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舞蹈的编排有关吗？”陶老师接着问。
“我不是这意思！”
“李颜还会书法？”丁晴小声问了句。
“接下来，请新北一中舞蹈社，为大家带来第一个节目……”
李颜说着在另一张书台铺开了纸，也举起了笔。
“要你爸来了呢？”
他又拿着手机对舞台一顿拍，拍到手机内存报警为止。
“哦，确实。”林筝墨点点头，没有露出林恒以为会有的失落，反倒有些释然。
“那我叫你来干啥……”
妈的也有道理啊！李若飞突然紧张起来，倒了墨汁，深吸一口气站在书台前。
林筝墨也被逗笑了，多少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气氛。
陶老师表情僵了一瞬间。
如果现在开始准备……李颜自嘲着摇摇头，没有这波准备哪来的提升，按他这想法他永远都不会满意自己的成绩。
“外边吵嚷声有些安静下来了，灯也暗了，”林恒瞥了两眼，“要开幕咯，颜，咱们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你觉得……满意吗？”
“书法社这些东西也是学校买的，用着吧，别说什么借不借的了。”陶老师大手一挥。
初三的乐队抱着各自的乐器或站或蹲，清一色黑色风衣，看着像特工；舞蹈队的少女们穿着绿色的孔雀服，围在一起七嘴八舌说着悄悄话；演小品的到现在还在对台词；现场书法的几个哥们穿着汉服拿着毛笔站在角落，看上去比小品演员幽默一些。
“也不是想参与。”
“嗯。”
“你明天几点到？”
他们是压轴节目，得先把后台通道让给前边的节目。
不说能跟被称为“书法家”的人比，至少外行觉得好看内行看得见功力，还是没毛病的。
就算没有系统，以他本身的天分，一下午从没碰过毛笔书法到能写出不错的作品，也是可以理解的。
“杨成章呢？”
“这不是想着惊艳一下所有人嘛，老实说，我也没看过舞蹈到底怎么样，这个被惊艳的人里也包括我自己。”
来了！李颜突然撇开废纸，又铺开一张，毛笔沾满墨水，动作迅捷自信，到了落笔一瞬又沉稳平静。
“陶老师当主持人啊，我还以为找个学生就行了。”听着陶老师饱含感情的开场白，李颜又看了看台下第一排坐着的“大人物”，结果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不能看的哦。”
“筝墨，紧张吗？”林恒也站在陶老师友情赞助的电钢琴旁边。
“不是你写吗？”
“任性点好，尽善尽美。”
“现在是会了。”
还有忙到要冒烟的学生会成员们——哪怕没他们的事，他们也在四处走动着，脸上全是焦急的情绪。
“你可是见过大场面的。”
周一，当李颜六点就起床时，林恒已经在座位深呼吸了。
李若飞很想给林恒打个电话，跟他交流一下这种骄傲的心灵被残酷蹂躏的心得体会。
“有四张是李颜写的，老师。”
陶老师突然轻轻点了一下李颜的额头，“这就是你说的不会？”
“有什么想法？”陶老师问。
两人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开了宿舍门来到走廊。
李颜犹豫了下，还是劝住了准备一窝蜂跟上来的同学，“等成果就好。”
“这次有了？”
“你现在可厉害，这都不紧张，我牙都酸了，一想到今天的演出就心跳加速。”
林恒从紧张也逐渐调整为兴奋的状态，回了宿舍还一直找李颜叨叨。
“阿颜要不，你跟陶老师都先别看着我，我有点紧张。”
林筝墨表情不变，但整个人都僵了。
“我踏马眼睛进油了！”
最终，赶在午饭饭点前，终于是完成了一次完整的舞台布景，其实要说比起电视台主办的晚会，那肯定还是逊色不少的。
“不可能。”林筝墨回得特别干脆，“初一，怎么能说这个？早恋了回家会被打死的。”
听得入神的李若飞一下没反应过来，“我……我？”
