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的瞬间,房间突然变得一片死寂。
余恙突然消气了,取而代之的是和江砚独处的后怕和恐惧。
刚刚的气是对禤烨发的,仗着有外人在江砚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
可是现在禤烨走了,余恙不敢保证江砚会对他做什么。
昨夜那些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而始作俑者就站在自己的前面。
他害怕的把自己蜷起来,紧咬下唇,用小兽般受伤的眼神地警惕盯着江砚,身体不自觉地发抖。
江砚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又温柔。
他打破沉默,声音低缓轻轻叫唤了一声,“余恙……”
“别叫我!”余恙沙哑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愿与他对视。
“出去,你出去好不好?我不想看见你。”
江砚的眼神黯淡下来,他走到床边压迫感十足,余恙下意识地往后躲就被他抓住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流血了。”江砚目光落到他的左手上,他皱着眉撕开禤烨留下的碘伏消毒棉签,动作细细致地擦拭上面的血迹。
余恙想躲的动作愣住,他垂眼,这才看见原本禤烨让他用来止血的棉签因为动作激烈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针口处渗出干涸的血液,淌在惨白的手背上。
微凉的碘伏略过伤口,传来微微的刺痛感,余恙别开眼,别扭地想抽出手,“我自己来。”
“别动。”江砚把他的手攥得更紧,他的动作小心翼翼,轻柔地像对待稀世珍宝。
感受到江砚的动作,余恙心情复杂。
眼前的人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现在躺在这也全都拜他所赐。
凭什么他可以这么若无其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凭什么那些痛苦和不堪要让自己承受?难道几句轻描淡写的道歉就一定能得到原谅?那些伤疤呢?当做教训无视吗?
余恙突然觉得很可笑,他直视江砚,沙哑的声音尽是悲凉与绝望。
“江砚,昨晚你强奸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砚的动作顿住,棉签差点从手心滑落。
余恙冷笑地看着他的动作,继续娓娓陈述,“你不会忘了吧?需要我一字一句揭开伤疤回忆那些细节说给你听吗?”
“昨晚在车上你喂我喝‘惘梦’,把我带到星寰邸的这个套房里点燃了催情香氛,在这个床上,我们……”
“别说了。”
江砚出声打断,他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可后续的话堵在胸口,似乎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辩解。
昨夜的疯狂被余恙直白的陈述,明明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字字泣血,无情地控诉自己残酷的罪行。
他缓缓松开余恙的手,仿佛那只手烫的他再也握不住。
“为什么不想听,这不是你一直想对我做的吗?”余恙嘲讽道,“看到我全身疼痛只能瘫在床上的样子你心里很畅快吧?”
“你成功了呀,真是恭喜你,把我毁掉很有成就感不是吗?”
江砚颓然地坐在床边,愧疚感涌上心头,他长臂一揽,强硬地把余恙拉进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抱歉。”他的声音沙哑又低沉,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余恙没有挣扎,眼下所有反抗皆是徒劳。他任由江砚的动作,平静地开口,“我不要你的道歉。”
你的道歉和你所谓的爱一样廉价,都一文不值。
余恙脸上露出苦涩的笑,轻叹一声,“江砚,我斗不过你。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我可以把这一切都当作没发生过。”
“放过我好不好,让我离开。”
“我已经一天没有去上学了。”
不知哪个字刺激到了江砚,他手上用力,把怀里的人搂的更紧,“我帮你请了一周的假。”
余恙感觉天都塌了,他从来没有请过这么长的假,心中的绝望又添几分,“你还想把我囚禁在这里整整一周?”
他两眼一黑,好像已经看到堆成小山般落下的课业在向他招手。
江砚把下巴搁在余恙的头顶,有些执拗地辩解,“不是囚禁,我只是想让你在这里好好养身体,你现在还很虚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恙挣扎了一下,“我已经好了,现在就放我走。”
“别闹。”江砚的手轻抚他的背,余恙的动作瞬间僵硬,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好好谈谈。”
余恙抬起头,皱着眉直视他,“没什么好谈的,你放我走,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江砚的眸光晦暗不明,他箍住余恙的手,从大衣口袋拿出那块昨天他们一起买的女士腕表套上他的手腕。
“不要再说‘放过你’之类的话了,你明明知道我放不下。”
腕表依旧精致漂亮,它并不冰冷,带着江砚的体温。
余恙敛眸,静静地看着表盘上流转的指针,许久都没有回话。
突然,他轻笑出声,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脸色平静得可怕。
“江砚,你的意思是不但要我把一切都当做没发生,还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和你在一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砚眸光微微闪烁,他用指腹摩挲余恙的手,轻吐一个字,“是。”
看着江砚丝毫没有犹豫的承认了,余恙突然顿悟,江砚根本就没指望得到自己的原谅。
道歉只是表面功夫,做样子的本质背后他依然是一个强盗。
强盗只知道贪婪和掠夺,被盗者又怎会傻到去奢求强盗怜悯自己的贫穷困苦呢?
余恙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哽咽,“你不能这么自私。”
江砚没有回话,只是紧紧地扣住了余恙的手。
江砚脸上只有不满的偏执,感受到他的动作,余恙只感觉心里一阵无力。
他苦笑,又躺会靠枕上,把脸转向全景窗台。
夕阳下的城市被金光笼罩,太阳把一天最后的余晖炙烤奉献给大地。
视线游移到被拉开束好的窗帘,余恙脑海里突然闪一个清丽的身影,禤烨的话不合时宜的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总有人会成为牺牲品。
有时候顺从一点,还能少吃点苦头。
虽然对禤烨的印象并不好,可眼下自己的状况,余恙也不得不承认。
除了妥协,还能做些什么呢。
看着余恙暗淡的侧脸,江砚只感觉心里五味杂陈。
余恙是他内心见不得光的渴求,那些隐秘膨胀的欲念和不断翻滚的痴心贪念一遍遍叫嚣着他的觊觎和独占。
那些在胸膛里煮沸了,熬干了的爱意几乎要把他的心烫化。
他知道余恙接受不了,可是自己也接受不了。
他不会放弃的。
江砚抬手轻轻板过余恙的脸,只见他眼眶泛红,倔强地紧咬下唇不肯发声,江砚心里传来一阵刺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砚沉声,带着一丝沙哑,“余恙,我会等你慢慢接受我。”
余恙没有回应他的话,他避开江砚的视线,“我明天想回学校。”
余恙的声音很轻,他好像变得很脆弱,一点风吹草动就要碎掉了。
江砚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好。”
他伸手再次把余恙拉近自己,俯身轻轻把头靠在余恙的颈脖上,深嗅他身上的味道。
余恙强忍住心里的不适才没有推开他,“手机还给我。”
江砚直起身,目光在余恙的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在权衡什么。
“我又跑不掉,”余恙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是发消息报个平安。”
消失了一整天,连学校都没有去,不知道他们得多担心。
江砚松开他,起身用钥匙打开床头柜拿出手机,却没有立刻递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着你回复。”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余恙咬着唇,点了点头。
江砚脱掉了大衣外套,摆手示意他往里躺,也上了床。
他靠着枕头伸手把人搂进臂弯,这才把手机递给余恙。
屏幕亮起,未读消息一时间全都弹了出来。余恙一一都用生病昏睡一天为借口打发过去。
他确实是生病了,也确实昏睡了一整天,至于某些烂人烂事省去就没必要说了。
回复到岑子瑾的时候,余恙感觉到江砚动了动。知道他不快,刚想随便敷衍两句,岑子瑾就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急促的电话铃措不及防,余恙清楚地感受到被江砚扣住的肩膀有些生疼,还不等江砚开口,他就眼疾手快地点了挂断键。
上次和岑子瑾打电话,江砚故意捉弄他的情节还历历在目,怎么可能会接。
挂了电话后,岑子瑾的消息立马发了过来:
“阿恙,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你今天请假,我好担心你。”
余恙心里一紧,下意识去看江砚的反应。江砚的脸色有点难看,他将那些文字尽收眼底,薄唇抿成一条线。
见江砚没说什么,靠着他的胸膛,余恙快速回复了一句“我生病了,嗓子疼的说不出话。”
岑子瑾:
“这样啊,那我们还是打字吧。”
“你多注意身体,多喝热水,好好休息。”
余恙礼貌回了一句,“知道了。”
他想让对面感受到自己敷衍的情绪别再发消息了,可岑子瑾永远都不吃这一套。
手机对面又自顾自地发了一堆。
“你都不知道,今天班里班外都乱成一锅粥了,十万个人来问我和你的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人问我说你请假是不是在避嫌,我的天哪真是雷人。”
“班外就更别说了,我去买饭竟然还有两个女生在我背后蛐蛐我,我回头瞪她们,她们还嘲笑我。”
“还有个胆大地直接来问我是不是发澄清贴的,我当场就忍不住了,你都知道我发的是澄清贴还来跟我贴脸,真是气煞我也。”
看着岑子瑾火炮似抱怨,余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什么,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删删敲敲,对面又发来几条消息。
“对了,你回来上课了记得戴个口罩,今天我们班走廊围了好多女生,我问过了,都是来看你的。”
“这帖子也不完全都是坏事嘛,起码你更出名了,还是那么招女生喜欢。”
“咋就没人注意到我呢。”
余恙轻轻皱眉,随手回了一句,“别理他们,我明天就回学校了。”
“这么快?我还想来看看你呢。”
“话说真的没问题吗?你嗓子都说不出话,肯定病的不轻,别太勉强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砚不悦地声音在头顶响起,“他话太多了。”
确实有点多,聊起来简直没完。
余恙没敢吭声,手指悬在屏幕上快速回复,“我没事,我先休息了,明天见。”
刚发送,江砚就一把夺过手机,当着余恙的面冷冷回复道:“我没空和你闲聊,以后少发这些有的没的。”
他发完就直接把手机关机,不给余恙解释的机会。
余恙瞪大眼睛,愤怒地质问道:“你凭什么这么做?岑子瑾只是关心我。”
江砚脸色阴沉,随手把手机扔到一边,“他天天缠着你,我心里不爽。”
余恙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他只是我的朋友。”
“你吃醋也要有个度吧,控制欲这么强你怎么不直接把我关起来谁也不见。”
一听这话,江砚脸色骤变,他伸手捧住余恙的脸,逼迫他直视自己,一字一句认真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恙惊恐地和江砚对视,“你把我逼得太紧了。”
他垂眸,语气夹杂着一丝委屈,“我已经妥协了,为什么你就不能为我迁就。”
眼前人模样委屈,让江砚心里一软,没忍住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抱歉,宝贝,我会改的。”
他目光灼灼,哑着声道:“只要你乖乖跟我在一起,我会给你足够的空间。”
见他贴近,余恙下意识想躲,手指嵌入掌心,还是硬生生承下这个的吻。
他并没有把江砚的承诺放在心上,只是顺从地点头沉默。
看到床头柜的药片,江砚松开余恙,轻声问道:“饿不饿?饿了就叫夜床服务,吃完饭再把药吃了。”
余恙的脸浮上淡淡薄红,警惕地看着他,“什么服务?这跟吃饭有什么关系。”
看他一脸纯情的样子,江砚就知道余恙误会了。
他轻笑一声,“夜床服务就是夜间让酒店人员来整理床铺,提供餐食的服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砚故意凑近余恙,在他耳边吐气,“想什么呢,脸这么红。”
知道江砚是故意的,余恙窘迫地别开脸,“不用了,我刚喝过粥。”
吃完药,余恙向江砚提出诉求,“我想洗澡。”
江砚皱眉,板过他的肩拒绝道:“你受伤了,不能碰水。”
余恙质问:“你昨晚没给我洗澡?”
