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寄身在神像之中,秉承自己的‘道’,不受影响,不会有什么大碍。”
黄山君目光中,含着深深的畏惧。
墨画有些错愕。
自欺欺“神”罢了。
“就算能抑制一时,也迟早有凶性爆发的一天。”
遇事要往最坏的情况考虑……
“邪神又到底可怕在哪里?”
这次是特意拜访,就不是顺路了。
“这种情况下,你的神识会不断损耗,你的记忆会渐渐模糊,原本的‘人性’,也会渐渐扭曲……”
还有就是,吃了“神髓”,受了神性的同化,似乎会渐渐泯灭人性,忘却初心,使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
墨画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困惑。
“神明一般只寄身在神像上,若是祂寄身在了人身上,那就说明……祂成了邪神!”
黄山君也根本没想到。
这些问题不弄明白,肯定不能放心大胆地去“吃”神。
黄山君幽怨地看了墨画一眼。
“人没了肉身,时间长了,神识是会消亡的。”
“神、人、鬼,皆与‘神念’相关,秉承一定大道规则,但彼此又泾渭分明,截然不同。”
墨画记得,他见过不少观想图,里面的邪祟,大抵都是这样的。
“吃其他鬼物或邪念的不行么?”墨画问道。
虽然他落魄了,只是个寒酸的小山神,但山神也是神,总比自己知道的多。
黄山君默默撇了撇嘴,他才不信,墨画跑这么远,还带了好吃好喝的来,就是因为“好奇”。
墨画考虑了下,还是放弃了。
墨画和黄山君两人,就这样并肩而坐,安安静静,一个啃羊腿,一个吃供品。
假如真的要“吃”神破境,现在事先不准备好,不把“神髓”吃饱。
“对了……”墨画想了想,又挑了一个自己很疑惑的问题,缓缓问道:
“这些有关神念的知识,可都是极其绝密的修道学问,我是山神,活得久了点,这才知道的多了些。”
黄山君道:“神是神,人是人,虽然都是天地生灵的一种,但却截然不同,人是不可能‘成神’的。”
墨画仰头,看了看天色,疑惑道:
只是他翻看了许久,还是没什么收获。
墨画缓缓点头,又问道:
自从它有预感,知道一个小祸害又要登门,就提心吊胆,几天几夜都睡不好……
真香!
一些修道典籍中,只有寥寥记载,言语十分空泛,大多都是何处州界,有何方神明,受了香火,庇佑一方。
“布道神像……”
“所以变成厉鬼后,第一个想‘吃’的,就是你亲人的神识,以此来维持自己的存在。”
墨画回想了下,在自己的印象中,好像的确没有活人受香火的例子。
墨画忽而眼睛一亮,盯着黄山君寄身的泥塑,好奇道:
墨画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许久,还是没什么头绪。
它转过头,见墨画似乎一无所知,啃着羊腿,吃得小嘴上全是油,忍不住眼皮直打颤。
隔了老远,就能看到黄山君的破庙。
墨画目光坚定。
黄山君心中一震。
墨画说这话时,一脸单纯可爱,但莫名又带着些威严,让它竟有点……
“要提前想点办法……”
黄山君说到这里,一脸自得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黄山君最后语气肃然道:
又或者人心纵欲贪婪,信仰腐化,使原本护佑一方的神明,堕落成了邪神。
邪神和普通神明,究竟又有什么区别?
神明的“道”是什么?
神明的手段有哪些?
黄山君一惊,随后勉强挤出了一副笑容,讪笑道:
“没,没什么……”
“那你这泥塑,是本命神像,还是布道神像?”
好像在说,你快点吃。
“残缺之物,会寻求补全。”
墨画问完,本以为黄山君还会再敷衍一阵。
只是这些记载,多是“据说”和“传闻”,不知真假。
黄山君也就认命了,所以一大早,它就呆呆坐在泥塑里,十分煎熬地等“贵客”上门。
黄山君看了眼墨画,神色复杂,而后缓缓叹道:
黄山君刚想搪塞一下,心底却忽然一悸。
墨画眨了眨眼。
黄山君面色挣扎,最后叹道:
“有……”
墨画默默松了口气,可转念一想,心中又是一紧。
黄山君目光一颤,神情变得十分可怕。
黄山君将信将疑,但还是抱着自己的泥塑不撒手。
墨画记着,黄山君不吃羊肉,所以这个羊腿,他就自己笑纳了。
黄山君吓了一大跳,连忙捂住自己的泥塑,“这可不能跟你说!”
