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大过年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巧了，还真就有。
甭管认真与否，家族这么多年出了个顶天的学霸，才初一就说出辍学的话，对于部分重视家族荣誉的宗亲来说，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怎么会呢？”陈凤玲惊讶地看着李春，“你是我们的骄傲。”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后续亲戚们齐聚一堂喝喝茶的环节，李春自然是找了借口离开。
李颜：“爸，这是哪位？”
“李颜别听你三叔的，他儿子读的那隔壁村破小学，也有脸在这说……”
强行挽尊，有些不美了。
“今晚多吃点。”
全场突然沉默，别说三叔没去过了，李春都是唯一一个往城里定居的人，大家对新北的认知就是“临江省省会”。
“那如果我不是在新北一中，而是在凛城一中呢？”
也确实离谱了点。
爷爷就两个儿子，三叔自然是已经过世的二爷爷的儿子了。
“不过，为什么是第十三名？为什么是凛城一中？”陈凤玲疑惑。
看似不相干的词汇在特殊的日子唤醒了糟糕的记忆。
“我儿子就算考倒数第一也无所谓，以后过来接我的厂，赚得还是比在新北考第一高得多。”
这基本是失心疯了，李颜嘴角已经翘起来，却被陈凤玲眼神阻止。
所以六年级那个寒假低调地混过去了，免得一群争着哪家村小的班级前二十厉害的亲戚不开心。
不过李春并不算很在乎，他知道常年生活在山里的爹妈跟亲戚们什么眼界，也无意跟他们纠缠什么，只要能尽自己身为儿子的孝道就行。
“还以为多亲近的关系呢，比我还了解我的未来。”李颜笑道，“三叔，您这话我可记着了，干脆我辍学打工吧。”
直到由大伯准备的简单家宴进入尾声，突然有一个喝了那么两杯酒的中年男亲戚喊了句：
“考年级第一跟我儿子年级第十二也没差多少嘛。”
“哦，原来你是拿凛城比啊……”李颜摆出失望的模样——他的演戏技能在三级技能“表演”的辐射下，已经到了46分，此刻尽显真诚。
狗朝我吠了一声，我当然不应该汪回去，但我可以一套打狗棍法揍它啊！
虽然在此之前，李颜因为听不惯陈凤玲大过年的非要说一句“今年要是不退步就开心”，选择了“不尊重父母”的硬刚。
“老爸老妈，问你们个事儿，如果我期中考第一，这次期末考了第十三，你们会生气吗？”
李颜：您……年也过完了？
妈的，不能拿前世的委屈生这辈子父母的气，真是站在棉花堆里练搏击。
万万没想到，大年初一的午饭，李颜就没吃好。
李颜当时甚至不敢跟邻居阿姨说是年级十三名。
李春表情说不上尴尬还是暗爽，“你三叔。”
初中、除夕……
但除夕夜因为这种原因被锁在门外，直到邻居惊叹着“考全班第十三这么厉害怎么能这么对他”敲响了门，李颜才得以进屋，度过这个冰冷的夜晚。
“李颜，你要不以后就来我厂子打工吧，给我儿子打下手，看在亲戚的份上，给你的工资肯定比以后在新北高得多。”
亲戚们轰然笑了一声，开始揶揄。
等新年真到了，真要开始面对新一年的计划、目标、压力……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愉快。
于是，他的过年就这么结束了。
李颜爷爷拍了老半天桌子，才堪堪把乱糟糟的残局收拾了。
“随口一说。”
“学校不都一样？”三叔脸挂不住了。
“长身体了。”
李颜甚至能读出话来：大过年的……
亲戚有时候就是这么一個特别的关系，患难确实见真情，但平时也是真见不得伱好。
持续挽尊，勉强理解。
陈凤玲已经逐渐进化到连儿子一夜间肉眼可见地长高，都认为理所当然的境界了。
“原来都一样的，”李颜作懊恼状，“早知道当时就留在凛城上学了，费那么大劲去新北干嘛！”
大家生活状态完全不同，没必要谁给谁添堵。
“不是，三叔没去过新北吗？”
李颜扯着嗓子在嘈杂的讨论声中博得存在感：“叔伯婶婶们，我小不懂事，乱说了点话，大家不要说三叔了。三叔也是好心，跟我们说一下他的厂多赚钱，也是为了以后大家盖房子、家里修祠堂能找他支持点……”
“你就是我俩的底气，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长高了的李颜神完气足走出房门，连陈凤玲都不禁问：
“是你头发太乱了还是，怎么觉得你高了？”
不像演的。
李颜感受到了久违的紧张。
开元：数据的情况，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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