儿一般坠落。 “啊!” 邬伽身上的弓箭被拔出,鲜血流个不停。檀淮生眼睛也不眨地又扎了下去,拔出来,扎下去,循环往复。 “诶,等等。”夏渔刚想拦住檀淮生。 “就为了这种事——” 檀淮生感到可笑。 有的人过得那么好还不知足,还要剥夺别人活着的存在。 “北枳那么努力的想要活下去——” 沈陆亭的手术做了很久,他说病人有极强的求生欲望,她在拼命地活。 因而手术室的大家就算一开始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在察觉她那么拼命地想要活下来时,他们也全身心地投入进去。 他们也想要她活下来。 可是生命如此脆弱啊,哪怕所有人都在努力,也留不住一条鲜活的生命。 握着北枳冰冷的手,檀淮生轻轻地给北枳整理着乱糟糟的头发。
她闭着双眼,唇角上扬着,定格在死亡的那瞬间。乍一看,她好像只是在沉睡。 从前她生病难受的时候就会像这样笑。 “我都那么难受了,不能让哥哥你也跟着难受。” 当时她是这么说的。 从高处坠落得多痛啊,可是北枳没有哭,她握着他的手,在笑。 因为她不想让他难受。 痛楚浓烈得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几近窒息中,檀淮生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有人在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别哭啦。” 他仿佛听到了北枳的声音。 ——别哭啦,哥哥。 邬伽在供述的时候, 檀淮生的表情就一直很不对劲,他咬紧牙关,死死盯着邬伽的脸, 他不断抬起又放下拿弓箭的手, 仿佛随时会暴起杀人。 但最后他没有下手杀死邬伽, 在做完重复的拔箭动作后, 他站在原地无声地落泪。 除了练舞, 北枳从小就没吃什么苦头, 父母和他都把她保护得很好,她几乎没有见过什么阴暗面。她还只是一个学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他不敢想她会有多绝望,可她还是在安慰他。 他似乎要喘不上气了。 夏渔发现檀淮生的呼吸变得沉重。在听到妹妹死亡的真相后,他的痛苦犹如实质的在这片空间蔓延。 他本来就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 夏渔不会安慰人, 只能按照一贯的方法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别哭啦。” 这个方法行之有效。 檀淮生果然没哭了, 他回抱住她, 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成功安抚住檀淮生, 夏渔接着把目光放在邬伽身上。 经常做这种事的人都知道, 当一个人中箭或者中刀时,不要强行地随便把凶器拔出来, 否则会导致大出血。 邬伽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他在流血, 眼睛也开始失神了。 檀淮生注意到这一点,他整理好情绪, 说:“上面有医疗箱, 我去拿。” 夏渔没有跟着他去,她在看丘封, 这人从一开始消失后又突兀出现,她得清楚她的底细。 但面对她的眼神攻势,丘封当做没看到,自顾自地在角落蹲下发呆。 夏渔挪了过去,首先礼貌地打招呼:“你好,请问你是怎么被他绑住的?” 丘封本来不是很想和夏渔说话,但她有点不舒服,只好问:“你有吃的吗?” 本来她就有点低血糖,再加上她在外面跑了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还老是动脑,现在脑子有点晕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