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级考核后，又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林家福所在车间喜气洋洋，毕竟他们车间的工级基本都提了一级，个别技术特别出众的，甚至实现了三级跳。而作为给众人帮助最大的林家福，自然得到了众人一致的拥戴。“家福哥，晚上一起吃饭啊！”“对，对，东来顺！”一帮小年轻面对涨工资的喜悦，那肯定是要庆祝一下的。林家福自然是不会拒绝。想当初，他工级考核晋升后，也是这么开心。说起来，自打他成了八级钳工，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体验了。上一次的大比武带来的晋升，刚好赶在了年前，完事儿后大家就各回各家，毕竟要过年了。而这一次，倒是不用赶着回家，正好出去热闹一番。让林家福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在东来顺这边瞧见了秦京茹。秦京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俩孩子，三人在角落大快朵颐，看着相处的还是挺融洽。那俩孩子，应该就是秦淮茹男人收养的战友遗孤。秦京茹虽然爱慕虚荣，但也不是什么恶毒后妈，加上本来她的年龄也不是很大，平日里在村里也没少跟孩子们凑一堆，要笼络两个小家伙，还是很容易。林家福没过去打招呼，只当没看见。而在林家福他们开动的时候，林家福看到秦京茹男人也到了。一家四口，看着相处得还是很不错。回到四合院，林家福跟秦淮茹说了下看到秦京茹的事情。秦淮茹只是哦了一声，自打秦京茹嫁人，两家的来往可是一点不多。其中缘由，无非就是秦京茹当初好高骛远，为此心里埋怨林家福跟秦淮茹没有为她尽心尽力。“休息日的时候，咱们一家也出去吃！”若不是今儿瞧见秦京茹一家在外面吃饭，林家福都没意识到，他好像有段时间没有带着秦淮茹出去下馆子了。这会儿的下馆子，可是很奢侈的事情。不过，林家福不差钱啊。“干啥要出去吃饭？多花钱啊！”秦淮茹完全没有被林家福给忽视了的感觉。如今的日子，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好日子。再说了，外面吃饭花的钱可比在家里自己弄着吃多多了。虽然这个年代在外面吃饭可以称之为物美价廉，但比较起来，还是很花钱。“瞧你说的，我要带自家媳妇出去吃顿好的，花点钱算啥？”“在家里还不是一样吃？”“那可不一样！”林家福呵呵笑，“在家里吃饭，你不得下厨，不得洗锅碗瓢盆啊？咱们出去吃，就坐那儿吃就行了！”“以前啊，是我疏忽了！”“以后等条件允许了，咱们啊，隔三差五地出去吃一顿！”林家福说的轻巧，但他知道，条件允许要等待十几年后了。那时候的他们，都是四十好几，奔五的人了，这一辈子已经过去一大半。而要到他上辈子生活的那个年代，他得九十了！这么一想，这人生还真的是挺长的嘛。最关键的是，林家福发现自己似乎是真的没有变老的迹象，他不会真的要在这个世界长生不老吧！呵呵，这种事情，想想就好了，事实上，根本不可能的。秦淮茹听林家福这么说，也是乐了，道：“那，我可就等着了！”虽然她不觉得自己干这点家务活有多累，但能不干活，单纯去吃一顿，想想也是极好的。至于家里的小家伙们，听说要去下馆子，那叫一个开心。然后，等到休息日的时候，下馆子的人就不单纯是林家福他们一家子了。在林晓旭小朋友的宣扬下，她三个小姑姑知道了这事儿，然后，非得跟着去，好嘛，一起去，自家爸妈、奶奶都喊上。然后，堂弟们也跳了出来。再然后，林晓旭又要拉着她干妈！最后，赵立山、陈芒种也跟上了。秦淮安一家子收到消息，也来凑热闹。好家伙，真的是好家伙！林家福本来只是想着自己这小家的人去搓一顿，算是夫妻之间的一点小乐趣，结果变成了大聚餐。万幸，秦淮茹很开心。几个小的也是开心得跟过年一样。等休息日过去，这事儿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王建国就颠颠地来找林家福，说是他不够兄弟，这种聚会都不喊上他们。林家福直翻白眼，道：“我就是看你嫂子一天天忙着家里的那些事儿，想让她休息下，被你大侄女到处传啊传，你当是我要聚会啊！”“家福哥，我觉得这聚会挺好的啊！”