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这种东西,不知存在了多久,神威手段都深不可测。
虽然被离火阵炸过,脸上有些焦痕,面容阴鸷,声音也阴沉,但看起来却是一个相当年轻,估摸着只有二十多岁的修士。
那些他遇见的人,经历的事,一一重又浮现。
金色邪眸猝不及防之下,就看到了一抹红色。
墨画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狐疑地盯着邪眸看。
不仅安全健康,也更容易“消化”。
没有证据,就会被当成是造谣污蔑,反而给自己惹麻烦。
有火球术的,有阵法的,有剑气的,也有魔气的。
金色邪眸端详了一下道碑,收敛了情绪,冷笑道:
“一尊古老残缺的碑罢了……”
碑?!
神明的神念内含神髓,与一般的妖魔,有着本质的区别。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威严而冷漠的淡金色。
这是他吞噬而来,又炼化之后,属于他自己的金色“神髓”!
他感觉自己的神识,如今才有了真正意义上,“质”的不同。
墨画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皱了皱眉。
即便有人找来,也翻不出他的尸首。
恍然间,墨画有一种错觉。
墨画贫瘠的内心,仿佛受春雨滋润,人性也渐渐复苏。
四周的痕迹,也被墨画动了些手脚,掩盖了自己的痕迹。
“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程默等人欣喜不已,尤其是程默,那么一个大个子,眼睛都有些发红。
道碑守心,劫雷坑“人”。
“我回来了!”
这道纯金羊角虚影,虽不知究竟是什么,但应该与大荒邪神的意志有关。
而后它便见到,识海之中不知何时,浮现出了一尊残碑。
墨画又看了看这只金色邪眸,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忽而灿然一笑道:
原本安静的金色邪眸,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妙,质问道:
“小鬼,你要做什么?”
它是邪神的残骸,秉承着一部分邪神的意志,究竟有哪些手段,有哪些底牌,自己一概不知。
可怎么吃呢?直接啃么?
墨画看着那丑陋的金色邪眸,有些下不去嘴。
他眼中的澄澈和灵动,渐渐淡去。
这是“神明”的神识。
自己好像……捅了个大篓子?
不过……这個好像也避免不了,邪神想杀自己,自己又不能真的像“牲口”一样,一动不动,任它宰割。
墨画又翻了翻黑衣头目随身的储物袋,里面只有灵石,还有几把烂大街的制式灵剑。
墨画心中夸赞道。
况且,自己就算说出去,估计也没人会相信。
少了点就少了点吧。
只要不是邪神亲至,自己应该也不怕。
“我没事。”墨画点了点头,而后露出一副“后怕”的神情:
爹娘、俞长老、小伙伴们、师父、傀老、小师兄、小师姐……
所以道廷司的人赶过来后,两拨人就一起分散开来,撒网一般,在山里找墨画。
他眼底冷漠而庄严的淡金之色,渐渐淡去,眼中的澄澈和灵动,又渐渐充盈。
他的神念之躯,在最深处,已经有了淡淡的,丝丝连连的淡金色的“神之血”。
而且神识也的确是增强了,只不过不是境界上的提升罢了。
但他的神识,却仿佛又“质变”了一点。
“那个黑衣人呢?”
荒僻的山谷中,倒在地上的墨画睁开了眼。
墨画想了想,忽而眼眸微亮,故作倨傲,不屑地看了这邪眸一眼,用十分鄙夷的口气道:
“就凭你么?”
以后行事要低调一点。
可它在盘算什么呢?
“归根结底,还是对神明的认知太少了……”
怎么想,都十分不妥。
他可爱的面容,渐渐变得威严,眼中的高傲和冷漠,也越来越深重……
还好,自己用劫雷消了下“毒”……
毕竟,祂堂堂一个大邪神,不可能不受限制。
但时间有些不大够,而且这种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先随马车,回太虚门比较好,以免横生枝节。
能在乾学州界附近做人贩子,他们背景肯定不小。
墨画的目光,微微凝重。
墨画目光微震。
这似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神识维度。
金色邪眸骤然僵硬。
更何况,这个神明还是个“邪神”。
墨画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乾学州界,看来早已就不太平了。
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各种情绪,渐渐涌上心头。
墨画有些困惑,也有些不安。
墨画慎重地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把这件事说出去。
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墨画处理妥当,觉得万无一失,这才点了点头。
墨画心里有些感动,远远地跟他们招手。
金色邪眸一颤,但仍只露出一丝轻蔑,冷声道:
“所以呢,你让我看的,就是这块碑?”