江砚没想到余恙能问的这么自然,他轻咳一声,“洗了。”
“那不就行了,反正都沾过水了,有什么区别?”
见余恙说的轻描淡写,江砚语气稍显不悦,“别闹,你现在身体虚弱,万一在浴室晕了怎么办?”
“你真想洗澡的话,可以。我帮你洗。”
一听他要帮自己洗澡,余恙眼里满是惊恐,他推开江砚,“不要,我自己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砚挑眉,“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没帮过。”
“你现在这么虚弱,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早就做了。”
余恙的脸涨得通红,他用颤抖的声音打断道:“别说了!我不洗了还不行吗。”
江砚放缓了语气,揽过他的肩,宠溺地夸来一句,“乖。”
“洗漱行不行?”余恙轻声询问,“我困了,想休息。”
“好,我扶你。”
在江砚的搀扶下余恙艰难地起身,他感觉自己的骨头架子都散了。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床在这头,洗漱间却在那头。
余恙额头上渗出冷汗,他从来没觉得厕所和床可以离的这么远。
跨出的每一步,都会撕扯到身体受伤的某处,腿好软,像做了60个蛙跳一样酸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不容易走到洗漱台,余恙撑着台面微微喘气,江砚的手还环住他的腰上,他把余恙的头发别到耳后,柔声问:“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余恙点点头,“你出去……我自己来。”
待江砚离开后,余恙才开始慢悠悠地洗漱。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里满是疲惫,余恙俯身用冷水冲了一把脸,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动作幅度过大,睡衣领口露出青紫的细密吻痕,余恙想到作夜发生的一切,他眼底浮起厌恶。
他扯过沾水毛巾用力擦拭自己的颈脖,试图把那些肮脏的痕迹擦掉。
直到门口传来江砚的催促,余恙才如梦初醒般放下毛巾,他快速清理自己,动作迟缓地踱步到门口。
“怎么这么慢?”江砚眉头紧锁,他抬手把余恙横打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余恙没有回复,他拉过被子遮住半张脸,声音闷闷地,“江砚,明天给我准备一件高领的衣服。”
江砚微微怔愣,这才反应过来余恙的用意,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轻声答应:“好,明天我会叫人给你准备的。”
说罢,他俯下身,吻了一下余恙的额头,“今晚我会留下来陪你,待会我去洗澡,你乖乖的在床上等我。”
余恙眼睫微眨,他背过身,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看着床上倔强的人,江砚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关掉大灯,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柔和的灯光照亮房间,给偌大冰冷的房间添了几分暖意。
听到江砚走进洗漱间的关门声,余恙紧绷的心这才放松下来。疲倦感和困意涌上心头,他在城市的车流声中浅浅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余恙隐隐约约感觉床垫塌陷,他无意识地嘤咛一声,继续陷入梦境。
带着一丝潮气,江砚动作轻柔地把呼吸均匀、睡容安详的人揽入怀里。心情复杂地盯着余恙的脸良久,才跟他一起相依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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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低音炮的震耳欲聋,夜宴迷情的空气弥漫着酒精与繁杂香水,浓烈得让人窒息。
一头妖艳红发的少年随性地倚靠在吧台边,修长的手指随意转动着桌上的威士忌。
晃眼的灯光衬得他的头发像燃烧的火焰,惹眼的唇钉在那张邪魅笑意的脸上更加张扬不羁。
他身旁的吧台桌上坐着一位纤细修长的美人,美人柔顺的长发随意披散在剪裁得体的白衬衫上,周身散发着纤尘的气质与夜店的暧昧格格不入,让人只敢远远欣赏。
美人表情冷淡,桌前只放了一杯冰镇柠檬水,显然他对夜店里的酒水毫无兴趣。
“为什么非要约我在夜宴,”长发美人微微皱眉,声音清冷。他目光扫过身旁人的酒水,嫌弃道:“这里的味道和你身上的酒味一样让人受不了。”
红发少年勾唇一笑,他故意倾身贴近对方,压低声音道:“医生大人连这气味都受不了吗?还是说……你只嫌弃我?”
见长发美人没好气地对他翻了一个白眼,红发少年蹙眉,脖子上的黑色银链项圈随着主人的动作摇晃发出碰撞声。
“阿烨,不带这样的,我刚回国你就露出这种嫌弃的表情,我可是会伤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禤烨冷冷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漠:“我只是不喜欢酒精味,尤其是混合了劣质香水的酒精味。”
宿牧渊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轻笑,“行吧,权威专业的调香师大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禤烨手指轻轻敲杯沿,“为什么突然回来,曼哈顿的天际线看腻了?”
“砚没告诉你吗?”宿牧渊歪着头,用玩味的眼神盯着禤烨“我想你,就回来了。”
“别用你应付女人的那一套来敷衍我。”
“太伤我心了阿烨,我明明说的真心话。”宿牧渊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国外的酒喝腻了,突然想回来尝尝家里的味道……”
宿牧渊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回国只是一时兴起,他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仿佛是有更复杂的深层原因。
禤烨早就习惯他的任性,掏出手机随意把玩,“你总是这样,做什么事都毫无计划,随心所欲。”
“这样才有趣,总比活在笼子里自由快活。”宿牧渊笑得更放肆,他仰头抿了一口酒水,长指转动着杯沿,“医生大人,要是你家里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你也不会比我差。”
“是吗?”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暗讽,禤烨凤眸微眯,突然他露出一个魅惑的笑,“也是,有谁能和我们宿大少爷比自由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拿起吸管,带着消毒手套的纤指轻轻晃动杯底的冰块,语调勾人意有所指:“不像某些人,出国留学请了半年的代课被家里人发现后,被灰头土脸地被遣送回国。啧啧,真是太惨了。”
宿牧渊动作一滞,目光移到禤烨发着微光的手机上。
“阿烨,我一靠近你就刺人的性格能不能改改。”宿牧渊蹙眉,一把夺过禤烨的手机,不满地嘟囔:“江砚也真是的,说好了替我保密的。”
他烦躁地抬手把额前的头发撩起,语气里满是不爽:“那老头知道我请代课,竟然派人跑到美国来抓我。”
“这点小事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我点的香槟塔还没喝一口就冲进来一堆黑衣人把我绑起来了。”
毫不在意他抢手机的举动,禤烨轻轻抿了一口柠檬水,白了宿牧渊一眼,“那不然呢?你还指望你父亲夸你做得好?”
“那倒不至于,只不过我罪不至此。”
宿牧渊撇了撇嘴,仰头将威士忌一饮而尽。
“别光说我了,这一年你过得怎么样?”宿牧渊脸上又挂起那抹玩味的笑,眼神在禤烨的身上游移,带着探究和戏谑。
禤烨对他打量的目光毫不在意,“没什么特别的,调香的研究还在继续,偶尔当砚的医生,生活一如既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如既往?阿烨,别总说这种口水话敷衍我。”宿牧渊俯身凑近他,语气带着一丝调侃:“你的生活也太无趣了吧,难道就没有发生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禤烨微微侧头,好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有意思的事情?如果你指的是请代课、泡夜店、惹麻烦,那还真是没有。”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宿牧渊嗤笑一声,眼中带着一丝狡黠,“得了吧,我听说了,砚养了一只‘小宠物’。”
禤烨脸色微变,凤眸轻垂看不清情绪,似乎是在回想什么。
“唔……我差点忘了,这确实是意外中的有趣。”
“怎么,你已经见过砚的‘宝贝’了?”宿牧渊眼底浮起一丝玩味,“真是让人意外,真没想到他那样的人,竟然会对别人上心。”
禤烨指尖轻轻在杯沿摩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见过了,像一只会咬人的小猫,比我想象中的有胆识。”
“真是少见,连你也被他吸引了?”宿牧渊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戏谑,他抬手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
禤烨轻哼一声,盯着冰块的凤眸闪着晦暗不明的光,“那倒没有,我可不会蠢到把宠物放在心上。”
“啧啧,你吃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醋?你觉得我会为了这点小事吃醋?”
宿牧渊把手撑在吧台上,随手轻摇酒杯,眯着眼睛看着对方,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你跟了砚这么多年,现在他整颗心都在别人身上,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禤烨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道:“那是他的自由,我无权干涉。我也不会因此产生过多的情绪。”
宿牧渊不可置否地挑眉,“真是冷漠得让人寒心啊,你说这话的时候真该拿镜子照照自己的脸。”
“什么意思?”