王建国嘿嘿笑，“要不这周末再来一次？”“来个锤子！”“咱们一个月的那点工资，经得起这么造吗？”“日子不过了？”林家福捶了王建国一拳头。王建国瞬间不吱声了。这段时间的风向不大对劲，他也是能感觉到的。回家的时候，他爸妈没少叮嘱他要低调，至少不能让人觉得他们家日子过得有多好。也幸好他们家的酒坊早就跟他们没关系，甚至从原本的大院子搬出去，把整个院子都租出去变成了大杂院。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也差不多算是彻底改换了门庭。“家福哥，我爸我妈，还有我姐、姐夫他们都说最近的风声不大对，你觉得呢？”王建国话锋一转，转而跟林家福说起了正事。林家福笑了笑，道：“听你爸妈的没错。”“最近这风声是不大对，我感觉吧，这股风可能要刮一段时间，你跟你媳妇在厂子里也低调点儿，好好干活，平时在办公室好好表现，嘴巴甜点儿！”“家福哥，这你放心吧！”王建国点了点头。林家福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忍一忍吧，再过，嗯，再过几年，等风头过去了，才是咱们大展身手的时候。”等到一切过去，年近半百，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这改开的春风，必须得抓住了。或许，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先完成一些技术上的积累。像后世的BP机，录像带、DVDVCD之类的东西，都可以在这段时间做一下技术上的积累。等到条件允许，他就能大展宏图了。不过，即便是要做这个，也得徐徐图之。毕竟，这个年代真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别看林家福在四合院的名声不差，可若是他背地里捣鼓什么东西，指不定就被谁给报告了上去。所以，有些事情，也只能是想一想。哦，对了，还有最麻烦的一点，专利！林家福想到专利的限制，最终打消了私下搞技术积累的想法，别到头来他所有的努力都成了无用功。跟王建国聊了好一会儿，两人各自回自己的地盘。林家福回去钳工车间，刚进车间，就被车间主任通知，说是杨厂长找他。
杨厂长找自己？林家福有那么一瞬的愣神。杨厂长找自己做什么？林家福带着疑惑去了杨厂长的办公室，就看到不单单是杨厂长在这边，里副厂长也在。“杨厂长，李厂长，找我有什么指示？”林家福平静地看着坐在办公室里的两人。“坐！”杨厂长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林家福坐下说话。林家福也不含糊，直接落座，等两人继续往下说。杨厂长在林家福落座后才缓缓开口，道：“上面的意思是咱们的录音机厂要去南边建一个分厂，我跟李副厂长商量了下，准备派你南下！”“你有什么要求或者疑问，现在可以提出来！”“杨厂长，我只是暂时性南下帮助建分厂，还是组织关系就从咱们轧钢厂调到分厂？”林家福一点没跟杨厂长含蓄，直接问出自己的疑问。直觉告诉他，自己这一次很可能是要被调出轧钢厂。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事情可就是变化超出了计划。“上面的意思，是给你加加胆子，这个分厂的厂长，由你来担任！”杨厂长这么一说，林家福就明白了，自己这次是真的要被提拔了，而且不是商量着来的，以他这个年龄，再算上他这段时间的功劳做一个分厂的厂长，还真的不算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我没意见了！”在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说不的资格后，林家福就干脆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人力有时尽啊。林家福甚至感觉自己被南调，可能跟当日老领导来轧钢厂视察跟他聊了一段时间有关。可惜，没有证据。而且，自己从一个钳工车间的钳工，摇身一变成了分厂的厂长，这可是实打实的高升。至于这高升让他远离了京城，这算事儿吗？甚至用某些人的话来讲，若是真的有本事，将来总会被调回来的。“家福，你就没什么要求吗？”