墨画心中凛然,小声道:“邪神……是不是很可怕?”
“问下荀老先生,或者宗门的长老?”
黄山君一愣,随后立马摇头,“想什么呢……这个肯定不行。”
到了明年,大家都突破了瓶颈,成为了筑基中期修士。
黄山君微怔,疑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墨画从储物袋中,将准备好的灵酒、灵果、还有各种馒头,点心,酒肉,都拿了出来,摆在了祭坛上,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黄山君。
“‘神像’便相当于是神明的‘肉身’。”
黄山君一脸恐惧地点了点头。
“这是本能,抑制不了。”
而假如一直“吃”不到神髓,修为一直被“瓶颈”堵住,怕是就要在筑基前期境界,卡上一辈子,也要留一辈子级了……
他踏着苔藓浸渍的石阶,迎着朝阳,心情愉悦,脚步轻快,一步一步,向着破庙走去。
“人能变成神么?”
墨画问了一连串问题。
“它们会优先吃自己的血肉至亲。”
“嗯嗯。”
“应该不至于……”
又或者有邪神作乱,强大的修士将邪神镇压封印……
墨画目光一凛,“血肉至亲?”
墨画点了点头,便不再为难黄山君,不问“邪神”这种可怕的问题了。
墨画见黄山君有些不高兴,还以为它是没香火祭拜,也没供品吃,所以心情低落。
几日后的旬休,墨画便特意备好酒菜供品,去了一趟枯山。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布道越广,信众越多,愿力越深,神明越强。”
“其次,鬼的肉身没了,而与它肉身最接近的,是流着相同血脉的亲人。”
“人的修为,高深到一定程度,神魂可以短暂离开肉身,但肉身和神魂,都不可死伤。”
……
黄山君有些感慨,“人变成鬼,最可怕的是……”
山风清爽,山色如故。
“我就是好奇。”
马车风驰电掣,数个时辰后,墨画就到了枯山。
“一旦人的神识,离开肉身;或是肉身被毁,神识残留;那这份神识,就是‘残缺’的……”
它叹了口气,不想……当然也不敢,拂了墨画的好意,便尝了口酒,吃了几口鸡肉。
“不光是人,假如一尊神明,寄身在妖兽,灵兽,以及其他任何有意识,有生命的生灵之上,这便说明,祂已经是‘邪神’了,或者至少,祂已经走上了‘邪神’的道路……”
墨画心中一凛。
黄山君吃得摇头晃脑,两眼眯起。
明媚的阳光,从屋顶照下,洒了一地。
“山君,今天天气这么好,你怎么一脸不高兴?”
“然后渐渐,就会变成‘鬼’了……”
肉一入口,黄山君狭长的眼眸,就是一亮。
“而其他人中,拥有与你相关记忆最多的,自然就是你的血肉至亲。”
“那假如,不要肉身,直接寄身在外物之上呢,譬如一副画,一把剑,一个葫芦上面……”
墨画左右看了看,好奇道:“你这次不钻小狗了么?”
自己“居心不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这种禁忌的问题,还是不问长老们比较好。
可没高兴多久,这种预感突然又强烈了,而且似乎避无可避。
果真如此的话,它就不应该叫“天衍诀”,而应该叫“噬神诀”了……
“神明也大抵如此……”
藏书阁看书,也是要花功勋的。
问黄山君。
墨画有些同情,随即心中欣慰:还好自己来了!
墨画立马坐直了小身板,专心听了起来。
黄山君点头,“人的神识和肉身,是一体的,肉与灵与神交融,不可分割……”
黄山君也松了口气。
“也对……”
黄山君一脸麻木。
这孩子身上,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了?
他的话,怎么会让自己一个山神,下意识不敢拒绝?!
“我给你带好吃的了!”
这些供品,是墨画特意预备的。
墨画一脸尊敬地点了点头,随后微微一怔,狐疑地看了黄山君一眼:
“山君,你活了很久很久么?”
黄山君一愣,冷汗都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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