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师傅也发现了大川，便唤他过来，问道：
墨画却像是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把剩下的灵墨收了起来，挥了挥手，告辞道：
“我先走了。”
“还有一些阵基……”
什么叫二品中阶的，你也会一点……
顾师傅叹了口气，“我虽骂那些阵师，是狗眼看人低的‘狗阵师’，但也不得不承认，阵法的确与各类行业，融合最深，影响也最大……”
他看到墨画，取出了一瓶灵墨，然后连笔都没用，小手一勾，红色的火系灵墨，就像一条小蛇，自行从瓶子里游了出来。
少年愣住了。
姓墨？
少年便客气道：
这位顾师傅，为人倒十分坦诚。
直到墨画走远了，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顾师傅见墨画真没放在心上，这才又松了口气。
“大川，去煮壶茶。”
大川苦涩道：“炼器炼到一半，没法换，换了里面的胚子容易坏，而且……重新烧炉，又要花灵石……”
顾师傅告诉了他很多炼器知识，也算是帮了自己大忙。
这乾学州界附近，也没有以“墨”为姓的大世家啊……
一低头才发现，他面前站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公子。
可等了半天，墨画不说了。
“贵客在哪呢……”
大汉皱眉，目光之中也有些疑惑。
“体修用的灵器，内在的阵法，其目的是为了加固灵器，保持灵器的坚硬或是锋利，以便近身砍杀……”
顾师傅有些迟疑。
顾师傅又忍不住多端详了墨画几眼。
期间那位名为“大川”的弟子，上来斟了茶，又默默退下了。
顾师傅神情一滞。
大川便道：“师父，炉子又坏了……”
“炼器炉要用阵法，这就不必说了。”
所以明明规模不小，炼器炉不少，炼器技艺精湛，但看着总有种“落后”的违和感。
……
墨画一个人，坐着马车，踏上了离开孤山城的路。
墨画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墨画便问起正事。
……
少年抬头，四处望了望，有些怔忡，嘀咕道：
顾师傅嘴角抽了抽。
阵师？！
顾师傅心底一颤，后背不由冒出冷汗。
不过墨画也没好意思一直盯着看。
“去看看，有贵客来了。”
于是墨画就沿着大道，绕了个远路，向着黄山君所在的枯山破庙驶去。
只是到了前院，看到那个坏掉的炼器炉时，顾师傅还是皱起了眉头。
大川有些为难，他看了看墨画，又看了看顾师傅，不知怎么办才好。
“例如破伤刀、锐金刀等等……”
“顾师傅，没事。”
顾师傅想了想，又补充道：
“炼器门类驳杂，当年我机缘巧合，选了‘阵媒’的炼器分支进行钻研，如今虽改学了其他炼器门类，但根基还在，只要不是太深奥的，大都略知一二，应该足以为小公子解惑……”
那名为“大川”的少年，就退下了。
过不了多久，一副十六纹的二品熔火类阵法，就赫然浮现于炼器炉上。
顾师傅木然转头，看着墨画，心思震动。
墨画一头雾水，只觉得这位顾师傅，性情有些古怪。
墨画认认真真听着，仔仔细细记着。
顾师傅愣了下，“然后呢？”
看着危险，但也一路静谧。
大汉有一瞬间的迟疑，随后沉声吩咐身边的一個弟子道：
“这些人跟着自己混，总得给他们一点奔头……”
“而且因为阵法刻在灵器内部，受限颇多，所以阵法的威力，也弱化了很多……”
炉子被拆开了，上面的阵法褪色了大半，的确是阵法的问题。
年纪小，度量大，长得好看，脾气也可爱的小阵师，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模模糊糊的，感知不清，只知年纪很轻，灵力很弱，但神识很强，还带着淡淡的压迫感。
炼器行里，有不少修士。
自己虽不是阵师，但又不是没有常识。
墨画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顾师傅。
但炼器炉太陈旧了，阵法也很粗糙。
墨画四处看了看，这个炼器行，占地极大，一角开在城里，另一角连通附近的孤山。
顾师傅皱眉道：“坏了就换一个，不是好多炉子么？”
要么意味着，这小公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论做什么，都是得到两大家族认可的……
墨画便道：“谢谢顾师傅，不过宗门旬休有限，我要回去修行了，之后若有空，再来向顾师傅请教些问题，还请顾师傅不吝赐教。”
顾师傅越想越气。
这个意思就是，这小公子此行得到了上官家和顾家两家的授意。
“也能将阵法的威力，没有损耗，没有限制，完全地激发出来……”
墨画好奇，“哪里不像了？”
阵媒之间，有何不同？
什么阵法，适合什么不同的阵媒？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形式的炼器行。
