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那么多。”盛炀声音沉了沉。他深邃眸光落在温锦身上,带着些凉意,“本来脑子就不够用,再胡思乱想更容易犯蠢。”温锦听着他的嘲讽,语气也跟着冷了下去:“就算是公司,也没有强制要求员工留下的道理,不是吗?”温锦也不是没有脾气,她说完,便直接拿上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盛炀和文幼。文幼转眸看向盛炀,“说实话我还是很意外你当初竟然能看上温锦,她……挺装的。”言罢,她轻轻笑了声,意义不明。-温锦直接从酒店离开,她订的那家酒店距离这里也不远。只不过已经凌晨,路上没什么人。温锦也没打车,准备自己走过去。然而刚要走出辅路,半人高的绿化带旁边,却突然跳出来一个人影。“温锦!我可算等到你了!”这人赫然正是许安逸。他目光森然地盯着温锦,在这夜色下,莫名有几分渗人。温锦刚刚被他吓了一跳,现在反应过来,往后退了几步,保持着安全距离。“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许安逸却一边说着,一边朝她走过来。温锦不停后退,她不知道许安逸到底要干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是晚上,而且她和许安逸有体型上的悬殊,危险性很大。许安逸见她不说话,又步步逼近:“温锦,你和我结婚吧,我真的什么都不介意。”“现在网络上那些东西我都不信,而且只要你和我结婚,你怀了盛炀孩子这事,我也可以保密。”这句话一出,温锦瞳孔骤缩,心脏也猛地震颤了一下。她看着许安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温锦,我什么都知道了。”许安逸轻笑一声,“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盛炀的,你想偷偷生下来,所以不敢让他知道对吧?”“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真的什么都知道了。”“所以和我结婚吧,我们各取所需,难道不好吗?”深更半夜,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胡说八道这些。温锦的手已经摸到包里的手机,她有设置紧急呼叫人。然而突然之间,一道强光照过来。紧接着,一辆宾利,在他们身边停下。与此同时,许安逸已经捉住了温锦的胳膊。他语气森然又带着祈求似的:“温锦,现在只有你才能帮我了,和我回去结婚吧——”“你不是答应了愿意和我结婚吗,为什么突然又不愿意了,我会对你好的。”他拽着温锦的手不停往前面拽着,温锦的力气抵不过,只能踉跄着往前。她低声惊呼:“你放手!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报警就报警,反正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许安逸暴怒道。温锦不停地挣扎着,她伸手抓住旁边的一个绿化带枝桠,想挣脱开许安逸的禁锢。身后关门声响起,旋即,她另一只手被人稳稳拉住。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许安逸突然被人一脚踹在地上。而她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里。盛炀单手护着她,冷眸盯着许安逸:“你在找死?”许安逸从地上爬起来,温锦也就才发现,他像是喝了酒。整个人的脸色都极其不正常。他盯着盛炀,眼神从原本的混沌,逐渐成了怨毒。温锦察觉不对劲,趁机赶紧报警。下一秒,许安逸就已经冲着他们撞了过来,嘴巴里还在咒骂着什么。隔得近了也才看清,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把小刀。“凭什么不和我结婚,你这个贱人!”话音落下,他的刀就直接冲着温锦抵了过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他动作格外缓慢。又被盛炀一脚踹了过去,而后整个人都跌在地上。这次没有再站起来。温锦心有余悸,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她抬眼看向盛炀:“你怎么会来?”盛炀仍旧看着躺在旁边的许安逸,声音不辨喜怒:“你现在更应该关心,他为什么在这。”警察过来的时候,陈浸也过来了。温锦和盛炀都得去警局做笔录。陈浸跟在后面,小声问盛炀:“盛总,要先去医院吗?”温锦一顿,下意识看向盛炀。才发现他脖子上手臂上,又起了不少红点。回想起刚才,他们站的位置,刚好在绿化带旁边。盛炀体质矜贵,大概又被什么不知名的植物给刺中了。注意到她的视线,盛炀淡淡开口:“一边说着不会给我添麻烦。一边又不停制造各种问题。”“温锦,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真的很做作?”温锦掌心收拢,指甲掐的掌心的肉有些发疼。她收回视线,“你可以当作没看见。”盛炀轻嘲,“然后等你出事,到时候又是我的问题?”温锦没有再回答。坦然说,今晚如果没有盛炀的话,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而且——她心里忧思杂乱。她不知道许安逸是怎么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盛炀的。也担心许安逸会不会说出些什么来。她忍不住朝着审讯室的方向看去。盛炀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好像很担心他?看来是我刚刚不该出现?”语气很淡,但是眉眼里却是压着明显的不悦和冷意。温锦收回自己的视线:“只是觉得他有点不对劲。”确实不对劲。等到所有的手续都办完以后,他们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许安逸今晚磕了药。原因是因为,在温锦拒绝和他继续相处下去以后,他又查出了艾滋病。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事情也被人捅到了单位上。于是在这种打击之下,许安逸才萌生了要拉温锦一起倒霉的想法。警察同情地看着温锦:“你和他如果有过太多接触,建议也去医院检查一下。”温锦脸色瞬间就白了。她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脑袋里一片空白。手腕却突然被人拉住,盛炀仍旧冷冽的嗓音在旁边响起:“发呆干什么?走了。”温锦看着他,下意识要挣脱自己的手,却被盛炀拽得更紧。她哑声道:“盛炀,松手。”盛炀瞥她一眼,不仅没松,还直接把温锦给塞进了车里。而后吩咐陈浸:“去医院。”温锦说,“我自己去。”