宿牧渊笑得邪魅,对着禤烨用潋滟的唇一字一句地轻吐出四个字——
“口是心非。”
看清他的唇语,禤烨不悦地别过脸,工笔画般的清丽侧脸染上夜的暗欲。
“真是幼稚,别总是用这种无聊的揣测来试探我。”
宿牧渊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可是每一次我都试探成功了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禤烨懒得搭理他,轻轻抿了一口柠檬水,“随你便。”
“别这样,”宿牧渊脸上浮起一丝不满,他凑近禤烨,故意把酒气往他脸上吐,“你总是这么偏心,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为我吃醋?”
禤烨微微侧头,避开宿牧渊的气息。
突然他笑了,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为你吃醋?别开玩笑了,我巴不得你离我远一点。”
宿牧渊不依不饶,伸手卷起禤烨的长发在指尖把玩,在他耳边轻声低语:“真伤心啊,阿烨,我们明明……”
“闭嘴。”
禤烨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向后退了一步把自己的头发抽出来,“你离我远点,你身上的酒味太冲了。”
宿牧渊也不气恼,他笑得放肆,眼中带着几分得意,“行吧,我听你的。”
“真想见见砚的宠物,逗起来肯定很有趣。”宿牧渊突然转移话题,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叫什么?长得怎么样?有什么特别之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禤烨目光落在宿牧渊身上,轻轻开口:“别想了,他是你最不感兴趣的那种类型。”
“哪种?”宿牧渊的好奇心完全被勾引起来,他微微前倾,有些急切地询问。
“年轻,甚至是过于稚嫩。”禤烨轻晃玻璃杯,心不在焉地看里面沉浮的冰块,“知世中夹着一丝单纯,看得出在学校是一个好学生。”
宿牧渊不屑的轻笑,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失望:“单纯、稚嫩、好学生?听起来可真是无聊透顶,砚怎么会对这种类型感兴趣?”
“你很了解砚吗?”禤烨睨了他一眼。
“每个人喜好都不同。”
“得了吧,”宿牧渊摇了摇头,嘴上的唇钉跟随他的动作反射魅惑的光,“这种类型我见多了,一听就是那种只会听话、毫无个性的小绵羊,砚一定是被鬼迷心窍了。”
“不要用你那狭隘的标准去评判别人。”禤烨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随手把玻璃杯往前一推,“我不管你要做什么说什么,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别玩过火了。”
看着他的动作,宿牧渊兴奋地舔了舔唇,“你这是什么意思?怕我对砚的小宠物下手?”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禤烨伸长手绕过他把手机拿回来,宿牧渊则趁着他的动作深嗅了一口他的味道。“好香,你还是这么喜欢喷木质调的香水。”
禤烨罕见的没有反驳,他用酒精棉片随手擦拭手机屏幕,“山间清晨混合水雾露珠的竹叶味,我加了琥珀和雪松。”
见到他的动作,宿牧渊挑眉,“你要回去了?”
禤烨的长发轻曳,他抬眼看了宿牧渊一眼,“嗯,不早了,改天等砚有空了我们再聚吧。”
“慢走,我留下来再喝点。”
“回见。”
看着长发美人清丽纤细离去的背影,宿牧渊有些不悦地瞪着其他人追随的目光,脸上的谑笑冷了下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眼神变得深沉。手边的酒杯已经空了,冰块融化成水在杯底积起小水洼。
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他突然勾唇轻笑,将杯底的冰水和冰块一并吞入口中嚼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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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间他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痒,皱着眉想躲往被子里缩,又被人拽了出来,温热的唇落在眼睑上。
余恙不悦地哼了一声,突然意识到不对,猛地睁眼,就看见江砚的脸近在咫尺。
见怀里的人终于醒来,江砚又在他额头上轻吻,“该洗漱了。”
余恙还有些迷糊,他含糊地嗯了一声,尴尬地拉开与江砚的距离。
身体还有些酸痛,特别是腰部的某个地方。不过相较于昨天,已经可以不用人搀扶下床了。
他拿上江砚准备的衣服前往洗漱间,蓝白条纹衬衫和普通的水洗牛仔裤,脖子上的吻痕一览无余。
“……”
说好的高领毛衣呢?余恙皱眉,对着镜子摆弄,难道要把衬衫领子立起来遮住吗?
他强忍着质问江砚的劲先洗漱,洗漱出来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江砚贴心地叫了清淡的粥。
余恙捂着自己的脖子,坐到餐桌边,“你让我穿这个衣服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
江砚轻笑一声,拿着一条折好的方巾轻轻系在余恙脖子上。
见整体的搭配还是过于单调,江砚微微皱眉,又起身拿了一件灰色的夹克递给他。
“就这样穿,很好看。”
余恙有些狐疑地摸了摸脖子上的方巾,边穿上夹克边往洗漱间走。
镜子前,漂亮的粉棕调与白色相间的格子方巾完美的遮挡住了吻痕,柔和的色调不会显得很突兀。简约又不失个性的中性风穿搭在他身上展示出一种独特的少年感。
余恙努力伸长脖子,看到动作幅度大时并不会有吻痕露出来,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江砚在审美这一方面总是会有特别的见解,他似乎总能用犀利的眼光为自己搭配衣服。
余恙回到餐桌前,轻声说了一句谢谢,没敢和江砚正灼热打量自己的目光对视。
江砚指了指桌上的粥,可眼神没从余恙身上离开过,他柔声道:“快喝粥,喝完粥把药吃了。”
余恙强压下心中的不适,沉默地喝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眼前的人已经和自己做过了很多亲密的事情,他们像恋人一样亲吻,拥抱,相拥入眠。可这种过度入侵的亲密关系是假的,是虚无缥缈的无归属感和演戏。
这段亲密关系占据平淡生活中的一部分,它就像一枚悬在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理智和道德在中间来回拉扯,直到内心的纠结和自我审判被寸寸腐蚀终结。
余恙仍然没有习惯江砚的亲昵,无论是那饱含占有欲的目光还是温柔的语气都令他尴尬又难堪。
“粥还合胃口吗?”江砚终于开口打破沉默,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试探。
余恙没有抬头,目光依旧注视着碗中的米粒,仿佛那是他唯一能专注的东西。
他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感受到他的冷淡,江砚不悦地皱眉,语气直接:“余恙,你在躲着我?”
余恙握着勺子的手微微颤抖,勺子碰撞在瓷碗上,发出脆响。
他终于抬起脸,眼神中颇有倦怠,“没有……我只是有点不习惯。”
江砚的脸色阴沉下来,很快他就压下情绪,冷声道:“从昨晚开始你就一直态度冷淡,你这样对我,我心里很不舒服。”
余恙的目光闪躲,他低下头,声音微不可闻:“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他态度柔和,江砚的脸色软了下来,他伸手把余恙的左手扣住亲吻他的手背,轻声道:“嗯,别让我等太久。”
喝粥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手上偶尔的挨蹭更是让余恙感到如坐针毡,让他只想赶紧喝完粥逃离这里。
喝完粥他忙不迭地起身,借着吃药的缘故默默松开了江砚的手。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套房,电梯里的电梯镜面玻璃倒影着两人的身影。反射间余恙见他身着一件很有质感的白色小高领搭配立体剪裁的深灰色双排扣复古外套,层次感分明。
他周身散发着冷峻强势的气息,两人站在一起风格迥异却又莫名和谐。
电梯里安静的只能听见机械运转的声音,余恙垂着头靠后站,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江砚则微微倚靠电梯壁,目光透过反光镜直直落在余恙身上。
“看着我。”突然江砚走近余恙,长指勾起下巴迫使他注视自己,用命令般的语气说道:“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这样躲着我。”
虽然知道这是套房直梯,可余恙还是莫名心慌,他无奈道:“别这样,这里的监控随时都会有人看的。”
江砚轻笑一声,用低沉调侃的声音在他耳边微微吹气,“让他们看,你穿的这么好看,不能只让我一个人欣赏。”
话间,他的手下移到余恙颈间的方巾,似乎是对自己的眼光颇为满意,“特别是这条方巾,很衬你。”
余恙的手指微微收紧,方巾下的吻痕仿佛在隐隐发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除了有点闷都挺好的。”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江砚凑了过来,紧闭狭小的空间充满了他的气息。余恙感觉那股侵略性十足的烟草和檀香在鼻尖萦绕,这让他更无所适从,心里祈祷电梯能再快一点。
在电梯到第十层的时候,余恙听见身旁的人用低沉又命令的语气说了一声“吻我。”
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疑惑地目光投向江砚,见他也正注视着自己,眼里充满了占有欲和挑衅。
江砚上前一步,贴近他的脸,又用不容拒绝地语气轻轻道:“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电梯还在缓缓下降,余恙充满了纠结。心里明白如果不按照江砚说的做他不会善罢甘休。
他紧咬下唇,泛白的指尖紧紧攥住了衣角,在无奈和恐惧中缓缓贴近江砚的唇。
江砚的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随即反客为主一手扣住余恙的后脑,另一只手环上他的腰,把他锢在自己怀里。
强势的深吻让余恙身体微微发抖,他两手揪住江砚的衣摆拉开距离,有些紧张地看着电梯下降的层数。
舌头被轻轻咬了一口,余恙吃痛收回视线,见江砚正用不悦地眼神看着自己,也许是在提醒自己的心不在焉。
他慌乱地敛眸,呼吸变得急促,江砚则更加深了这个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电梯数字依旧在不停跳动,五层,四层……“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在打开的一瞬间江砚松开了被吻得气喘吁吁的余恙。
“你看,这不是很简单吗?”江砚嘴角勾起餍足的弧度,似乎对余恙的反应很满意,“以后别总躲着我。”
余恙只感觉脸颊发烫,他含糊地“嗯”了一声,垂头不敢让酒店工作人员看自己的脸,任由江砚拉着自己的手走出酒店大堂。
星寰邸和学校都在市中心,车没开多久就到了旧教师公寓。
看着江砚跟着自己下了车,余恙微微一愣,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你要去上课?”
