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潮，起起落落。闫埠贵现在是真的有些飘了，当然，闫解成也是一样的。这爷儿俩，一脉相承！至于到底是谁先飘了，并不重要。或许在这爷儿俩看来，林家福的确是能干，有出息，但现在都比不过闫解成。毕竟，林家福的媳妇秦淮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来的，而闫解成的对象可是陶瓷厂的厂长闺女，将来有陶瓷厂的厂长照看着，闫解成的前程差不了。至于林家福，除非是脑子又好了。只是，这人的脑子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能恢复，可能是一辈子当个钳工的料了。“家福，话不能这么说！”“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多少年的邻居，解成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他要娶媳妇了，你帮一帮，多好！”“以后，解成两口子也住在四合院里，都是熟人，多好！”连续两个多好，听得林家福挺无语的。老闫同志，是真的有点想多了啊！“二大爷，你想的挺好，问题是，人家解成对象是不是乐意住咱们四合院呢？”“这要是人家有自己的盘算呢？”“二大爷，这事儿，一则是我真的帮不了，您啊，还是别跟我使劲。二则，您啊，最好是跟解成和他对象好好谈谈，别你这边剃头担子一头热，回头啊，好心办了坏事，反倒是招人嫌弃了！”虽然不知道闫解成他对象是怎么想的，但自古以来婆媳矛盾是个坑。闫解成是家里的老大，孙向红嫁了他，那就是老闫家的长媳，上面一个婆婆，这要是住得近了，遇到拎得清的，那么，你好我好。可要是遇到了拎不清的，那真的是烦不胜烦。杨瑞华对儿媳妇怎样？林家福还真没注意过剧情里杨瑞华跟于莉的相处，好像也没这么演绎。不过，就凭老闫家的抠门还有算计，估计相处不会很愉快。就是不知道孙向红了解这些不！闫埠贵没想到林家福对于他的请托，是一点不接招。从心而论，他是真的希望大儿子跟儿媳妇能住近点，如此也能有个照应，当然，这个照应主要是闫解成两口子照应他们。这两年，闫埠贵自己也感觉自己苍老的有点快，迫切地需要有人帮他承担一下家里的负担。可若是闫解成娶了媳妇儿就不管家里，那他可咋整？“家福，这事儿真的不能办？”闫埠贵有点急了。林家福苦笑，道：“二大爷，你可以去轧钢厂问问，这事儿你问我没用，我就一个钳工，两年多没在京城，轧钢厂后勤的人都换了不少，我是真不成，帮不了您！”这事儿真的不能干！说不好听点儿，干这种事情，就是典型的吃里扒外。作为轧钢厂的一员，林家福首先应该考虑的是轧钢厂的人，然后再是别的人。往厂子里安排人，这是另一回事，这是各凭本事。但你将轧钢厂工人该有的好处弄给了外人，这就是典型的吃里扒外，一旦爆出来，整个厂子里的工人都会对你有意见。千万别小看了这点意见，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为了别人的事情，让自己处在麻烦之中，太蠢！所以，不管闫埠贵咋说，这个事情，林家福都不可能帮忙。“家福，你不是跟你们杨厂长、李副厂长关系都挺好的吗？”“二大爷，您这又是听谁说的？”林家福摇摇头，“算了，甭管您听谁说的，这都不靠谱。我不跟您说了，您忙着，我先回了！”林家福说完，径直离开。闫埠贵看着林家福离去的背影，还在心里打着小算盘。他倒是没有自作聪明地打着林家福的名义往轧钢厂跑，毕竟，如果不能说通林家福帮忙，这种事情瞒不了人的。至于林家福说的话，闫埠贵只信了一半。林家福回了东跨院，看秦淮茹正在忙着收衣服，也跟着过去帮忙。几个孩子正在跟狗子们耍，虽然天儿冷了，他们穿的衣服多了，但并不妨碍他们在院子里疯玩儿。帮着秦淮茹收衣服的时候，林家福就在想，等几个孩子再大点就好了，上了学，自然有老师管着。只是，林家福忘了，如今带着小家伙们疯玩的正是已经上了学的大女儿林晓旭。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老祖宗的话，可都是有道理的。没道理的话，也传不下来。当然，有些话可能传着传着就变味儿了。收了衣服，秦淮茹去做饭，林家福则喊几个孩子赶紧去洗手，本来是想着喊他们跟他一起折叠衣服，结果看到他们身上脏兮兮的样子，林家福只能改了主意。这要是让他们帮忙，刚洗好的衣服，怕是又要重新洗。“或许，可以弄一台洗衣机出来！”这个时间点，国内已经有了自己造的洗衣机，但都是供应的宾馆之类的地方，普通人可用不上。林家福正想着这事儿，结果屋里的电灯泡忽然一闪，灭了。好嘛，停电了！