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自己定价？”顾长怀不悦道。
子时一刻一到，其中忽然光芒一闪，多出了一条任务。
“小公子客气了。”
而那位小墨公子，只有筑基初期修为，看着小小的，弱不禁风的。
神识御墨，画地成阵，虽然看着很潇洒，不太受阵媒限制，但太过张扬，一旦用得多了，被很多人提防，反而会陷入被动。
悬赏箓中，有茫茫多的元磁图文悬赏条目。
这小子，说得好像我在包庇他犯罪一样……
顾长怀叹了口气，之后就不理墨画了。
“师父，您为什么，对那位小墨公子，如此客气？”
“八百！”
同时若有同行的其他罪修，或是相关的重要线索，另外加价。
“阵法被世家珍藏，要么以绝学自珍，要么束之高阁，要么就宁愿放在角落蒙尘。”
他神识蜻蜓点水般一扫，又在里面发现了“过江龙”三个字。
“你从哪得来的线索？”
大川神情错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七日后，不到一旬。
墨画拱手行礼道：“多谢顾师傅了。”
过了一会，顾长怀回复了：
“坏事是做了不少，在山上杀过人，在渡口抢过劫，贩卖过违禁的丹药……”
娘亲曾经跟他说的话，又浮现在了耳边。
储物袋里面装着阵盘、阵旗、阵基三类阵媒，每样各二十件，是顾师傅炼制好，特意送到顾家，闻人琬又专门差人送到太虚门的。
“惩恶扬善！”
墨画默默喝了，也没再说什么，直到宴请结束。
墨画义正言辞：“不叫定价，这叫惩恶扬善！”
顾长怀：“你说的那个‘道友’，不会就是你吧？”
车上，他的徒弟大川也在。
而后他又补充道：
“还有，你记住了，就把这条消息抹去，别留下把柄。”
顾师傅微微颔首。
顾师傅目光微凝，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墨画那澄澈而悲悯的目光，口中低声喃喃道：
墨画震惊了：“顾叔叔，哪里有伱这么‘砍价’的？一刀就砍一半了？”
墨画心情复杂，神色有些怅然。
临别时，顾师傅只道：
“下次旬休之时，我差人将炼好的阵媒，送到清州城顾家本家，小公子有空自取便是。”
“另外，世家实际上也并不需要推广阵媒，普及阵法……”
大川是孤山城土生土长的修士，从小就学炼器，很少离开孤山城，这次到了清州城，见了五品仙城的景象，觉得大开眼界。
次日，子时一到，墨画连阵法都没练，而是早早地握着太虚令，全神贯注，盯着《悬赏箓》里面的任务。
“怎么回事？不是新的悬赏么？”
因此，墨画打算以后都用正常的“阵媒”，来施展阵法，也借此掩盖自己的阵法“才华”。
……
墨画否定道：“怎么可能？”
墨画：“听一个道友说的，他偶然间，恰巧打听到了罪修的线索……”
“不光是阵师，所有的修士都是一样，人往高处走的时候，是不会往下面看的……”
这些阵媒，看着精巧，但结构也很简单。
这个悬赏条目，刚一出现，就又消失了。
大川虽觉得，尊重那位小墨公子是应该的，但师父未免将身段放得太低了，竟还不辞辛苦，特意来了清州城一趟，在顾家盘桓等候许久，就只为了花灵石，请那位小墨公子吃鱼。
毕竟只是基础的阵媒，墨画试着画了几件，试着用了用，也就大致熟悉了。
一百多点不算多，但自己已经尽力了。
“五百二十……”
墨画哼了一声：“我又不是没做过悬赏，筑基中期的罪修什么价，我能不清楚么？”
“可是……”大川犹豫道，“他若真是散修，我们岂不是，白示好了么？”
在上面画阵法也不难。
墨画心中感激，想着以后若有机会，一定帮帮顾师傅他们。
“不……”顾师傅目光微凝，“寻常散修，怎么可能得顾家和上官家如此厚待，又怎么可能，拜入太虚门的山门？”
顾师傅想了下，忽而摇头，皱眉道：“我也拿不准……”
之后修行之余，墨画就开始研究这些阵媒了。
“我接下悬赏，和同门齐心协力，惩治了恶人，道廷司可不要多给一点功勋，赞扬一下‘善举’么？”
顾师傅道：“世家要做的是垄断，垄断阵法传承，垄断炼器资源。”
墨画道：“筑基中期，外号‘过江龙’，我只知道他肯定杀过人，其他事我就不知道了……”
顾师傅语气肃然，神情喟叹。
墨画有些惊喜。
钱家老祖是个恶人，他建黑山邪寨，豢养邪修，杀人炼丹，造下无数杀孽，谋求自己的长生。
顾师傅在一旁察言观色，见墨画小小年纪，目含悲悯，不由瞳孔微缩，又亲自为墨画斟了一杯果酒。
这一刻他感觉墨画才是“典司”，而自己是个替墨画打工的“执司”……
马马虎虎吧。
狮子大开口，张口就一千点。
墨画连连点头，给顾长怀回复道：
“放心吧，顾叔叔，这个我熟，不会为你留下‘罪证’的！”
但他说的一些话，似乎又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试着融入普通阵师的身份，与同门相处。
“他入了太虚门，对外声称是个‘散修’……”
“那万一……他真是散修呢？”大川弱弱道。
车行了一会，大川忽而又想起什么，看了眼顾师傅，低声道：
“五百！”
这些话，大川涉世未深，并不明白，顾师傅也就没说。
而后他又补充道：“我觉得至少值一千功勋！”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墨画最终将悬赏的功勋，定在了“六百点”。
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
“是因为奢华的灵器赚得很多么？”
没错！
墨画确认之后，“眼疾手快”，一瞬间就点了申请，而另一边的顾长怀，见到“墨画”的名字，也一瞬间就同意了。
墨画退了一步。
顾师傅叹道：“贵在‘身份’两個字上。”
墨画义愤填膺：“这个人太坏了！”
“这世间有些苦楚，世家子弟是永远不会懂的……”
顾长怀：“……”
“但其他家族，尤其是坐拥‘灵矿’，产业无数，家底极其深厚的大世家，就又不一样了……”
“没了这些‘讲究’，即便你以同等炼器技艺，原封不动炼制出来了同样奢华的灵器，也会被视为‘赝品’，是不入流的假货。”
以免大家时不时大惊小怪，自己解释起来也麻烦。
顾长怀道：“五百。”
大川一怔。
阵媒炼制好了，也画上了阵法，可以初步尝试着用一下了。
“九百！”
但是孤山城，却永远萧条下去了……
顾长怀无动于衷，“这是让你明白，功勋来之不易，一分一点都十分宝贵。”
“贩卖过修士没？”墨画问。
“我还没看，怎么就没了？”
“可恶，到底是谁啊？手这么快……不是，神识这么快……我就眨个眼，就给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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