“嗯,”江砚耸了耸肩,调侃道:“见你对上学这么热忱,弄得我也心血来潮。”
“而且……还能顺便陪你。”
余恙一下白了脸色,他的嘴唇不自觉地抿紧,“这里是学校。”
他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才用细如蚊蝇地声音继续道:“会被人看见的……”
匿名帖事件的风波未过,江砚如果大张旗鼓地来找自己,余恙几乎不敢想象又会流传出怎样八卦的帖子和猜忌。
余恙鼓起勇气道出请求,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再等等吧江砚,现在不合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砚的眼神沉了沉,他盯着余恙的脸半晌,才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轻声安抚道:“好。”
背好书包关门的时候,江砚板过余恙的肩,帮他戴上了一个白色口罩,又当着他的面给自己带了一个黑色的。
余恙知道他的用意,没吭声。
清晨的阳光洒在校园小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凉意。
旧教师公寓和学校大门在两个方向,他们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多少人。
余恙不禁在心里缓了一口气,可这股轻松并没有持续多久,越靠近教学大楼学生越多。他低着头,脚步变得急促,试图和江砚保持距离。
江砚走在余恙身旁,他双手插兜,时不时瞥一眼余恙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终于走到教学大楼,余恙停下脚步面向江砚,口罩后面地声音有些闷,“我先去教室了。”
江砚没有说话,他扯过余恙的书包带,俯身隔着口罩在余恙的唇上落下一吻。
“嗯,放学后我来找你。”
余恙惊恐地向后躲,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注意到他们,他难堪地瞪了江砚一眼,逃离似地快步跨上楼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后,江砚站在原地,看清余恙的动作,没有出声叫住他。
他眸光晦暗不明,直至注视着那抹背影消失,他才缓缓往另一个楼梯的方向走。
直到真正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余恙才感到一丝轻松。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罩边缘,眼神空洞地盯着桌上的几张试卷发呆。
“余恙!余恙!”直至岑子瑾的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他才回过神来。
岑子瑾看起来很高兴,他兴冲冲道:“老天,你终于来学校了,没有你陪我买饭的日子真是难捱了。”
他没注意到余恙的异常,用好奇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他的穿搭,“你别说这方巾还真别致,戴在你身上还怪好看的。”
视线终于游移到余恙的脸上,见他戴着口罩,岑子瑾关切地问道:“你病还没好啊?隔着口罩都看得出来你脸色好差。”
余恙扯出一丝勉强地笑,轻声道:“嗯,还有点没缓过来。”
他低下头整理试卷,垂眼掩饰自己的情绪。
“鼻音听着也好重,”岑子瑾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如果我是你,我肯定得借着生病的缘由在家躺一周。”
说着,他从抽屉里掏出来一个比拳头还大的秋月梨,献宝似的在手上比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登登!汁水充沛润喉甜蜜的大梨子,我妈在外出差寄回家里的,可好吃了。正好给你润润嗓子。”
沉甸甸的秋月梨压在手掌上,好友温暖的关心让余恙突然一股有想哭的冲动。
他压下哽咽,发自内心地感激涌上心头,最终只化为轻飘飘地两个字“谢谢。”
重新收拾沉重的心情,余恙又专注投入学习生活中。
岑子瑾又和殷靖川换了一上午的座位,不知是有意忘掉那些烦心事还是其他原因,他上课找余恙开小差竟然得到了少见的回应。
熬到大课间,岑子瑾让余恙去厕所避避风头。昨日走廊围女生来看余恙的事被他口头描述得神乎其微,他估计余恙回来上课的事已经被八卦的女生传出去了。
余恙也不想被人当猴一样围观,他懵懂地点头,一下课就往厕所的方向走。
他刚路过厕所的杂物间时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猛地拽了进去。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杂物间里光线昏暗,空气里混杂着清洁剂和香烟的味道。
“唔……”
口罩被扯掉,余恙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压在杂物间的墙壁上动弹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没看清眼前的黑影,在闻到熟悉檀香味后身体依旧紧绷,却不再警惕。
苦涩浓烈的烟草味被渡进唇齿,余恙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想躲,却被眼前的人狠狠掐着下颚,硬生生地吸了一口二手烟。
江砚松开他微微喘气,余恙眼眶泛红,愤怒地瞪着江砚,捂住唇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还来不及质问江砚,就再次被眼前的人扣住手抵在墙上,炽热的唇再次抵了上来。
杂物间门口虚掩着,门外陆续传来同学来聊天声和脚步声。
“怎么有股烟味儿啊?你闻到没?”
“闻到了,估计又有谁躲在厕所抽烟。”“快上,上完赶紧离开,我可不想吸二手烟。”
听到说话声,余恙身体猛地一抖,紧张到不敢发出呼吸声,生怕一墙之隔的人听到动静发现他们躲在这方寸空间干着龌龊事。
江砚却置若罔闻,他挑逗般地用舌尖在嘴唇紧密贴合的空间里四处撩拨,他玩心大发,好像在用舌头划字。
余恙被弄得很痒,可他不敢吭声,只是楞楞地张嘴承受,心里祈祷外面的人快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受到身下人的僵硬,江砚吻得更加深入,他勾着余恙的舌尖肆意翻搅,暧昧的水啧声在略显安静的狭小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嫌他的呼吸声太粗重,余恙忍无可忍,伸手捏住了江砚的鼻子。
窒息感让江砚不得不松开他。他微喘,双手捧着余恙的脸,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余恙的侧脸,刚刚吸过烟的烟嗓格外低沉性感。
“太犯规了,你竟然捂我鼻子。”
余恙又气又急,压低声音怒声道:“你疯了!这是学校,这里随时都有人进来!”
江砚轻笑,非但没收敛还把人搂的更紧,“可是我想你了。”
余恙皱着眉偏头躲开他的亲昵,“那你也不能这样。”
说话间,余恙伸手去推江砚,还没推开就再次被他扣住手腕。
“谁叫你惹我生气。”
见他脸色暗沉,语气带着隐隐生气的意味不像在开玩笑,余恙感觉一阵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和别人聊天,聊的那么开心,一点都没往我这边看。”
余恙简直要被他的无理取闹气笑了,“我生病了,人家只是来关心我几句。”
“我被谁弄生病的心里没点数吗,就知道吃闷醋。”
江砚的脸冷了下来,他的鼻尖几乎要和余恙的贴在一起,语气冰冷道:“余恙,我生气的时候你应该哄我,而不是跟我叫板反驳。”
“哄你?!”余恙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因为我和别人正常的交流吃醋发疯,不顾我的意愿把我拽进来强吻,你竟然还要我拉下脸来哄你?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江砚冷笑一声,扣住余恙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收紧,拔高的声调充满了怒火:“在你眼里我做的这一切就只是发疯?”
“真是好样的,余恙。”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眼神变得癫狂,语气带着一丝病态的疯劲:“呵,连这点程度的发疯就受不了了?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疯。”
“你……”
话音未落,江砚突然松开他的手腕,余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江砚揪住衣领翻了个身,身体正面被猛地按在墙上。
脸贴在冰凉的墙壁上,疼痛让余恙忍不住轻哼出声。江砚压了上来,他的脸逼近余恙的颈脖,难耐地咬了一口他的方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受到臀部被他的紧贴着,余恙心底一阵发凉,他颤抖的声音带着恐惧:“江砚……”
江砚呼吸急促,热气喷在余恙的后颈上,他伸手勾起余恙的一只腿,让他只能趴在墙上。
“喜欢吗?宝贝,在这里要你会怎么样?”他的声音带着威胁的意味,恶劣地挺腰故意在余恙臀间用力一顶。
杂物间外又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又有一群学生往这边走来。
余恙只感觉要被他逼疯了,他急得快哭了,双手胡乱地扒着墙壁,压低声音哀求道:“别在这里,求你了……我错了江砚,我不该惹你生气的。”
“我身体还没好,真的不行……求求你,我会听话的,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江砚对他的求饶充耳不闻,他手指插入余恙的发间,拽着他的头发迫使他侧头。
轻微的疼痛感引得余恙皱眉,江砚倾身意有所指地碰了碰他的唇角,却没有深入。余恙了然他的意图,他闭上眼,任命地探出舌尖,主动吻上江砚的唇。
侧头的幅度因为姿势受限,江砚还故意僵在原地不动,余恙只能讨好般地吮吸他的唇。
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委屈的雾气弥漫眼眶,哽咽间余恙发出了一声忍到极致的可怜哭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余恙满心绝望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无奈的叹气,恍惚间身体的束缚全部松开,江砚竟然放开了他。
余恙满脸泪痕的模样深深刺痛了江砚,心底疯狂的怒火也被渐渐平息。
他怜惜地板过余恙的肩,痛心又温柔地吻去那些苦涩的泪水。
“别哭,宝贝,我吓唬你的。”
“你哭的我心都要碎了。”
脸上湿漉漉的,余恙终于睁开紧闭着的双眼,他这才发现自己在不受控制地流泪。
“你骗我……”
余恙眼眶微红,眼神带着几分幽怨,委屈道:“上次你也说过这句话,我真信了,结果下一秒就说是骗我的。”
“我都低头认错跟你道歉了,你还要做出让我害怕的举动吓唬我。”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砚,我讨厌你。”
略带哭腔的指责听起来格外像撒娇,江砚感觉心都软了。他伸手把人抱在怀里,轻拍余恙抽噎的背,低声道:“抱歉宝贝,是我不好。我没控制住情绪,一时失控吓到你了。”
“只要你以后乖乖听话,不惹我生气,我不会再这么极端。”
余恙没再吭声,也没有挣扎。靠在他怀里僵持着,安静地平息自己的情绪。
江砚说的话他全当耳边风,那些安慰在他看来还不如松开他更有实质性作用。
杂物间外的嘈杂声已经消失了,似乎那群学生已经离开。
余恙深吸了一口气,抽离江砚的怀抱。怀里一空,江砚感觉心里也落空空的,他压下心里的不适松开余恙,认真整理他凌乱的衣服。
就在这时,杂物间的门被人推开了一条缝,一个红发少年随意地倚在门边,故作惊讶地问道:“哟,你们在这里干嘛呢?”
