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昭便睨他:“歪理一套套的,要是被你表妹知道你胳膊肘往外拐,她不得呕死。”
陆劲正色道:“什么叫‘往外拐’,你跟她,究竟谁是‘里’,谁是‘外’,你可得好好分清。”
林如昭想笑,又抿住唇,将笑意抿了下去,板着脸道了句:“油嘴滑舌。”
等她找到了那个心上人,她倒要看看陆劲会怎么分这个‘里’‘外’。
陆劲似乎对东市熟门熟路,很快就带她找到了一家马行,挑中了一匹好马。
林如昭是不会相马的,可是就算是她这样不懂的人,也看得出这匹马品相不凡,几乎能与陆劲的坐骑匹敌,她有些诧异,直到陆劲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了句:“是马贩子从鞑靼走私回来的。”
大周与鞑靼打了这么多年,早已不通互市了,但商人重利,只要有利可图,就算是刀子山,他们都敢闯,因此这走私的生意其实年年未断。
林如昭惊讶于陆劲对走私这件事的平静态度。
他作为镇守边关的将领,碰到这种事,难道不该暴起,立刻命令人将他们统统抓了下大狱吗?怎么反而去照顾走私贩的生意?
林如昭不理解,就见陆劲付了金银,让人把马送回侯府,那贩子听到武安侯府的名头,秤银子的手都抖了下,又忙故作镇定,只敢偷着眼去打量陆劲,看他究竟有没有发现端倪。
理所应当的,他收到了陆劲似笑非笑的眼,贩子的心扑通扑通直跳,直到此时陆劲才慢悠悠道了句:“要逮你们,在北境早就逮了,还能等到此时?”
语毕,他携着身旁的小娘子扬长而去,等走出了一丈远,林如昭才回过神来,问道:“既然如此,又为何不抓他们?他们从大周运送丝绸茶叶铁盐贩卖到鞑靼去,不正是在壮大鞑靼,好让他们反过来打我们大周?”
陆劲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娇娇,蟑螂是抓不尽的。”
林如昭没有听明白这话。
陆劲道:“简单来说,你知道鞑靼为何屡屡到了秋季就要南下掳掠?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们是逐水草而生,没有能力生产布匹和盐铁,因此都要来大周抢夺。这种矛盾,不是大周变强大就可以解决的,你瞧大象之于蚂蚁已经足够强大,却仍不能阻止它们钻进象鼻,伤害大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