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脸色发白,抱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她现在才知道这身体有胃病,要是没有按时吃饭,肚子就会疼。她来这之后都是饿了就吃饭,不然也会给自己兜里揣点糕点什么的,这次匆忙啥也没带,这天杀的还不给饭吃。听到脚步声,陶桃缓缓抬起头,脸色很难看。赵礼瞳孔微缩,眸中浮现出一丝淡淡地疑惑和不解:“你这是饿了几天啊?不至于这样吧。”她咬紧下唇,瞪了他一眼,心想着这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抬手露出一块白青色雕刻着兽头的环形玉玦,她笑了笑:“大哥,可以给口饭不?”他低头凑近去看那枚玉玦,眉心蹙起:“你这哪儿拾来的?”“什么捡来?!这是人家段乾段大人亲自给我的!我可是枢密院首席葬仪师,给点饭不过分吧?”撑着一口气说完,肚子又开始了,感觉胃部在收缩,感觉有点想上茅房,但又不是。赵礼嘴角抽搐了一下,挥挥手,让人去准备吃的。………邱府。头发花白的老太君杵着跟拐杖坐在高位,邱闫文和邱闫书坐在两侧,邱府的管家是为姓吕的老嬷嬷,年纪虽大,但身子健朗,手段高明。辅佐老太君治理邱府上下,连一二三房的人都得让三分。此时她站在邱老太君身侧,“老太君,门外陈府的管家已经等候多时,是否要让他进来?”邱老太君冷哼一声:“这陈府如今已然是一滩浑水,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邱闫书看向她,面上带着一丝窃喜,说道:“娘!这陈幼辉死了,我们在朝堂就少了一大助力了,为了寒门兴盛,这位置空缺,是不是可以让我来坐?”她毫不客气地训斥,笃笃地敲着地面:“你这般蠢笨如猪的家伙,老身怎么可能放心你?!”一瞬间,邱闫书的脸色骤然难看,“娘!我怎么不行了?!”邱闫文抬眼看了看,沉声道:“行了。”邱老太君转头看向他:“闫文啊,你弟弟惨遭毒手,为了邱家,你不得不出来接此重任。”“娘,一切都还未有定数,这种风口浪尖,邱府更应当小心行事。”陈幼辉刚死,他们便急着要去争夺这个位置,很难让人不怀疑邱府和陈幼辉之死是否有关系。而且眼前风头正盛的是段家段乾,盛极必衰,虽说圣心难测,但他是不会让一家独大的。或许圣上此时早就定夺,只待合适的时机,所以邱府最好的静观其变。邱老太君沉思良久,认为他说的有道理。没了陈幼辉,陈府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陈府。“不见!”她斩钉截铁地说道。吕嬷嬷点头道:“是,老奴知道该怎么做。”“等等!”邱闫文起身叫住了她。“一会儿我写封信,你亲自送去大理寺牢狱给邱昭澜。”“是,大老爷。”……大理寺牢狱。吕嬷嬷提着食盒来到这里,对着看守的士兵笑了笑:“官爷,我是邱府的管家,我来看看陈府的大夫人。”“你说你是邱府的管家,又怎么会来看陈府的大夫人?”官兵狐疑地打量着她,眉头紧锁。
“她是我们老太君的表亲,她大老远从赵郡嫁到这里,同出一家,不得多照拂一些。”说着说着,她从衣袖塞了些银子给他,讨好地眯了眯眼睛。官兵掂量了下,和对面的官兵对视一眼,点头同意:“行吧,你快点,一会儿寺卿大人该来了。”“好的好的,多谢官爷。”过道阴冷,烛光摇曳,这看着就不像是人待的地方。吕嬷嬷快步前行,很快找到了邱昭澜所在的位置。“表小姐!表小姐!”靠在王嬷嬷身边的邱昭澜,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她。王嬷嬷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夫人,邱府的人来了。”这句话瞬间让她清醒过来,猛然站起身,转头望着声音来源。“是邱家的人吗?”邱昭澜欣喜若狂地扒着木杆子,看到眼前的人顿时笑起来:“吕嬷嬷,是你!”她就知道邱府不可能放弃她,即便是陈幼辉死了,可她还是陈府的大夫人,她依旧掌管着陈府,对他们还是有帮助的。吕嬷嬷脸色淡淡,等着狱卒开门,随后走进去。“来,表小姐,用膳吧。”她一边布菜,一边观察着身后的动向,见无人注意,把衣袖拿出信急忙递给邱昭澜。邱昭澜接过,在两人的掩护下,将信看完。吕嬷嬷面无表情地脸露出一丝笑,对着王嬷嬷说道:“来,你也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护着表小姐。”王嬷嬷犹豫地看了看身侧的邱昭澜,从昨天到现在折腾了这么久,她是一口饭没吃一滴水没喝。全靠这一口气撑到了现在。直到看到邱昭澜点了下头,她才拿过一个馒头吃了起来。邱昭澜看着她吃饭,脸色淡淡,连喜悦都冲淡了很多,冷静下来,眼神中欲说还休。吕嬷嬷抬眸看向她,两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大夫人,您坐下,赶紧坐下吃点。”邱昭澜露出浅淡地笑意,这会儿也不嫌弃了,坐下来静静地用膳。用完后,吕嬷嬷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她看着吕嬷嬷走远的背影,叹了口气。自断一臂,可保全所有。她脑海中浮现出信上这句话。“王嬷嬷,你跟了我多久了?”王嬷嬷讶异地望向她,小心地问答:“大夫人,有十五载了。”她感慨道:“原来已经这么久了。”从年少时期到如今嫁为人妇,原来有十五载了。“我记得那会儿你是自愿入的府,为了养活弟弟妹妹,是吗?”“是的,夫人。”“你的弟弟妹妹都已然成家,你却一直待在我身边,会有所遗憾吗?”“小姐,老奴没有遗憾,要不是当年您收留老奴,只怕老奴的弟妹们也活不了。”那年赵郡爆发水患,死伤无数,多少人无家可归,更饿死了不少人。这份恩情她一直记在心里。“王嬷嬷,下药的事,你真是太不小心了,被人看到,你要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