余恙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一时间不知所措,几乎无法思考。只知道埋头下意识地用手肘挡住自己的脸。
见他反应激烈,红发少年好像顿悟了,轻佻地吹了声口哨,轻笑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我懂了,你们继续吧。”
见他随手就要关上门,余恙难堪地咬着下唇,也不管江砚了,挡着脸冲出了厕所。
宿牧渊随意地把玩手里的银制打火机,脸上挂着戏谑地笑,丝毫不在意眼前的人面色阴沉。
“砚,玩的真刺激,真没想到你在学校还有这种癖好。”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丝调侃:“啧啧,你的‘宝贝’可真不经逗,我都还没看清脸人就跑了。”
江砚的表情有点冷,他面无表情地整理衣服,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宿牧渊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对方冷淡的态度。
“和你一样。”
话音刚毕,宿牧渊长腿跨进杂物间,随手带上门。
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在逼仄阴暗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局促,宿牧渊干脆把江砚往墙上一推,伸手撑在他身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江砚眉头紧锁地看着眼前贴近自己的脸,宿牧渊微微侧头,贴近江砚挑衅地吹了一口气。
“抽烟。”
他轻笑一声,稍稍撤身。
一簇幽蓝色的火焰在黑暗中勾起跳跃的弧线,映出宿牧渊指骨的轮廓和那张随心所欲的脸。
细细的烟雾缓缓腾升起一团,最终在空气里扩散开。
宿牧渊随手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修长的双指又夹出一根塞进江砚唇里。
江砚没吭声也没有拒绝,任由宿牧渊贴近自己。宿牧渊抬指轻勾起江砚的下巴,两烟相对,就着自己烟上的火苗点燃了他的烟。
江砚歪头深吸了一口,清冽的薄荷气有一种游窜于喉腔的神清气爽,令人联想到于秋日清晨栖息薄荷叶上冒着凉意的剔透露珠。
江砚手指收紧夹住嘴边的一点暗红。昏暗的光线下,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令人只能看清他轮廓分明的迷人眉骨。
“牧渊,你随心所欲的性子该改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吗?”宿牧渊嗤笑一声,薄唇轻吐出一个小小的烟圈,声音里尽是玩味:“砚,我可是帮了你啊。”
“你的小可爱看起来很不情愿,我再不出声,你都不知道最后会闹得有多僵。”
江砚的眼神闪着晦暗不明地光,他冷声警告:“你别打他的主意,我的事不用你管。”
“就因为一个小宠物,你就要跟我生分了?”宿牧渊故作委屈地眨了眨眼,他凑近江砚,不可思议道:“难道阿烨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对他上心了?”
江砚靠着墙壁,没有回话。不知是薄荷味的烟过于上头还是别的原因,他吸烟的速度很快。
良久,他才哑着声道:“我想等关系稳定了再介绍给你们认识。”
“这么认真?”宿牧渊挑眉,眼里闪过一丝兴趣,“我可真是好奇,他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你这么痴情?”
闻言江砚一顿,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三个字,“他很好。”
“真是耐人寻味的评价,说了跟没说一样。”
宿牧渊勾唇一笑,随手碾灭指尖的橙红火光,他不屑地朝江砚抬了抬鼻尖,漫不经心道:“你大可放心,我对你的小宝贝可没兴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只是——如果他主动来找我,那就另当别论了。
“只是……你这种强迫的方式,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
宿牧渊轻轻拍了拍江砚的肩,声音里全是调侃的意味,敛着的眼眸让人看不清他调笑下真正的情绪。
“砚,作为你多年的好友,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感情这种事还是要两情相悦,如果你只是玩玩的话,那就当我纯在放屁。”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杂物间,留下江砚一个人站在阴影里。
江砚的脸在黑暗中晦暗不明,他似乎是轻轻的笑了,胸腔震动中发出一声低沉雄浑的共鸣。
真是可笑,一个肆意玩弄感情的人竟然在教自己说爱。
他把吸到最后微微发苦的烟用力地往墙上捻,把烟蒂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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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不及埋怨,也没去细想为什么这招牌会突然出现,转身就往教室的方向冲。
岑子瑾正坐在他的座位上等他。
“余恙!跟我走!”岑子瑾脚步急促地朝他走过来,低声道:“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慌乱的复杂情绪还未平息,余恙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
还没走到座位,他就被岑子瑾拽出教室。
岑子瑾一路拽着余恙的手腕把他拉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见他面色着急,余恙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岑子瑾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人后才神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
“有人知道匿名帖的秘密!”他面色凝重,压低声音在余恙耳边低声道:“这个,我刚刚去小食堂买烧麦,回来就看见书本里夹着这一张纸条。”
他边说边展开了纸条,这是一封扣字信,纸条上的每一个字都是不同大小的印刷体,看得出来写信人为了拼凑这些字剪裁了不同的书籍。
上面只有一行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中午放学后十二点,来实验楼一楼的琴房,会有人告诉你们匿名贴的秘密。”
看着这封奇怪的信,余恙眉头紧皱,“有人看见送信人没?”
“没有。”岑子瑾斩钉截铁地摇头,“我问了一圈,没有人注意到有谁路过我的书桌。”
余恙摩挲着那张纸条,思忖了一会儿得出结论:“那人有可能是本班的人。”
“我也这么认为。”
岑子瑾点头附和道:“那人知道我和殷靖川换了座位,所以没有把纸条放错位置。”“而且他还很了解我们的行动,他知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了教室。”
“说不定上课的时候,那人就在我们身后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余恙的心底猛地一沉,他实在想不通班上有谁会做出这种事。
他抬头看向岑子瑾,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万一是陷阱怎么办?因为一张来路不明的纸条,我们就要傻乎乎地去赴约?”
岑子瑾也面露犹豫,可他还是坚定地点头,“去,一定得去。”
“眼下是弄清匿名贴的唯一线索,不管对方是谁,不管他是否会对我们不利,我们总不能一直藏着掖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子瑾越说越来劲,说到后面他感觉自己像热血番主角,仿佛已经把幕后黑手擒拿归案,他激动地叫吼了一句:
“一定得弄清发帖人到底想干什么!”
见岑子瑾满脸的雄心壮志,所有的担忧和顾虑全都被他抛之脑后,余恙知道眼下再说别去的话已经没有用了。
他压下心底的忐忑,低声道:“好,中午我们一起去。”
“不过我们得小心一点……有不对劲的地方赶紧跑。”
岑子瑾安抚似的轻拍了一下余恙的肩膀,“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两人对视了一眼,紧张中带着一丝弄清真相的决心。
熬到中午放学铃响起,两人都故意磨蹭在座位上,等教室人走得差不多了,才看准时间悄悄起身,往实验楼的琴房走去。
一路上,岑子瑾都警惕地观察四周,生怕有人跟踪他们,好在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琴房位于实验楼的一楼角落,门口半掩着,余恙正要推门而入,躲在身后的岑子瑾突然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把他拉到一边。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恙一阵疑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事。
岑子瑾脸色发白,颤抖着嘴唇道:“阿恙……你有没有听过学校琴房的传说啊?”
余恙狐疑地看着他,沉默地摇头。
“听说十年前学校有一个会弹钢琴的音乐女老师,因为谈了师生恋,家长闹到学校当着学生的面羞辱她。后来因为非议和指点,女老师在琴房上吊自杀了。”
“据说因为这件事,学校关闭了钢琴课,琴房也荒废了。
“来上实验课的学长学姐们都说过,曾听见琴房里的钢琴自动弹奏,那琴音细听还有一股女人凄厉的哭声,特别恐怖。”
“他们都说是女老师的怨魂在哭。”
岑子瑾紧张地拽住余恙的胳膊,先前的意气坚决荡然无存,他后怕地往琴房的缝隙一瞥,小声道:“是不是有人想故意捉弄我们啊,等我们进去后把我们关在里面。”
余恙这才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心里只觉得这个传说荒诞至极。
“不会的,我不相信有谁这么无聊会做这种恶作剧。”
他顿了顿,在岑子瑾的手背上作安抚状轻拍:“你要是实在担心,就在门口边站着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听这话,岑子瑾瞬间不乐意了,“那怎么行,说好了和你一起的。”
他边说边挽上余恙的臂弯,深吸一口气又重振旗鼓起来。
“走吧,我准备好了。”
余恙低头看了一眼被紧紧搂住的手扯不动分毫,无奈地拖着岑子瑾推开了琴房的门。
陈旧的蒙尘气息扑面而来,琴房里光线昏暗,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一席蛛网遍布的破旧深红布将正中央的钢琴罩住。
余恙抬手挥了挥飞舞的烟尘,领着岑子瑾小心翼翼地踏进去。
就在他们疑惑地打量琴房为什么没有人的时候,一阵细微的声音从钢琴边传来。
像是有人拨动琴键的声音,压抑又怪诞的琴音在空荡的琴房回荡,昏暗的琴房瞬间充满了阴恻恻的气息。
岑子瑾吓得脸色煞白,他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指甲深嵌进余恙的衣服。
“阿……阿恙……是不是女……女老师回来了?!”
他声音颤抖,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恙的心也被猛的吓一跳,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怕就抓紧我。”
只要没有亲眼见过鬼,他就永远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余恙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胆,慢慢步到钢琴正面,岑子瑾又怕又不愿意松开余恙,干脆直接把眼睛闭上了,任由他在前面牵引着。
越靠近钢琴余恙越发觉不对劲,之前他怀疑过是钢琴的自动弹奏,可走进了却发现琴音好像是从很单一的一个方向传出来。
他轻轻掀开红布,发现琴键上放着一个特别小巧的蓝牙音箱。
“这是……”
余恙拿起音响关掉电源,音乐果然停止了。
见岑子瑾还一副紧闭双眼地害怕样,嘴巴里不停嘟囔着“妖魔鬼怪快离开”,余恙无奈地把音响贴在他脸上,轻声细语道:“没事了子瑾,是这个蓝牙音箱捣的鬼。”
“啊?”