“下面，请让我荣幸地为大家介绍，来到本次新北一中‘暖冬’文艺汇演的各位领导、嘉宾们，让我们欢迎华夏美术家协会理事、临江省美术家协会主席、临江美术学院院长，杨成章，欢迎杨主席！”
“啊啊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林筝墨难得露出丰富的表情，甩着手突然狠狠拍在了林恒背上。
“写到后边写开心了，倒是写了个四不像，无所谓了，也不是书画展。”
“不小心的。”少女低下头去。
结果却见李颜摇摇头，又一把撇开，重新铺好，思量半晌，突然落笔，一气呵成。
“你好怪哦，又是伱叫我问他你跟那个师姐谁漂亮的。”
“咱们不是有个现场书法的节目吗？他们有人在没？”
你小子果然也特别会装逼。
“疼疼疼……”林恒看着捂嘴惊讶的林筝墨，“我又怎么了？很疼啊。”
“挺好的，他要是真喜欢我，我会很苦恼的。”
“咋啦，这么有感触。”
“不然咧？”
“算有，不过没碰过毛笔，还得适应一下。”
终于陶老师穿着旗袍走上舞台，全场安静，观众席的灯都关了，只剩舞台的璀璨。
字画架起来展开，高低错落布置一番，倒也挺有风味，李颜还特地把两张纸纵向拉起，虽然字看不顺了，但整体视觉效果很好。
“很棒，变化很多，你基本功超级好。”李颜点点头，“光是看着，我都有很多感悟。”
“为啥？”
紧张也好兴奋也罢，难免的。
被李颜带到活动室观摩成果的陶老师表示非常满意，并狠狠赞扬了李若飞的效率。
李若飞一愣，匆匆忙忙跟了上去。
“不要跟我说了。”
该来的问题还是来了，陶老师帮在场大家问道：
“原本这边也是门楼，现在怎么办？”
“他说师姐好看。”
“难道去你们后台吗？[捂嘴]”
“林恒。”李颜轻巧地翻身下床，小声叫道。
“不懂你。”林恒耸肩，“你昨天托我问的，我问了。”
门一开就有一股墨香纸香，李若飞狠狠吸了一口。
李颜不准备谦虚。45分了，就他目前的体验来说，甭管什么技能，到这分数说自己“不擅长”都是放屁。
陶老师笑了，“你这孩子，到现在还藏着招呢？”
“有，韵之提过两边布景不一样的想法，我也想过，只是……”李颜突然一笑，“陶老师，有时候一些想法，就是缺点天意。”
临江省著名漫画家刘羽、新北市话剧团团长、新北市著名书法家……
李颜在地上铺开了自己的四张作品，一张更比一张狂放。
林恒看着现场在调试花灯高度的学校舞台技术人员，感慨道：“咱们这个节目……还真是有点特权的，对吧，筝墨。”
安排好之后，就把支架升到被上方幕布遮挡，等李颜这节目准备期间，再降到合适高度即可。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准备的工作已经彻底结束，大家满怀期待地吃了午饭，便等着周一看这个压轴节目惊艳全场了。
“你是不是喜欢李颜啊？”
一路上陶老师跟李若飞都走得小心翼翼——哪怕陶老师压根没拿着纸，生怕突然一阵大风就把作品给搞坏了。
“啊？……”
林恒做出无声大笑的表情，“我靠，之前真没想到你这么自恋的！”
“好咧，若飞，上。”
“他不知道你会啊！”
“塞翁失马嘛。”
“欢迎新北市教育局局长，王培华，欢迎王局长！”
“我好羡慕他。”梁班却回了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不过李颜没说出来，他不满意的原因有点离谱：随着这一星期的准备工作推进，他的分数也在提升，四级技能里，“演唱”+2到了44，“乐器”+2突破40%，舞台编导暴涨4分到了40%的坎，“想象力”“理解力”也都在高强度的学习尝试下，突破50%的大关。
身着绿色孔雀服的少女们，踏着轻巧的步，正式登台。
李颜终于也感到牙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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