“我姓墨。”
“小公子，我看要不就算了，这……”
“对了，”墨画想起什么，忽然又好奇道，“顾师傅，您为什么阵媒不学了，改学其他炼器分支呢？”
那弟子神色诧异，“贵客？”
“与人斗法，相当于额外会了一门法术。”
墨画觉得这顾师傅的态度，有些怪怪的。
仅有一道气息十分雄浑，近似凝质，有着淡淡的火焰气息，跟顾叔叔给人的感觉很相似，应该是金丹大修士！
墨画神识扫视的同时。
这小公子，是想来发号施令，颐指气使？
还是和其他世家公子一样，想从他们身上，再刮一层油水？
顾师傅微微攥了攥拳头，目光已经冷了些，口吻倒还是依旧客气。
这种举手之劳的事，自己顺手帮一下，也算是还了份人情。
里面有矿，外面建行。
然后墨画又一指。
这小公子，莫非是来戏耍自己？
他正要说什么，目光一瞥，就见空白的信件下面，盖着两枚印。
顾师傅说到一半，忽然愣住了。
场地间，还有不少炼器炉。
“阵媒灵器是吧，小公子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便是……”
又往里面走了走，进了一处大院子，院子里陈列着很多灵器。
“当年我还是筑基，还没出师，接了个活，炼制几件阵媒……”
火焰声，哐当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一枚是“顾”家的，一枚是“上官”家的。
顾师傅抬起头，看了看周围一众炼器师和学徒，深深叹了口气。
“以炼器来说……”
包括用作阵媒的灵器，与其他灵器有什么关系。
“不同阵师，不同阵法，细节之处偏差极大，阵媒也难有固定的‘形制’，因此很难量产，风险比较大，前景没保障……”
墨画笑了笑。
要么这是一封很随意的书信。
墨画摇头，“我学不了……”
反正晚上，也是走大道，一般没什么危险。
马车沿着宽阔但满是灰尘的大道，驶进了孤山城。
顾师傅瞳孔一震。
墨画皱眉。
“小公子，请随我进去。”
不过这次行程仓促，他也来不及细问，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两家书印！
“门类浅，收益低，没什么前景……”
他要赶夜路。
墨画同样茫然地点了点头，“就这了……”
“阵法手段……虽然看不懂，但让人大受震撼……”
眼看再走一个时辰，就要到枯山了，就能见到黄山君了。
这小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而且……
顾师傅眉毛一挑，意外道：“伱竟是阵师？难怪……”
少年带路，墨画便跟着走上前去，和顾师傅问了好。
“它与阵纹的契合度最高。”
之后墨画小手“唰唰”几下虚指。
穿过院子，继续往里走，走廊变得狭窄，而后再过一扇大门，视野豁然开朗。
还是赶路要紧。
“这小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太难做了……”
以后有事，再托顾师傅帮忙，也好开口。
“没事。”墨画道，“二品中阶的，我也会一点。”
自己刚刚是不是，当着一个阵师的面，说了很多阵师的坏话来着？
这么重要的信件，你就拿来问点东西？就回去了？
你这是……拿着令牌当鸡毛用？
那一瞬间，他们都有点恍惚。
“随着修道发展，不同修道行业间，互相融合，演变，发展……”
似乎是有急事，但又不敢打扰，等了许久。
眼看时间不早了，不能耽搁了。
沿路零落的修士，大多面容颓然，像是忍着愁苦。
“阵丹器符，虽是修道四大门类，但其实并不是完全独立，泾渭分明的……”
牌匾有些陈旧，沾满灰尘。
之后顾师傅请墨画入座，又目光审慎地打量了一下墨画，斟酌道：
“不知小公子贵姓？”
墨画笑道：“谢谢。”
顾师傅心生怒意，随后见墨画神情怪怪的，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带着些歉意道：
“抱歉，小公子，我不是说你……”
“待人也很真诚，也有背景……”
他盯着墨画，看了好几眼，不由愣了愣神。
他拿着这么重要的信件，到这孤山的炼器行，到底要做什么？
顾师傅目光一凝。
不过转念一想，别人毕竟是金丹大修士，能挤出时间，听自己这个筑基小修士的诉求，就已经是不错了。
但他是三品炼器师，这些年来，跟形形色色的修士打过交道。
“我明白了，小公子若有所求，但说无妨。”
顾师傅看了看墨画，却有些迟疑：
“最关键的是，还要看阵师脸色……”
此时炼器师们正挥汗如雨，将经年累月，有些破旧的炼器炉烧得通红，而后全神贯注地抡着大锤，锤锻着不知是什么灵器的胚胎。
可途径一座仙城的时候，墨画忽然心中一跳。
他总觉得，附近似乎，有什么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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