感受到冰冷的触感,岑子瑾茫然地睁眼,看到蓝牙音响的一瞬间,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干笑两声,尴尬地挠头,“原来是这玩意啊,我还以为……”
说话间,身后的门“砰”的关上了,视线内一片黑暗,两人猛地回头。
看见有一个身影隐在黑暗里,岑子瑾吓得惊叫一声,慌张地去抓余恙的手,余恙则眼疾手快地拉开窗帘。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被拉开,刺眼的光束如洪水般侵入。
紧闭的门口前站着一个女生,她垂着头,表情有些局促,手指紧张地揪在一起。
“你是?”余恙只觉得她面生,发出一声疑问。
身旁的岑子瑾看清来人,惊讶道:“岁岁?!怎么是你?”
名唤“岁岁”的女孩抬起头,白净的脸上带着一丝愧疚和不安。
她咬紧下唇,低声道:“对不起,吓到你们了。是我把你们引到这里来,也是我放置蓝牙音响制造了那些琴声。”
她眼眶泛红,深吸一口气才用柔声地哭腔:“匿名贴是我发的,可这是一个误会。给你们造成困扰我很抱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毕,她朝余恙和岑子瑾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为我的行为向你们道歉,对不起!”
女孩把自己躬成90°,她的身体因为哭泣抽噎不停地发抖,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砸在锃亮的小皮鞋上。
余恙和岑子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你先别哭,岁岁。”岑子瑾率先反应过来把岁岁拉到琴凳坐下,他眉头拧成一股绳,安慰的话一句都憋不出来,似乎对眼前哭泣的女孩束手无措。
“同学,你冷静一点。我们都相信你是有苦衷的。”余恙从口袋掏出一包纸巾递到她手里,“你先擦擦泪,平复一下心情。”
女孩边哽咽边接过纸巾拭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好一会儿,她才抬起通红的眼,感激地说了一声:“谢谢……”
见她终于缓过来,岑子瑾着急地问:“岁岁,你说匿名贴是你发的?”
岁岁点点头,用厚重的鼻音发出一声“嗯”。
“你为什么要发我和余恙去吃火锅的照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岁岁愧疚地看了一眼余恙,才缓缓开口:“此事说来话长……”
接下来的半小时,余恙和岑子瑾的世界观都被岁岁说的话彻底刷新了。
“什么?你是说,你发我们的照片是为了磕CP?!”岑子瑾瞠目结舌,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岁岁咬着下唇羞愧地点头。
“高一刚开学我就加入了摄影社,因为社团换届,学姐看我有天赋,经常带我出席学校的各种活动。凭借社团身份,在学校里我可以随意出行各种场合去拍照,即使缺勤了老师也不会过问。”
“第一次月考颁奖典礼那一天,我照常拍照。余恙同学在台上演讲的时候我抓拍了一张照片,后来那张照片被刊登在学校论坛上。”
说到这,岁岁两眼放光地盯着余恙半晌,脸也泛起少女怀春的粉红。
她垂下头,继续道:“那是我的照片第一次被发表,我激动地几乎睡不着觉。从那以后,拍出能被发表的照片几乎成为了我的执念,而作为模特的余同学也成为了我心中的念念不忘……”
“我费尽心思,借着同课不同班的课代表身份,我盯上了和余同学走得很近的岑同学……”
她咬着唇,对着岑子瑾的方向面露愧色,“对不起岑子瑾……我接近你的目的并不单纯,每次叫你出来讨论老师布置的作业时,我都在偷偷观察余恙,我想找个机会再抓拍一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利用了你,我很抱歉。”
岑子瑾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长期以来自己以为的正常相处竟然是蓄谋已久的被人利用,他心里有些复杂。
可看着岁岁满脸愧疚,他又不忍心苛责,只能把这口气往肚子里咽。
余恙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别着急。
岁岁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在后来的深入交往中,我发现其实岑同学风趣幽默,为人很好。我一时良心过意不去,就试着放下拍照的念头。直到某一天,我路过你们班的走廊看见你们俩亲昵地说话……”
“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看到你们靠近,我心里会涌起一股难以言说地兴奋和悸动。光是想想,我就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地露出‘姨母笑’。”
“我上网查了,才知道这叫‘磕CP’。人生中第一次磕CP的感觉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我几乎每天都会经过走廊有意无意地往你们座位瞟看你们俩互动,只要看见你们有交集,我的心里就充满了甜蜜,就好像自己谈恋爱了一样。”
“拍照的念头被放下,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我开始写你们的CP文,甚至偷偷保存了岑子瑾在朋友圈发的你俩的合照。我当时就跟鬼迷心窍了一样,大半夜兴奋地把你们的照片往校园论坛一发,本想作为匿名账号的圈地自萌,结果一觉睡醒帖子爆了。”
“看到那些评论的时候我和你们一样惊讶,铺天盖地的流言和揣测看得我很不舒服,我马上就把帖子删了。直到看见岑子瑾发的澄清贴,我才意识到这件因我而起事变得越来越失控。”
岁岁手指不安地搅着纸巾,声音越来越小:“后来我还故作关心去问岑子瑾知不知道匿名贴的事,才知道原来这篇帖子对你们带来了这么多困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害怕极了,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所以才想了这个馊主意把你们引到这里来,想跟你们解释清楚,希望通过道歉得到你们的宽恕。”
余恙皱眉,沉思片刻后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用扣字信这种奇怪的方式?还要弄出那种吓人的动静?”
岁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看余恙的脸:“扣字信不仅可以隐藏我的字迹,还能勾起你们的好奇心,就算你们不来我也不用担心你们顺着字迹找到我;至于音响……”
岁岁顿了顿,羞愧不已地挠头:“有人给我出了个馊主意,说柯南里的罪犯忏悔前都会放一段忏悔乐,这一段音乐往往会引起旁观者对罪犯的经历共情。所以让我也挑选一段音乐在即将忏悔的时候烘托好氛围,让你们更能原谅我的过错……”
说罢,她眨眨眼,轻叹一口气:“但好像弄巧成拙,把你们给吓到了,真是对不起。”
听完岁岁的解释,两人一时间都有些哭笑不得。本以为帖子背后是什么深仇大恨或者复杂的阴谋,没想到只是一个少女“磕CP”闹的乌龙。
岑子瑾挠挠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岁岁,你这‘爱好’可真是让我们遭了不少罪啊。”
“不过既然是误会,说清楚就好了。以后可别再干这种事了。”
“嗯嗯!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犯了。真是太对不起了,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岁岁连连点头,语气里满是感激:“我会想办法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论坛上解释清楚,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
余恙手指摩挲下巴,摇头道:“不用解释,一篇澄清贴足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岁岁磕他们的cp,发的澄清贴避免不了会有这一类的话题。万一引得更多路人加入她怎么办?
搞不好越澄清越让人觉得故弄玄虚。
岑子瑾点点头:“有道理,我们已经发过澄清贴了,大家的关注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化。这场闹剧也会过去的。”
“岁岁,你也别太自责。误会嘛,解开了就好了。”
岑子瑾不计前嫌的安慰如同一颗定心丸,岁岁眼里闪过一丝如释重负地轻松,她嘴唇嗫嚅着,看着眼前的余恙和岑子瑾久久没说出话。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从琴房门口拿回一个背包。
“对了……你们还没吃午饭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她从背包掏出两盒便当分别递给两人,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掀开便当盖,只见里面整齐排列了各式各样精致可口的寿司,和店里展示陈列的别无二致。
“哇!”便当里小巧的寿司晃花了岑子瑾的眼,他指着寿司满脸惊讶道:“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吧,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岁岁缓缓点头,柔声道:“昨晚一想到今天要和你们把事情说开,我怎么都睡不着。所以我凌晨四点就起床开始做寿司,为了保证寿司的新鲜度,我还特地委托小超市老板帮我冷藏保存,现在应该解冻的差不多了。”
岑子瑾瞠目结舌,端着寿司的手轻微抖了一下。他被眼前小小身体迸发无限精力的女孩惊得刷新了认知。
“凌晨四点?!亲手做?!往返小超市!!!”
“岁岁……你也太拼了。”岑子瑾张了张嘴,表情有些为难,似乎不好意思收。
看出他的顾虑,余恙赶忙出声解围:“谢谢岁同学,我们一定会好好品尝你的心意。”
岁岁满眼真诚地“嗯”了一声,连忙递上塑料叉子让他们品尝。
岑子瑾搬来凳子,三人呈三角方向坐好,开始边吃边聊。
寿司香甜可口,甜而不腻,期间岑子瑾一直在出声夸岁岁,夸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他这才发现岁岁一直在看着他们吃,出声询问:“岁岁,你怎么不吃啊?”
“我已经吃过了。”岁岁连忙摆手,“早上做剩的边角料太多,我都吃腻了。你们喜欢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子瑾叼着勺子点点头,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哎对了,你为什么要约我们在琴房?”
“你没听过琴房女老师的传说吗?那么可怕!”
“女老师?”岁岁瞪大了眼睛,疑惑道:“不是女学生吗?”
这下轮到岑子瑾困惑了。
“什么女学生?”
“就是说十年前有两个女学生半夜来阴气重的琴房来玩笔仙想招鬼,结果没把鬼送走,鬼就住琴房里了。”
“半夜没人的琴房里会传来弹钢琴的声音,可渗人了!”
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的谈话,余恙轻笑出声:“哪来这么多版本,你们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这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岑子瑾也笑了,又把目光转向岁岁:“你明明也很害怕,为什么要选择这里?”
岁岁颔首,手指轻抚上蒙尘锈斑的琴,轻声道:“我希望……我的到来能够赋予‘它’新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发亮的眼睛又转向满眼疑惑的两人。
“就像你们对我的宽恕,让我勇敢承认错误,重新开始。”
余恙仔细琢磨岁岁跳脱的思维。云里雾里间,他微微皱眉,不确定地询问:“所以,你觉得在这里坦白,那些传闻中的‘遭遇’也能得到一丝释怀?”
