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死了,大猫出现在了这里,这一狮一虎两兽,看来是都落在了梅石林的手中了!正在思忖,见南寒从自己身旁经过,不动声色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传音道:“来此何事!”南寒显然是没看出她是谁,怔忡了一下,又跟着自己侍奉的一个梅石林手下参将,向看台走去。云天音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动声色又传音道:“取消今晚所有行动,一会去城外李铁匠铺!”话不用多说,她相信以南寒的聪明,今晚既已被人识破了身份,天大的布署也得取消。看台上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照的瘦骨嶙峋的大猫纤毫毕现。大猫似乎在数千人的空气中捕捉到了主人的气息,用头撞,用爪子挠,用尾巴抽,用尽一切能用的办法解除囚困。但笼子一根根铁栏杆粗如人臂,让它的所有努力徒劳无功,身上鲜血淋漓。这时一个眉目俊秀的少年站在台上大声对列席的看客道:“诸位将士,这是月前我家梅大人在山中猎得的一头猛虎,喂养了几天,发现它什么也不吃,想来是吃过人的,这种凶兽不除,百姓难安呀!”“大帅决定今晚举行盛大的屠虎大会,让诸位前来围观,全当是给大家解个闷子。”话毕,笼子四周烟花四起,鞭炮齐鸣。噼里啪啦一阵声响过后,火药的味道充斥着满场。硝烟散尽后,本来预想的猛虎吓的四处逃窜,用头撞向铁栏杆的画面并未出现。而那猛虎虎头注视着天空,看得意犹未尽,显然,云天音曾带着它看过很多次烟花。烟花过后,屠虎大会正式开始。宽大的铁笼上方,几十个身穿囚服的犯人被扔了下去。大猫立刻警觉,站起身来,竖起尾巴,“嗷呜嗷呜”,时刻准备出击的样子。而台上少年又开口道:“大帅有令,不可伤这猛虎皮毛。”语落,几十根木棒从囚徒头顶扔下,被场中观众看的热血沸腾,云天音也心凉了几分,这梅石林看来是又打上了大猫这张虎皮的主意,要怎么相救。身为西北军正式的统帅,护不住自己的将士,现在连自己的坐骑也护不住,要来何用。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得想想办法。用毒显然是不成,自己离虎笼尚远,梅石林与郭怀仁又在身边,稍有动作都会被人发现。
暗器倒是可以试试,想好后,几枚钢针藏于指缝中。笼中很快活跃起来,十几个身穿囚服的男子手拿棍棒,围着老虎转圈。那不怀好意的劲,就差说句大老虎啊!咱打个商量,你别动,让咱哥几个打两棒子,一点也不疼的。猛虎大猫也看出了几人的不怀好意,从小陪着主人长大,可别当它是傻虎。它已经捕捉到了主人的气息,一会主人就会来救它了。它要告诉主人,大西北来了恶人,毁了它们的家园,还杀害了阿福。大猫虎须根根竖起,冲十几人发出低沉的虎啸,那些人一时吓的腿肚子转筋,贼拉地疼,这下惨了,想跑也跑不了了。台上观众看的内心澎湃,既恐慌又刺激。甚至离的远些的已经开始起哄:“打,打,打。”“上,上,快上啊!你们这群懦夫!”“咬,咬,咬他。我赌今天老虎赢,快,咬!”“我押三两,赌囚犯赢!快打呀!谁今天让老子输了银子,老子弄死他!”云家军无人参与下注,因为他们曾经的主帅都是在虎背上长大的,甚至他们中也有人沾了光,吃过老虎猎食的野猪黄羊之类。而云天音本人,已经看出,大猫不光身体瘦弱,也生了病,一年前它根根虎须如钢针一般,如今戗毛炸刺,也就唬唬外人了。笼中双方对视,谁也不肯先出手,仿佛先出手的一方就输定了一般。这时台上少年道:“你们听好了,若今天打死了这只老虎,大帅赦你们无罪。”笼内囚犯一听此言,顿时看到了署光,他们不是秋场问斩,就是终生监禁,活着也是活受罪。若合众人之力逃出生天,那岂不是美死了。笼中一时虎啸龙吟,一时棍棒交加,打的难解难分。云天音见那九灵儿在郭怀仁身边殷勤侍奉,那伺候人的手段也是炉火纯青,自己正好躲在身后偷懒。本来是想盯一下郭怀仁的,现在没有救回大猫重要。看台上众人山呼海啸,下了注的更是激动的兽血沸腾,恨不能下场去帮着一起撕咬。但没人知道囚徒们明明占尽上风,却总是在快到最后一击时失了手,被猛虎利爪拍飞。可惜这老虎双拳难敌四手,没能让众人看到贯腹穿肠的血腥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