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财经报纸、娱乐周刊等各种主流纸媒和网络媒体通通把同一件新闻放在了头版头条的位置。正在地铁站和公交站等车的上班族一边低头刷手机,一边手指飞快打字,在网上发表着评论。整整一周,【傅聿烆】三个大字,都排在微博的热搜榜首,后面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无数人为这么一条年轻又传奇生命的陨落而扼腕叹息。【谁能想到,傅氏太子爷,逆天到可以写进史书中的天之骄子,最后的下场竟然是一捧黑炭。】【连骨灰都没留下,整个人都被烧焦成炭。】【一代商业神话就此陨落。】与此同时,江染穿着黑色的婚纱裙,在傅聿烆的葬礼上,独自一人,完成和他的婚礼。“新娘,你是否愿意,不愿贫穷还是富贵,不论健康还是疾病,都与新郎不离不弃,白头偕老?”“我愿意。”江染笑着看向墓碑,丝毫不在意身后亲朋好友怜惜的神情。她嫁给傅聿烆了。她现在很幸福。“请问新郎,你是否愿意,无论贫穷还是富贵,不论健康还是疾病,都与新娘不离不弃,白头偕老?”现场一片窃窃私语的轰动,江染充耳不闻,半蹲下来,轻柔地抚摸墓碑上男人深邃的眉眼。“他愿意的,他最爱我了。”她说。司仪似乎愣了一下,才继续下一项流程。“接下来,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顾骁野和舒悦递上戒指盒,打开,晶莹剔透的亮钻在阳光下反射出盈盈的光。“那是‘从一而终’吗?前不久在匿名拍卖会上被高价买下的对戒?”有人认出了戒指。“听说花了一亿的价格买下来,应该就是傅总买下的吧。”“好像别人出价才两千万,买主直接喊到了一亿,说听着好听,一心‘一亿’。这么豪气的,估计也就傅总了。”“不过这个戒指真的寓意很好啊——我对你的爱,从一而终。”众人交头接耳讨论起来,江染闻言,看向戒指里刻出的“FYH”、“JR”,柔和了眉眼。从一而终。傅聿烆,我对你的爱,又何尝不是。好像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你。你是我在阴谋算计下,唯一的真心和念想。闪亮的钻戒被红唇吻过,带着珍重。江染小心翼翼地放在墓碑上,嘱咐道:“可别弄丢了,到时候我还要靠着戒指找你呢......”......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大床上鼓起的一个包上。江染醒来,穿衣,洗漱。下楼,和父亲吃早饭。“叮咚——”门铃响起,她打开门,看见熟悉的身影。“你要吃的城南小馄饨。”“还有城北的杏仁酥。”他提起三四个食品袋,在江染面前晃了晃。江染笑笑,让他进来:“一起吃。”男人也不推脱,先和江父问了个好后,坐在了江染对面。
“江伯伯,这是我上次出差从国外带回来的茶叶,您试试。”得到江父爽朗的笑声后,他又专注地注视着正小口小口吃混沌的女人。饱满的红唇吞下珍珠似的混沌,白嫩的腮帮子鼓起来,咀嚼着,像一只软糯糯的小仓鼠。“尝尝这个,他们家新出的味道。”他把其中一个盒子向前推了推。江染从善如流地舀起一个:“你也吃啊,绥洲。”陆绥洲托着下巴,表情柔和纵容,像在看世界上最美的一幅名画:“我就不和你抢了,你没吃饱又要闹脾气了。”得到江染又囧又怒地瞠视。吃过早饭,两人推着江父在花园中晒太阳。江父悠闲地闭上眼,江染就也走到一旁,去给花浇水。不知何时,南苑的花园里已经被种满了花。海棠、月季、玫瑰......姹紫嫣红,在这盎然的春天,显得格外惹眼绚丽。陆绥洲看着她浇花,目光从她柔软的杏眼上划过,落到女人眉间那散不去的忧愁上,低声问道:“最近北城新开了一个主题乐园,听评价还不错,要不要去玩玩?”“还是算了吧。”江染想了想,拒绝道。谁知陆绥洲却肃了表情:“染染,你该出去走走了,你都已经闭门不出整整一年了。”“该走出去了。”一语双关。江染浇花的手一顿,看向万里无云的蓝天,眯起了眼。最终她还是答应了。陆绥洲丝毫不给她反悔的机会,说走就走。等江染站在满是欢笑声的地面上时,才后知后觉地无措。她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感受到这么鲜活的气息了,这让她有些不适应。下意识的,她就想要退缩。她扯了扯陆绥洲的袖子:“绥洲......”可话还没说完,便被陆绥洲温柔又强势地带了进去:“别怕,跟着我走。”他先带她去了旋转木马。“算了吧,全是小孩子在玩。”江染不好意思道。“那不是也有个女生在玩吗?没关系的,我陪你一起坐。”陆绥洲柔声哄着她。江染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看见一个穿紫色连衣裙女生的背影。她只晃了一眼,却隐隐觉得有些熟悉。还没等她细想,一轮结束了。女人从另一端出口走出,陆绥洲拉着她从入口进入。她选了个马车,陆绥洲便坐上了马车前的白马上。“妈妈看,是白马王子和公主耶!”有小女孩兴奋地叫着。“是呢,哥哥姐姐很般配呢。”她妈妈朝江染他们友好一笑,拉着小孩走了。江染唇瓣张了张,还是没有刻意叫住那对母女去解释。旋转木马开始旋转,周围的人影摇摇晃晃,陆绥洲坐在高高的马匹上,丝毫不在乎周围小孩的偷笑,悠闲自得。江染坐在马车里,看着周围的风景。卖风车的商贩、攥着棉花糖奔跑的小孩、穿玩偶服的员工、那个紫色连衣裙女人,以及,她身边高大的男人。江染浑身一凛,聚神看过去,却只能匆匆瞥见他们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