屋里有点黑，林家福想要弄洗衣机的心思也就淡了。这供电都是个问题，林家福觉得还是不折腾的好。万一再折腾出点什么事情来，他怕不是要哭死。所以，只能让秦淮茹再辛苦一点时间了。林家福这边点上油灯，速度飞快地将衣服折叠好，放进衣柜里。院子里，小家伙们又玩了起来，跳皮筋呢！林家福也过去显摆了两下，然后就去了厨房，帮秦淮茹做晚饭。停了电，不知道啥时候来电，还是赶紧把饭做好，吃了饭，睡觉。好吧，即便是有电，但这个念头依旧是缺少各种的娱乐活动，饭后稍微休息会儿，大部分人都是赶紧上床睡觉的。“晚上吃什么？”“白菜豆腐炖粉条！”秦淮茹望了林家福一眼，小声回应。当然，菜里是有肉的。自打林家福回来，隔三差五给家里弄点肉回来，有时候弄点罐头什么的，反正就是每天都能见点荤腥。这日子，可是太好了。秦淮茹对现在的生活，可是太满意了。果然，家里就得有个能顶门立户的男人！林家福出差的这两年，秦淮茹手里有钱，可在那个时候，有钱没关系，也是买不到好东西的。至于去黑市？秦淮茹哪儿敢啊？她一个女同志，遇到什么事情，钱没了还不算啥，可能连命都会丢了。黑市，既然带个黑字，真以为里面秩序井然啊？即便是黑市里面没什么，但出了黑市呢？之前不就出了一件事情吗？但秦淮茹并不知道，那次的黑市出事儿，幕后黑手就是她男人。反正那事儿之后，秦淮茹对黑市是敬而远之的。如今，林家福回来，家里的生活质量直接上了一个大台阶。吃过晚饭，几个孩子被赶去睡觉。秦淮茹跟林家福也是早早躺下说话，林家福自然而然地说起了闫埠贵拜托他的事情。结果，秦淮茹听了林家福的话，顿时一声惊呼，小声道：“家福哥，我忘了跟你说了，赵哥、陈哥还有李萍姐他们走的时候，把他们的房子的契书都留给了我！”“啥？”林家福听到这话，很懵逼。秦淮茹连忙把事情说了个明白。赵立山、陈芒种他们调走之前，都是把四合院的房子变成了他们的私房，而在离开之前，这房子也没买，而是把产权文书放在了秦淮茹这里，还写了赠予文书。“他们这是干啥去了？”房子可不是什么小物件，而且赵立山、陈芒种他们的房子，可都是经过一番改造修缮，非常宜居。林家福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该不会是去执行什么危险性很高的任务了吧？可是，没道理啊！
赵立山、陈芒种跟王珊还说得过去，可陈芒种的媳妇儿林子衿就是普通人啊，她还有家人在京城，这房子留给家里人不行吗？至于李萍，这姐姐的身体因为上次的伤势，已经不可能执行什么任务，她能被调去哪儿？“不知道，李萍姐说，任务保密，说是可能要好几年才能回来，也可能十几年，房子丢这儿说不定就败坏了！”当秦淮茹说出这句话，林家福就不吭声了。他大概能猜到一点了。这一趟去西北出差，那里不但有各种的科研人员，还有安保人员。不单单是科研人员要隐姓埋名，那些在执行安保的战士，轻易也不会离开。赵立山他们大概率也是去了类似的地方。这个年代，很多人都是这样，默默无名地付出。很多年后，有些人的名字可以得到解封，但有些人却本就默默无名，他们如同这芸芸众生一样，来去无名。但他们的牺牲，他们的付出，却是实实在在的。林家福的心里很不好受。跟他们一比，自己委实是有些自私了。但林家福也清楚，现在他心里的这份堵塞只是暂时的。他终究是做不到像这一代人这么无私，不计较一切。这一代的人，心里都有信仰。林家福生在这个年代，长在这个年代，但他的思想却不够纯粹，因为他带着后世几十年后的思想。最初的时候，他也有一腔热血，但这一腔热血在一次次的不公中，终于消磨殆尽。现在的他，依旧是对这一代人充满敬意，但他自己却已经无法融入其中。“这事儿，我再想想！”林家福一时间也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一切。赵立山他们把房子赠予了秦淮茹，这事儿并没有在四合院传开，若是传开了，自家就别想清静了。若是闫埠贵跑去轧钢厂打听这房子的事情，那么，这事儿也就瞒不住了！“家福哥，我是不是不该收下这些房子？”“可是，他们一直到走的时候，才把这一切告诉我！”“李萍姐还说，房子就当是给晓旭的礼物了！”秦淮茹感觉林家福的情绪不大对，只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她当时的想法时，帮赵立山他们先照看着房子，等他们以后回来，房子还能好好的，再还给他们的。可这个时候，这么说的话，倒像是在给自己开脱。林家福轻轻搂了搂秦淮茹，道：“这事儿不是你的错。”“我就是在想赵哥他们，他们这一走，可能真的要好长时间都不能回来，这房子也不可能一直空着！”若是房子空久了，不说四合院里的人谁有想法，街道那边也会出面。房子，林家福肯定是不会收的。但要怎么安置这些房子，他真的是还没想好。