岁岁重重地点头,“虽然这听起来很牵强,可当我决定面对自己错误的时候,我也想试着帮‘它’解脱一下。”
“说不定‘它’就不用被困在琴房里了。”
听完岁岁的解释,岑子瑾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他和余恙对视了一眼,调侃道:“还得是女孩子心思缜密啊,我都没想那么多。”
三人边吃着寿司,边围绕着那荒诞不经的校园传说打趣。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撒下来,给原本昏暗阴森的琴房添了几分别样的生机。
说笑间,余恙不经意地抬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盯着锈迹斑驳的钢琴发呆,思绪渐渐飘远。
“阿恙,你怎么了?”岑子瑾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余恙收回目光,轻轻摇头,“没什么,看到钢琴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岁岁好奇地问:“余同学会弹钢琴吗?”
余恙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他轻声道:“会一点,可是已经很久没有碰了。”
“那你还不快给我们露一手。”岑子瑾眼前一亮,兴奋地抓过他手里的便当放在一旁,岁岁也连忙起身,用期待地目光看向余恙。
余恙无奈地起身坐到琴凳上,他轻轻掀开琴罩,琴键泛黄,琴音发闷。
一束阳光洒在它还有一丝活气的琴键上,旧忆里友人扣住十指手把手弹钢琴的回忆涌现脑海,余恙突然感觉岁岁说的对。
一期一会,它不该被埋没,他可以再次启动它尘封的命运齿轮。
余恙手指轻盈舞动着,温柔又略带忧伤的琴音缓缓响起,阳光勾勒他的侧脸,时间仿佛也被凝固在这一刻,为他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发丝也散发着柔和的光泽,音符在光线里流淌温暖的气息,琴房里弥漫着一股宁静而美好的氛围。
每一个音符都被赋予了细腻的情感,让人不禁沉浸其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曲闭,在一旁欣赏的两人一时间都忘记了反应。
“你弹的是JJ的《学不会》吗?”岁岁率先反应过来,她激动地向前一步,两眼放光。
“嗯,”余恙有些好笑地点点头,解释道:“我们初中以前学校的音乐教室被清出来做考场,钢琴被放在走廊。复习下课后好友拽着我来弹钢琴。”
“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歌,只是觉得旋律很好听,好友笑着告诉我音乐名叫《学不会》。”
岑子瑾笑着调侃道:“还真应景,刚好你们要考试。”
余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似乎在回忆那段时光。
“是啊,那时候大家都在埋头复习。只有他拽着我去弹琴,弹着弹着,那些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岁岁一脸羡慕,歪着头托腮道:“真美好啊,你们的友情真纯粹。”
“后来呢,你们还在一起弹钢琴吗?”
余恙笑容一滞,眼里的微光黯淡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摇头,声音带着一丝落寞:“后来他转学了,从此再也没有人教我弹钢琴。”
时间从不会因为春天停止纂悲成碑,离别和苦难也不会因此戛然而止。
感受到余恙的情绪变化,岁岁出声宽慰:“再见不等于‘再见’,有离别就有重逢,没关系的。”
“期待你们再次相遇的那天。”
余恙抬眼,眼前的女孩眉眼弯弯盈盈带笑,真挚的祝福让他心头一暖。
他缓缓放下琴罩,不再失落。
“借你吉言。”
解开误会后相谈甚欢的闲聊时光如驹过隙,三人从琴房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下午第一节课上课铃响的时间了。
回到教室,临别前岁岁回头问以后是否还能来找他们聊天,余恙和岑子瑾相视一笑,欣然同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整个下午,余恙都没有再见过江砚。自从杂物间的事件后,每一个和同学聊天的课间,余恙下意识地都会往窗外瞥。
明明没有很刻意,却总是会在停顿和余光看见到有人经过的时候留意一下连廊。
在杂物间里他们闹得很僵,甚至被别人撞见后弄得不言而散。可余恙还是把江砚说的所谓“和别人聊的很开心”的罪名记在了心里。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习惯,那种战兢心慌的感觉像是一根刺,他越是强迫自己不要去在意江砚的想法,却越是记得清晰。
放学后,回到旧公寓楼。
楼道里的灵敏度失衡的声控灯莫名忽闪了一下,余恙才回过神。
他已经站在房门口盯着对门半天了。
江砚没有再来找他,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恍惚感。
错觉间似乎一切都没发生,他依旧一个人放学回家。
随着一声钥匙声响,余恙打开房门。房间昏暗,微弱的楼道灯给余恙投射下一片阴影。
普鲁士蓝的墨黑夜色透过半遮窗帘映入客厅,沙发上隐着一个黑影。那黑影没动,一点橙红夹在手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热络的烟丝往余恙的方向缠过去,他楞了一下,这才发觉烟味有些呛人。
“为什么不开灯?”
“在等你。”
干涩低沉的声音从咽喉挤出,江砚捻灭指尖橙红火光,随手把烟蒂往烟灰缸上一扔。他直起身,径直朝余恙走来。
高大的身影压了过来,江砚长臂一揽,把余恙抱进怀里。他把脸埋在余恙的颈边深嗅了一口他的气味,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略显疲倦的面容。
江砚用头发蹭了蹭余恙的脸,沉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和委屈:“中午为什么没有回来?”
有点像挂在身上的大型宠物。
余恙被刺的有点痒,他微微别过头,心里有些别扭,僵在原地没动。
“出了一些事,关于匿名贴的。”
江砚没吭声,他松开余恙,抬手把客厅灯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如其来地亮光刺得余恙微微眯眼,映入眼帘的是略显拥挤的客厅和多出来的家具,余恙这才发现江砚把他租的对门所有家具都搬了过来。
“?”
还不等余恙开口质问,江砚就自顾自地把他往客厅拽,顺手把门带上。
“我要和你同居。”
江砚说的理直气壮,他换了一件居家的黑色紧身上衣,紧致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
又是这种自作主张的做派。
除了无语,余恙已经无话可说。
在看到江砚私闯民宅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只是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连家具都搬进来了。
怪不得今天下午没来找他兴师问罪,原来在家里作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恙深吸一口气强压怒意,“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眼前这个人除了擅自把他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就没有别的正事要干吗?
“问了你就会同意吗?”江砚轻笑一声,他挽袖,露出青筋分明的骨掌,把搬来的新物件归位。
余恙被噎得一时语塞,看着他的动作更来火,面上浮起少见的失控怒颜。
“你这是什么逻辑?你家明明就在对面,为什么非要搬进来?!”
“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你分开,哪怕只有一墙之隔。”
江砚止住手中的动作,脸上的笑意褪去,他看向余恙,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认真:“我想和你在一起,余恙,别拒绝我。”
“……”
望着江砚的脸,余恙突然感觉泄气了。
说不通的,说的话发的火永远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疲惫感涌上心头,余恙失神地往新沙发上一坐,十指插进头发,头埋在膝弯里。
“我们会分床睡吗?”
他的声音闷在膝弯间,带着几分无力和妥协。
江砚稳步走到他跟前,单膝跪地捧起他的脸,在余恙尚有一丝希冀的注视沉声道:“不。”
“我叫人给卧室换了一张新的大床。”
余恙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感觉到脸被粗粝的手指轻抚,明明他是仰视者,可自己才是那个被掌控的人。
“别碰我好不好?我还要上学。”
余恙苦涩地开口,他感觉喉间痒得厉害。
江砚的手僵在半空,良久,余恙才听到他轻轻地说了一声:“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恙,我不碰你。”
“但是我不会搬走,也不会和你分床睡。”
江砚手指轻勾,挑起他的下巴,灼灼目光里闪过执着的偏执。
“其实……还有别的办法。”
“让我搬去你的别墅?”余恙轻声道出了他的另一个计划,微微摇头。
和江砚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长,却已经对他的想法“心有灵犀”。
那些昭然若揭的扭曲心思如同在阴湿角落隐藏的毒虫,它不会突然出现吓你一跳,却让人心生膈应、避之不及。
余恙动作僵硬地别开他的手,表情淡漠得像一个无知无觉的木头人。
“我没法拒绝你。”他深吸了一口气,敛着的眼眸有看不清的复杂情绪,“只要你不干涉我的学习生活。”
妥协,忍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砚抬手撤下余恙的书包,直身在沙发旁坐下板过他的脸落下轻柔一吻。
他说,“好。”
身体向沙发后仰,江砚揽过余恙的头轻揉他的发丝。
邻里户间的窗户栏传来家常菜的锅气香,楼下传来孩童嬉闹的游玩声。以往听在余恙耳里别样宁静温馨的氛围此刻却显得如此遥远。
“点外卖?”
余恙面无表情地摇头,没吭声。
“调查帖子的进度暂时搁置了,”江砚突然转移话题,语气平淡:“校园论坛不是学校自己建的,而是外包给了别的公司。”
“那家公司前身是专门做保密网站的,对账户的防范隐私格外重视。而且……”
他顿了顿,继续补充:“匿名账号注销了,给团队调查增加了难度。要查清背后的IP和地址解密工作需要足足三天。”
余恙有一瞬间的愕然,心里明明清楚他应该感谢江砚为他做到这份上,可张了张嘴,复杂的感触堵在喉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不过已经不用调查了。”
余恙徐徐道出中午被一张纸条带去琴房的事,他把发帖人“磕CP”的目的省去,只说了发帖人喜欢拍照,觉得他们拍的照片构图好看可做参考,随手一发没想到谣言四起惹出了大麻烦。
听的过程中江砚眉头不自觉地紧锁,他漫不经心地把玩余恙的手,时不时捏捏蹭蹭。
“总的来说就是误会一场。”
“你们真信了?”他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这理由也太扯了。”
“你不怕他是受人指使,编理由糊弄?”
余恙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他垂下飘忽的眼,尽量掩饰自己说谎的不自然。
“不会的,他给我们看了相机里的各种人体构图,这种事不会造假的。”
“反正帖子也删了,该解释该道歉的也清楚了,没必要再追究下去。”
闻言,江砚垂头缓缓贴近余恙的脸,他动作缓得像一只打量猎物的蛇,看不清情绪的眼眸肆意游移,观察他脸上的每一寸微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轻笑,十月底夜晚的温度还不算寒冷,余恙却感到一阵阴森刺骨的寒意。
“宝贝,我怎么感觉你在骗我。”
“你在偏袒发帖人吗?”