她和许安逸有接触,万一……温锦不敢想那个后果。车里似乎都因为她的反应,而导致空气僵硬住。温锦甚至有意憋气,呼吸都不敢。“学校上课的时候连常识都丢了?”盛炀低沉的嗓音在此刻听起来很有磁性:“传播途径就那么几种,只要你不是真的蠢到没脑子,就不会有问题。”温锦心里也在安慰自己,可是却难免不多想。听见盛炀的话,她脱口而出:“什么意思?”“你和他睡了?”盛炀问的很直接。温锦哑然。盛炀侧目睨了她一眼,俊秀面容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却也不至于和以往一样冷冽。他也没有再说什么。等到医院,温锦直接被他带去做检查。盛炀也是和许安逸接触过的,也跟着一起做了个检查。采样很快,但是结果需要等一两天才能知道。“为了安全起见,建议你们这段时间就先减少和外人的接触,尽量都待在自己家里。”温锦点点头:“好,谢谢您。”同盛炀出去以后,温锦刚想说自己要回去,就又被盛炀带去了急诊科。她心里揣着事,而且也有些抗拒在医院待着。抿抿唇说道:“你不是已经吃过药了吗?”在警局的时候,陈浸就已经去给盛炀买了过敏药。盛炀垂目看了眼她的手:“你这样很好看?”温锦的手因为那会抓着绿化带的灌木丛,而被划伤了不少,看上去红通通一片,上面都是细小的伤口。其实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因为盛炀现在说了一下,又开始疼了起来。她轻声道,“我没什么事,不用管。”盛炀连个回答都懒得给她,仍旧朝着急诊科过去。温锦也只能跟上。手上被涂了一层碘伏,又被缠上了一圈纱布,护士叮嘱她别碰水。盛炀去外面接电话了,帮她包扎的护士笑着说道:“你对象对你真好,刚刚一直盯着你的伤口看呢,挺担心的。”“他不是我对象。”温锦平静回答。护士有点意外,“不是你对象吗?那是——”“是我公司的老板。”话音落下,盛炀刚好进来。温锦的话也落在他耳朵里。他面容寡淡,没有开口。温锦倒是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她和盛炀现在本身也算不上什么关系。离开医院的时候,盛炀直接让陈浸把车开去了酒店。温锦说道:“我订了酒店,医药费我一会会转给你。”他们这一晚上折腾下来,已经是清晨八点多。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盛炀闹得难看,所以语气也格外平和。盛炀看着她,神色淡淡:“温锦,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处理这些事。”“如果昨晚不是你执意要走,你就不会遇见许安逸,更不会让自己受伤。”“况且你这模样难道现在还敢让关芳华看见?”他语气不好,只垂目睨着温锦,眼里深邃情绪划过,是凛凛寒意。“要么乖乖在这里呆着,要么我让陈浸把关芳华接过来。”丢下这么一句话,盛炀就直接转身进了酒店。温锦不照镜子都能想象到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狼狈。偏偏陈浸还在旁边劝说:“温小姐,结果没出来之前,你最好减少和外人接触。”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温锦。垂下睫毛思索片刻,终究还是抬腿进了酒店。她上去的时候,盛炀已经直接进了浴室。而文幼,没在。可是温锦却总觉得这里似乎到处都是文幼的气息。让人不太舒服。陈浸似乎看出来一点什么,说道:“文幼小姐昨天晚上没有在这边过夜。”温锦轻声,“这和我没有关系。”她只是一个借住在这里的人而已。恰好宁琅打来电话,温锦走到阳台接听。“我听说繁星那边又撤销了对你的辞退。”温锦垂目看着“还好吧,毕竟我和郑敬也算认识。”宁琅倒是一点没有掩饰。“所以为了庆祝这个好消息,我能请你吃饭吗?”温锦想了想,还是将许安逸的事情都和他说了。宁琅沉默。温锦以为他是在介意,低声说道,“医生说我应该不会被感染——”“所以小温锦,你现在和盛炀住在一起?”宁琅却直接反问。“嗯。”宁琅啧了声,不知道有什么想法。不过片刻以后,他语气就严肃了一点:“但是小温锦,你可以把我设置成你的紧急联系人,下次再有这种情况,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保证会闪现在你面前。”温锦眨了眨眼:“我可以设置110。”“啧,怎么好像有点无法反驳?”宁琅似乎觉得有些无奈。想了想又说道:“但你下次再遇到危险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嗯……在报警以后的第一时间。”或许是因为宁琅的语气过于轻松,所以让温锦紧绷了一整夜的心情也跟着松缓不少。又聊了一会,才挂断电话。回到客厅的时候,盛炀已经洗完澡出来。他身上就披着浴袍,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直接扔给温锦一条毛巾:“帮我擦头发。”温锦没动。其实她以前经常帮盛炀擦头发,可现在来说,不适合了。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暧昧的事情。温锦将毛巾放在盛炀旁边,“我还有工作要忙。”说完转身要走,却直接被盛炀拉住手腕。他刚洗过澡,掌心温热又带着水珠。声音也像是带上了水雾,听不清任何情绪:“翻脸不认人?”但话音落下,又瞥见温锦手上缠着的绷带。他便松开了手:“撒谎成性。”现成的理由不会用,偏偏要说些莫名其妙的。温锦倒是不管盛炀是什么意思,直接转身去了其它地方坐着。然而傍晚的时候,客房的房门却被敲响。温锦以为是陈浸。开门却看见了宁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