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好避开了银行那个矛盾焦点:“爸,我是在想,这一天终于到了。像我们家这样的民企最脆弱,今年相似的不知倒了多少。自古以来经济紧张时期‘劫富济贫’劫的就是像我们这种,没靠山却富到让人眼红的。”
闻家昌认命长叹,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
“而自古以来,解决的办法也只有两种,要么找靠山,要么守青山。爸爸,你肯定不甘心把公司拱手让人,从此以后云上改别家姓,你只是台前操作那个人。”
闻家昌:“我要是能甘心,我还不如一直猫着,跟随海源做事。”
宁好:“所以就只剩下一条路,我们要变卖资产,急速收拢业务线,争取保住重点项目,留得青山。”
闻家昌没有正面回答她,只问:“江陵南现在什么处境?”
“如果没有后续进账,9月会面临停工。”
宁好这话说虚了,如果咬咬牙,撑到10月不成问题,但没必要撑,现在所有乙方都是她的人,她不想让信她服她的承包商蒙受太大损失。
“不!爸爸!我还有办法!是第三条出路!”李承逸突然插嘴,“我找到了做年化16%的居间机构,他们通过组合形式可以消化掉这180亿,甚至我们还有机会扩张下去再做一轮……”
宁好打断:“年化16%和给别人打工有什么区别?”
闻家昌也不禁蹙眉:“这怎么还?”
“不还。”他斩钉截铁道,“您让我做‘防火墙’不就等着这一天吗?云上破产,我们自己还是最大的债权人,排最前面。”
宁好:“承逸你不要那么幼稚……”
“不是我幼稚是你幼稚,你只知道在工地上搞那一亩三分田,根本不懂行业头部都是玩资本玩金融!”李承逸慷慨激昂。
“爸!你现在就别再想建立什么‘盖楼帝国’了,太理想主义!我们全家世世代代难道就为了做个泥瓦活吗?已经到壁虎断尾求生的时候,当断则断,有钱想干什么都行,我这才叫‘留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