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溪望面色潮红,呼吸间气息尤为灼热,他贪图相南生身上的温度,忍不住用脸颊刮蹭他脖子上的皮肤,寻找更阴凉的接触面。
相南生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用精神系异能舒缓他的焦躁的情绪,很快相溪望就渐渐安分下来,眼里多了几分清明。
只是他依然浑身虚弱,贴着相南生的胸膛低声喘息,整个人从身体到头发都是绵软无力的。
相南生的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源源不断的异能从他手中传来,流淌过相溪望的全身,止住了那无尽燥热。
也许是临近觉醒异能,相溪望现在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力量。
温柔又强大,笼罩在他身上的时候,把所有的不适与不安都抚平了。
靠在这个位置上,相溪望能清晰听到他的心跳声,隔着胸腔沉稳有力地传过来,敲在他心头上。
相溪望微微抬起头,就撞进相南生的双眸中,他一直注视着他的反应,担忧他的程度远胜担忧自己。
“哥……”相溪望费力地抬起一只手,朝相南生抓去。
手掌在中途被相南生稳当地接住,相溪望便摸索着探入他指缝中,非要锲合得不余任何缝隙不可。
相南生又想起了他在咖啡馆里幼稚的举动,不免失笑道:“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动不动就要牵手要抱的。”
相南生不是没想过谨守分寸,事实上他一直都在这么做,只是这种时候他不能缺席。
何况谁让眼前这个人是他自己,他终究是狠不下这份心。
他们之间本该没有这么多隔阂,只是因为在感情上思量太多,所以才不得不把控距离,以免日后难以收场。
“想要。”相溪望的答案很直白。
相南生咕哝道:“就仗着我宠你是吧。”
相溪望没再说什么,但唇边那点笑意显然是赞同相南生说法的意思。
把注意力都放到相南生身上以后,相溪望反倒是没觉得那么难受了,就是心里头酸胀难言。
他享受相南生的在意和呵护,却又不敢逾越,也只有在这种神智不太清明的时候才能放下后顾之忧,与相南生坦诚相拥。
“都是哥惯出来的。”相溪望五指收拢,两人交握的手越发缠绵,他低叹道,“哥,你是不知道你有多好,叫人根本没法抵御……”
相南生哑然,他是真没觉得自己哪里好了。
也只有在面对相溪望时他才会软下心肠甘愿付出,换作别人相南生只会冷眼旁观无动于衷,冷血得像一只怪物。
相溪望说:“下次不许像上回那样说自己了。”
“他们费尽心思打压你,只是为了更好地控制你,让你失去自我。”相溪望说,“如果哥真的那样想的话,就着了他们的道了。”
“我知道,我只是……”相南生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只好默默改了口,“不止是因为这个。”
相南生从来都不是什么脆弱的人,如果光是他们嘴上的污蔑他都忍受不了,那他也不可能会在末世里撑那么久。
他厌恶的从来都是那个懦弱无用的自己,和他人关系不大,而且那种感觉来得莫名且深重,除了外界的影响,他自己的心理肯定也有问题。
相南生想不起,也排斥着想起这些,相较之下,和褚枫那份畸形的爱都尚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了。
至少还只是觉得反感恶心,不会让他头疼欲裂全身应激。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原因,哥都不要看轻自己。”相溪望声音轻细,话语却那样郑重,“于我而言,你就是最厉害最好的人,值得世间所有美好之物。”
相溪望顿了一下,还是继续道:“以前刚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哥的时候,我还一度觉得配不上你。”
“后来之所以这么努力,除了要解决异能者的麻烦,也是存了一份想追上你脚步的心思。”
相南生纤长的睫毛垂下来,遮去了眼中复杂之色。
“所以哥不要再觉得自己不行了,也不要对自己抱有那么大的恶意。”相溪望虚弱地笑了笑,说,“我不奢求你回应我的爱,你先学着爱上自己好不好?”
相南生沉默了一下,忽然问:“这两者……不都一个意思吗?”
反正最后都是爱上他。
“还是有区别的,不过你要是这么想的话也可以。”相溪望说完才发现这个逻辑闭环,不过他很乐见其成,这听起来就有种别致的浪漫。
相溪望忍了这么久,终于有点撑不下去了,他在相南生怀里蹭了蹭,安心地晕了过去。
窗外夜色寂寥,相南生垂头注视着相溪望的脸,宛如一尊雕塑。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动了动僵硬的手,试探地环住相溪望的身体,与他依偎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