邪眸的异样,也被墨画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小声问道:“你是不是……认识这块碑?”
之前没有腐化,似乎是因为邪眸的原因。
若不细心观察,根本注意不到。
就在此时,道碑忽而震鸣。
若是再突破一下,就是筑基后期神识了,那还得了……
程默等人没有怀疑,纷纷松了口气,“还好……”
“你运气真好!”
这种神髓,金色也淡了不少。
“劫……劫雷?!”
随后小嘴张大,猛地一吸,便将所有神髓,全都吸入了口中。
在此之前,决不能露头。
他一把攥起金色邪眸,往识海的中心走去。
但此时这具尸体,已经被魔气腐化,融为了一滩污浊的黑水。
这个大眼珠子,心里还有鬼点子,它还在盘算着什么。
“会不会突破呢?”
还没靠近废弃的炼器行,他的神识,就发现了程默几人。
它的心中有些不可思议。
片刻之后,一股深奥的古朴的气息弥漫开来。
“都是多亏了张澜叔叔当年的指点,自己才有了经验,杀人埋尸,不留马脚,也不留麻烦!”
意思是大荒之神,分化万千,有无数神之残骸?
这只眼眸,也只是残骸之一?
“得了吧,你筑基中期,他说不定筑基后期了……”
自己也有可能,被这些幕后大势力盯上。
更何况,自己还有道碑,道碑上还有一道“劫雷”。
自己已经一只脚,迈入了神明的禁忌。
大荒之主这么强?
墨画皱眉。
他们四散开来,神色焦急,都在喊“墨画”的名字。
墨画眼睛一亮,满怀期待。
道廷司的马车,十分宽敞,但不算太舒适。
“不管了……”
几个人一人一句,急切问道。
它也的确不知这尊残碑的来历。
……
既然有这么多,多一个少一个,应该影响不大。
自己这些人,这才侥幸活了下来。
这个邪神,好生恶毒,这么容易记仇……
墨画就两只手抓着它,把它按到了道碑的一角。
“没受伤吧?”
他的神识更强了。
师父是让自己“神识证道”,但似乎也没说,要自己“神识封神”吧……
片刻功夫,劫雷就彻底抹杀了金色邪眸。
墨画则靠在车窗上,望着马车外的景色,心中思绪纷呈。
墨画一怔。
四周全是交战的痕迹。
现在这黑衣头目也死了,血肉化为一滩黑水,面目全非,死无对证。
那些淡金神髓全部内敛,收拢在了他的神念化身之内,融入了他神识的“血肉”……
暗中不知还藏着什么……
但这些神髓,是纯粹的,是干净的,是无意识的。
他们都太强大了,应该不会把自己这个“小蝼蚁”放在眼里,前提是自己低调些……
墨画叹了口气。
墨画摇了摇头。
也是修士和神明的差别。
以后找机会,多打听打听神明的来历和底细,知道的多了,肯定会有应对的办法,减少“吃”神的后遗症。
他从小到大,记忆中的一点一滴,开始渐渐复苏。
大荒邪神也有可能顺藤摸瓜找上自己。
如今邪眸离体,就跟其他黑衣修士,是同一宿命了。
也没人相信,他一个筑基初期的小弟子,能单枪匹马,杀死一个筑基中期,手段毒辣的魔修。
金色邪眸微微颤动,但并没有露出异样。
魔气蚀体,尸骨无存。
墨画蹙起了秀气的眉头。
甚至有可能,就是宗门弟子。
墨画彻底放下心来。
墨画也微微笑了起来。
山色灰蒙,天还没亮。
……
在“滴答滴答”的马蹄声中,马车载着墨画几人,一路颠簸摇晃,又回到了太虚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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