余恙的心底一沉,指节发白。
他的确有意偏袒,他怕江砚小题大做找岁岁麻烦。以江砚的性格,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没有,”喉间发痒传来干涩的信号,余恙心跳如雷,低声道:“事实就是这样,我没有必要偏袒谁。”
冰凉的指尖轻划脸颊,带着意义不明的深意,江砚目光如炬,用缓慢又低沉的声音道:“是吗?”
“怎么抖得这么厉害,是害怕还是心虚?嗯?”
“江砚,别这样……”
余恙的呼吸突然急促了一下,他紧咬下唇别过头,不敢直视江砚晦暗不明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砚的反应让人隐隐感觉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他是一个耐心的猎人,在等着余恙自爆。
只是余恙还心存一丝侥幸,不愿承认。
僵持中,江砚突然轻笑一声,松开了他。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诶?
余恙没想到江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这件事,他疑惑地松了一口气,但更多的是庆幸。
“谢谢。”
他下意识去看江砚的反应,江砚脸上依旧挂着意味深长地笑,他拉过余恙的手贴上自己的脸,眼里是余恙看不清的情绪。
“现在可以点外卖了吧,”他直勾勾地眼神没离开过余恙的脸,低沉道:“中午等你等到现在,我饿了……”
“家里不是有泡面吗?”余恙对他不吃饭的行为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你一个人也可以点外卖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和你一起吃。”
江砚有意把脸往他脸上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余恙感觉事情变得有些棘手,江砚表现得过于粘人让他极度不适。
“外卖送不进学校里,你饿了我们可以出去吃。”他想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却被江砚牢牢扣住。
“我自有办法。”
江砚微微眯眼,臂弯环住余恙拿着手机开始跟他一起点外卖。
余恙对吃的并不感兴趣,他随口跟江砚说都行,找个写作业的借口逃离似的了他的臂弯。
一声闷响,门口隔断了初秋的潮气和江砚阴郁随形的目光。余恙颓然地倚靠房间门,心仍在不受控制的狂跳。
他环顾四周,五味杂陈的心绪在脑海里拉扯。
江砚的入侵不仅局限于客厅,甚至是他的私人空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入目所视的房间皆焕然一新,可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原本属于他的房间,现在却被江砚的物品和气息所取代。
黑色极简风的被床单窗帘,甚至连余恙平时不用的老式衣柜都替换成了一门到顶的奢华衣柜。
余恙缓步走到书桌旁,手指轻抚略显凹凸陈旧的纹路。这是江砚唯一没有给他替换的家具,上面除了自己用书立随手摆放的书籍和笔筒,角落里还多了一台厚重的笔记本电脑。
说不上来什么心情,无力感让余恙没法去深究江砚为什么没有把这把老旧的书桌替换掉。
他深吸一口气坐在皮质旋转椅上,柔软的触感令余恙失神。
久久凝望着笔筒里曾经在教室丢失的红墨水笔,余恙捂住脸,一滴泪水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他没发现。
笔尖下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在他眼里糊成一片,他几乎没法集中注意力。
调整好情绪,余恙终于把平时那些一眼看到答案的题目写完。
拉伸间久未进食的胃里传来轻微的刺痛感,他抬手看了一眼右腕的表,指针滴答指向七点四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等,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遗忘了。
抬起空荡荡的左腕,余恙这才意识到自从经过荒诞的那一晚,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妹妹送的腕表。
心里已然有几分猜测,余恙轻轻缓步到门口,想要去质问江砚。
手搭上门把,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推开门。
看到站在门边的人,余恙愣住了。
“殷靖川……?”
江砚刚打开房门,听到身后的动静,他和身前的人都看向客厅。
看着身穿常服正将给外卖递给江砚的同班同学,余恙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
殷靖川淡淡的看了一眼房里的余恙,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对余恙和江砚在一起并不震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砚哥,我先走了。”
“嗯。”
脚步声随着殷靖川的离开渐行渐远,余恙楞神地看着江砚手里的外卖,无数疑问涌上心头。
江砚似乎刚刚洗过澡,湿漉漉的水珠从他半干的发尖落在赤裸的胸膛上。
他随手带上房门,澡间的雾气给他的眼睛氤氲上看不清的神色。
“他为什么叫你砚哥?”
麻乱的心绪让余恙微微皱眉,他缓声问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点。
江砚嘴角擒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随手打开外卖包装,拉过余恙一起坐下。
见他没有回答,余恙继续追问:“他为什么会给你送外卖?”
江砚抬眼看向他,轻描淡写地反问:“你心里清楚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对方云淡风轻的模样,余恙几乎不可置信,可心里已然有了几分猜测。
殷靖川在班里独来独往,沉默寡言。班里除了岑子瑾几乎没有人愿意和他交流,更别提不经常去上课的江砚了。
除非……
“殷靖川是你的人?”
“老是提别人干什么,先吃饭。”
江砚随意给自己套了件衣服,把冒着热气的汤面推向余恙。
“江砚,你别转移话题。”余恙的声调微微拔高,“我没法和一个什么都瞒着我的人朝夕共处。”
“是又怎样?”江砚身体向后仰,靠在椅背,他似笑非笑,“他帮我做点事,很奇怪吗?”
余恙只感觉一阵寒意从脊背蹿升,他开始回想看似毫无交集的殷靖川平时是否有暗藏深意的举动。
可脑海里对他的印象貌似只有上课会睡觉,其他便一无所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他是你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
“宝贝,话别说的那么难听。”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去学校。”
江砚拿起筷子搅拌碗里的面,漫不经心道:“为了掌握你的行动,我只能出此下策。”
余恙紧盯江砚,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猛地站起,椅子随着他的动作在地上划拉出刺耳的声音。
“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囚犯?”
“囚犯?”
江砚也站起身,他双手撑在桌子上,目光炙热得仿佛要将余恙整个人烫出一个洞。
“余恙,你可要想清楚,你哪里被我囚禁了?”
“有区别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闯进我的生活,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变相的囚禁。”
“你用隐形笔给我写恐吓信。”
“拿走了妹妹送我的腕表。”
“现在更是自作主张地搬进我家,在学校还叫人来监视我。”
“江砚,你扪心自问,你做的这些事,有哪一件不是在囚禁我的人格和思想?!”
余恙眼眶泛红,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压抑许久的愤怒如同汹涌洪水泛滥成灾,“我原本平静的生活被你搅得一团糟还不够,你还要来掌控我,让我难堪的每一天都活在恐惧里。”
说完这一席话,余恙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无力地滑落在椅子上,垂着的眼眸敛去所有的情绪。
江砚僵在原地,目光依旧紧锁在他身上,里面的炙热逐渐被复杂的情绪取代。
空气仿佛被凝固了一样,客厅里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沉默令人窒息,比沉默更令人难捱的是江砚的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面吧,都凉了。”
余恙轻轻开口打破沉默,他努力平复情绪,胡乱的用手背抹了一把脸。
吸满汤汁的骨汤面微坨,余恙埋头开始拌面。
一声叹息入耳,旁边的阴影压了过来。视线模糊间,余恙感觉有凉凉的东西被套入颈脖。
在看清脖子上的小物件的时候,他突然愣住了。
HelloKitty腕表被做成了怀表,银制链条连接水钻的表盘头竟然有种千禧年的复古感。
“喜欢吗?我把表盘改装了一下。”
还不等余恙反应,江砚就自顾自地把他颈边被做成怀表的表盘取下,套上银灰色的自制链表又扣到余恙的左手腕上。
“你带着两个手表不方便,所以我把它改成了怀表。”
江砚手指收紧调节扣,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腕间的表链被银制的克罗心十字架和灰色珠子串联,双圈对称正中央有一个银色金属长链条调节扣。
余恙噤声,抬起自己的手腕端详。表链怪诞又精致,比起作为链接表盘的金属链,它更像是一条让人联想到锁链的精美首饰。
“为什么……”
在看到链表的瞬间脱口而出一句没有后文的询问,连余恙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脑袋就像被灌进了浆糊,心绪很混乱。
这句话明明不着调,江砚却好像明白了他的顾虑,指尖抚上余恙的脸,温柔缱绻地滑到下巴挑逗。
“余恙,也许我不懂如何去爱。”
他微微俯身,勾起余恙的下巴和他四目相对。
“从小到大我被灌输的观念是否真的想要一个东西,只有得到了才知道。”
“拥有是祛魅的开始,冷漠便成了常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遇见你,那种漫不经心的自我消失了。”
“强烈的生理性冲动告诉我,欲望本该像野马,可我只想要你。”
炙热又直白的话如同一把锐利的刃,余恙微微瞪大双,心跳清晰的漏了一拍。
江砚没有松开他,反而靠到更近。灼热的呼吸喷在余恙脸上,是沐浴露的清香混合着淡淡烟草独属于他身上的冷冽味道。
“我知道我做得不对,”江砚声音沙哑,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可是如果不做这些,我没法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在我身边,我不想失去你……”
“……”
从灵魂深处挤出的表白令余恙一时不知作何回应,他只感觉自己喉咙发紧,他想逃避这令人窒息的氛围和感觉。
可是江砚,难道被爱就要承受这些吗?
他咬紧下唇,在心里发出的无声询问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余恙艰难地别开脸,没有作答,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砚见他不再言语,也默默坐回原位。
面早已变得又冷又坨,余恙机械性地往嘴里送,味同嚼蜡。
碗里的面没吃几口余恙就已经索然无味,他放下筷子,眼睛依旧盯着浮在塑料碗的上葱花。
“江砚……”余恙轻声道:“能不能不要再叫殷靖川监视我了。”
“我会尝试接受你的爱意。”
他艰难地吐出这一句话,鼻息长长呼出所有的干涩与哽咽。
“只要你不再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我想……我会慢慢接受你。”
对吧,人这种生物,就算是在日记里也会说谎的。
余恙心想,如果不强迫自己去喜欢江砚,他迟早会被逼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