秦淮茹小声道：“二大爷打上了陈哥房子的主意，那房子现在空着，他不会真的去轧钢厂打听吧？”“这个，不好说！”林家福要早知道这个情况，绝对不会建议闫埠贵去轧钢厂打听消息，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对！也不能算晚！林家福忽然就有了主意，朗声道：“这事儿，我有主意了，二大爷那边，没啥事儿了！”“真的？”“比金子还真！”林家福的确是有了主意。闫埠贵盯上那两间倒座房，无非是因为陈芒种走了，他以为房子还是属于轧钢厂。可若是房子早就已经有主了，闫埠贵即便是再眼红，也只能收手。除非，闫埠贵想要跟林家福彻底撕破脸。这些日子，闫埠贵跟闫解成都有些飘，正好也可以借这个事情让这爷儿俩知道，锅是铁打的，人是不能飘的。……第二天一早，林家福起来时，秦淮茹已经把早饭做好了。小家伙们也都爬了起来，正在排着队洗漱。林家福仗着身高胳膊长，果断插了个队。吃过早饭，林家福推着车子出门，在前院碰到闫埠贵，闫埠贵又说起了昨天的事儿。“二大爷，这事儿，我昨儿跟秦淮茹说了下，我才知道，陈哥他们并没有把房子退还给轧钢厂，这房子，他们在改造修缮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私房。”“您啊，还是别打他们房子的主意了！”“……”闫埠贵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他呆呆地看着林家福走远，走出四合院，半晌才回过神来，转身就冲回了屋里。“瑞华，不好了，出事儿了！”闫埠贵冲进家门，找到杨瑞华，把林家福说的情况说完，“这要是买不到那两间房，等解成娶了媳妇儿，怕不是要搬出去住才成了！”有过贾家的先例，四合院里的住户可都学乖了，儿子娶媳妇儿，是绝对不会再随随便便在家里隔出一个小小的房间就当婚房。这要是贾张氏当初把事情办的漂亮点，那么袁扶娣就是贾东旭的媳妇儿，贾家现在的日子指定红红火火，贾东旭也不至于人被挂在墙上。这反面教材在这里摆着，除非是有谁家嫌日子过太好，想要试试家破人亡的结果。“当家，那可咋办？”杨瑞华听了闫埠贵的话，也是脸色大变。上一次孙向红过来，她可是跟孙向红说了，等她嫁过来，就能住到那改造过的倒座房里。她还特意领着孙向红去看了那两间房，孙向红别提多满意了。可现在，事情办不成了！“我哪儿知道咋办？”闫埠贵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谁能想到这人都搬走了，房子居然还在手里呢！“当家，你说，能不能找林家福帮忙问问，陈芒种看着是个憨厚的，要知道咱们这情况，说不定就愿意帮一把呢！”杨瑞华忽然就有了想法。闫埠贵想了一会儿，小声道：“这林家福能知道陈芒种搬哪儿去了吗？”“万一要是联系不上呢？”“那，咱们再寻摸房子？”杨瑞华只能如此想。闫埠贵沉默了。这一片的大杂院不少，房子呢，肯定是有空着的，但出了他们四合院，他们跟闫解成之间可就疏远了。他还指望闫解成两口子能帮扶一下家里呢！“当家的，当务之急是让解成能娶到小孙，其他的事情，咱们可以以后想办法！”“这么好的儿媳妇，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杨瑞华这会儿倒是比闫埠贵还要精明。闫埠贵何尝不知道这么好的儿媳妇不能跑了？不单单是他们四合院，就算是周围的邻居，也都知道老闫家大小子谈了个对象是厂长的闺女。“行吧，我再到处看看！”闫埠贵也明白，事情只能暂且这样。他有看了杨瑞华一眼，道：“等这个休息日，你把这事儿跟小孙说说，听听她有什么想法！”“嗯，我知道了！”杨瑞华点点头，“你赶紧去学校吧，别等会儿迟到了！”“晚不了，我心里有数！”闫埠贵忽然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去整个二手的自行车，如此自家也算有个拿得出手的大件。这儿子谈了厂长闺女当对象，自家也不能太寒碜，不然的话，人家会说嘴。就是这二手自行车也不是很好寻摸。得注意着点了！虽然是院里的二大爷，但闫埠贵的工资比起刘海中跟易忠海，差了老大一截。再加上，他家里孩子多，花销也大，想要买一辆一手的自行车，也不是买不起，只是心疼啊。……林家福可没在意闫埠贵心里怎么想，更没关注闫埠贵会怎么应对这算盘落空的局面，他到了轧钢厂后，特别去了一趟后勤房管科。四合院的空房子还有多少是属于轧钢厂的，这事儿他得问问。目的呢，自然是给闫埠贵一点希望。他虽然不能帮他弄到房子，但至少会让闫埠贵知道他有没有希望弄到四合院里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