李怀德就挺好奇的。他跟林家福的接触不算少，可不认为林家福会这么服从命令。林家福笑笑，道：“李厂长，我就是厂里的一块砖，哪里需要，我上哪里！”“老李，家福的觉悟，可是很高的。”杨厂长脸上满满的都是笑意，似乎林家福的这个回答让他得了什么莫大的好处。林家福只当没看到对方的欢喜，表情很平静地回了一句：“杨厂长，您就别夸我了，我想问问，这南下建分厂的事儿，就我一个人过去呢，还是厂里会组织一批人手一起过去？”建设一个分厂，从无到有，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林家福可不认为自己一个人南下，就能把这个厂子建起来。当初轧钢厂这边整录音机厂的时候，可是调拨了不少的技术工人帮忙。“厂里会安排一批人过去，分厂在南边已经动土开工，调你过去，主要是因为你的经验！”“关于人手方卖弄的事情，你其实完全不用担心的。”杨厂长脸上的笑意很浓。反观李怀德，似乎有点不是很高兴，虽然脸上也在笑，但笑得十分勉强。林家福听了杨厂长的话，隐约感觉事情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变化。在这一场杨厂长跟李怀德的争斗中，杨厂长似乎是真的做到了反败为胜。这不科学啊！不对！原著剧情里，李怀德可是成了最后的赢家。难不成自己的出现，反倒是让李怀德在这场较量中败走麦城了？林家福没问。在知道了自己要去南边后，林家福就回了车间。虽然已经定下了他南下的事情，但时间还没定。原因是南边的分厂建设还在最初的动土阶段，他现在带人南下，毫无意义。在知道这一点后，林家福就感觉自己这调动大概率是要黄掉的。毕竟，转过年去，就该起风了。到那时，很多事情就仿佛被摁下了暂停键。等到一天的工作结束，林家福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李怀德。李副厂长的脸色实在是有点难看。“一起喝两杯？”李怀德没有在厂里找林家福，而是等在林家福回家的路上，这事儿可就有意思多了。林家福点点头，跟老父亲林国梁说了声，让他给秦淮茹带了口信，说是晚上就不回去吃饭，让他们不用等他。“李厂长，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林家福跟李怀德去了一个普通的小饭馆，点了菜后，他才开口询问。“老杨这回可是下了狠招啊！”李怀德苦涩一笑，“这一次，你南下建分厂，他直接把跟着我的人，一大半都给划拉到了名单里。”“釜底抽薪呢！”李怀德是真没想到，杨厂长居然有这样的破局之法。好吧，这样的法子，谁也没想到。毕竟，这是是实实在在的计划不如变化。“李厂长有什么打算吗？”“没有！”李怀德苦笑，“上面希望轧钢厂在这个时期能稳住了，毕竟一下抽调了这么多的人南下，若是我跟老杨再起了纷争，班子打下来，十之八九是要打在我身上。”“我还真的是小瞧了老杨啊！”李怀德是真的很感慨，他以为杨厂长已经是放弃抵抗了，哪曾想对方跟他玩了这么一个大的。林家福沉默片刻，小声道：“李厂长，上面要在南边建分厂的事情，你之前就一点消息没收到？”李怀德摇头。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一下就蹦了出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甚至于杨厂长上报的人员调动名单，也是让他很意外。其中有几个人，只是私底下跟他有些接触，明面上要么中立，要么是跟着杨厂长的，都上了名单。单单是这个名单，就让李怀德意识到了杨厂长的不简单。之前的他，实在是有些轻敌了。也不对，应该说，是杨厂长故意示弱了，这才让他大意了。“李厂长，其实，也不用太着急！”“调令毕竟还没下来嘛！”“这期间，若是运作得当，未必不能取而代之。”林家福微微一笑，“再说了，说是要建分厂，可这分厂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建好的，时间还早着呢！”“什么意思？”李怀德听林家福这么说，不由眼前一亮，总觉得林家福这番话是话里有话。林家福只是笑笑，道：“李厂长，在事情没成定局之前，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