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这里不能睡,你衣服都湿透了。”我一摸她的头,才发现她的额头滚烫无比,哎,这为情所困的小笨蛋。如今我也有身孕在身,不敢轻举妄动,便找了一个女佣人过来给她清洗身体,更换床单。家庭医生来时,小白正烧得迷迷糊糊的。向来白白净净的小脸通红一片。“你是?”我打量着这人,并不是凌医生。他看着三十来岁,一张脸显得很普通。有之前的经历,我现在看到陌生人就会起疑。陆衍琛的声音传来:“他是莫医生,放心吧,自已人。”他都说了自已人,我也就放心了,将小白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她应该是淋了雨有些发烧,而且烧得有些厉害。”他拿出体温计,我从他手里接过去,“我来吧。”“好,我给她把把脉,或许她不只是普通的感冒。”“莫医生年纪轻轻,还是中医?”“嗯,学过一点。”现在的人是越来越谦虚了,在西医横行的时代竟然各个都是老中医。我赶紧给他端了一根凳子,他的手指刚刚搭上小白的脉搏,神志不清的小白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在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爬起来抱住了莫医生。我刚要开口,莫医生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对了,小白不仅仅是发烧这么简单,她心理上也是有问题的,我赶紧闭嘴不敢打扰。小白烧得迷迷糊糊的,她闭着眼睛紧紧抱着莫医生的脖子,眼泪控制不住缓缓滑落。“小哥哥,我就知道你没死。”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叹了口气。情字伤人,明明她只要服用的药物就可以将过去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可是她宁愿日夜痛苦,也不愿意忘记詹才知。莫医生也不敢轻易触碰她,只得任由她发泄。“小哥哥……”小白嘀嘀咕咕说了很多话。“嗯,我在。”不过三个字,小白这才松了手,又陷入了沉睡中。我有些抱歉道:“莫医生,她就是烧糊涂了。”“能理解,我给她把把脉看看。”我紧张等着结果,等他移开手才问道:“她怎么样了?”“这位小姐是过度伤心导致体内郁结之气堆积,感冒伤风只是其表,心病还需心药来医。”“那怎么办?”“今晚先退烧吧。”他开始配药,准备给小白吊水。“陆太太,恐怕需要四个多小时才能输完,时间不早,你先回去休息吧。”陆衍琛也开口道:“留阿祭在这照顾就好,你不能熬夜,我也不太方便。”“也好。”既然是陆衍琛说信得过的人,沈祭也在,断然是不会出什么事的。小白很重要,我自已的孩子也要护着。我不能逞强。“好,莫医生,那就拜托你了。”
“陆太太客气。”陆衍琛一把将我抱起回房,我也不挣扎,困意袭来,还没走到房间我已经靠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九点,想到小白,我赶紧下楼。她还在熟睡中,我摸了摸她的头,还有一点烫。“陆太太。”莫医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莫医生,我摸她的额头还有些烫,她的烧退不下来吗?”“陆太太别着急,苏小姐的身体比较虚弱,有反复发烧的迹象,我们用药的剂量不能太大,所以得慢慢来,下午还输一次,烧就会慢慢退了,正好我过来给她取温度计。”我忙挡住了他的视线,“我来吧。”“也好。”拿出水银体温计,还有一点低烧,比昨晚要好很多了。“莫医生,你昨晚说她身体有什么郁结之气,这个怎么处理呢?”“一是需要苏小姐自已开心一点,二来她气虚血弱,可以用药调理一二。”“那就拜托你了。”“无妨,陆太太应该是刚起来吧,你可以先用个早餐,苏小姐这边有我,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们当医生都会有医德的,在我眼里她只是患者。”他一眼就拆穿了我先前的男女避讳,让我有些尴尬。“是,我当然相信你。”他将体温计放入医疗箱,在那捣鼓着药剂。我转身离开,在关门之前,我看到他又伸手探了探小白的额头,然后替小白拉上了被子。这个动作,似乎过于温柔了一些。他背对着我,我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想着这人还挺细致,便让佣人也给他送了一份早餐。我回房穿戴整齐,才下楼来吃早餐。傅雪挺着肚子朝我走来,“昨晚是出什么事了吗?”“星回突然发烧,家里来了个医生给她治疗。”“怪不得,我刚刚听到厨房传来陌生的男人声音,这医生还挺贴心的,主动吩咐厨房的人给苏小姐准备食物。”“嗯,他的医术不错,要不要一会儿给你也看看,我瞧着你这几天脸色不太好。”“我没事,反正马上就要去医院做系统检查了,对了,小婶这两天气色看着都好了很多,是不是孕反好多了?”“好了一点。”“过几个月你就知道了,这孩子还是小时候乖巧,我这个可活泼,整夜整夜在里面玩,我也睡不好。”我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等生了就好了,我先去看看星回,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也挺可怜的。”“那你快去吧。”我擦拭干净嘴离开,回头看了一眼。傅雪坐在餐桌边,举止优雅温婉,十足大家闺秀的样子。她抬手摸了摸小腹,一脸温柔。我收回视线,小白房间的门开着,莫医生在书桌边写药方,小白幽幽转醒,眼睛盯着他的背,“你是……”“哦,他是莫言医生,昨晚你发烧了。”“这样啊,多谢。”小白下床准备去洗手间,大约是头有些晕,身体有没有力气,还没走出一步就摔了下去。“小白!”我心都提到嗓子眼,自已离她几米的距离。一道身影比我更快,莫言扶住了她,低声问道:“没事吧?”小白抬头,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