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三位管事大爷的话，林家福的脸色有点难看。“一大爷，你们这要求，我办不到！”拒绝是肯定的。升米恩，斗米仇！目前这九十五号院，还真没有哪家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事实上，在这灾荒的几年里，城里人的生活比农村要好很多。至少，城里的定量即便是减少，依旧是有的。再一个，城里人家多多少少都有些积蓄。这灾荒年才刚刚开始，定量只是减了一点点，哪儿就到了需要别人接济的地步？就像是剧情的闫家，为了能把日子过下去，闫家定量中的细粮都被换成了粗粮，确保一家人不至于饿肚子。“家福，做人不能光想着自个儿！”“咱们都是一个院里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如今，别人家有了困难，咱们有条件，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易忠海再次摆出了道德天尊的派头。林家福眯眼看向对方，没想到这七拐八绕之后，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后，易忠海还在这里整道德绑架这一套！“三大爷，我想问问，到底是谁家已经揭不开锅了？”“还有，咱们院里的住户，家家户户都是有工人的，厂里可没拖欠工资，粮本上的定量也都没有缺斤短两！”“你们能说说，怎么就有人家困难了？”林家福很清楚，这个口子不能开。四合院里的十几户人家，帮了这家，那么，其他的人家找来，他是帮还是不帮呢？现在帮了，以后要不要帮？灾荒年可是要持续三年之久，这么长的时间，林家福可没有本事一直帮衬。“家福，我不是这个意思！”易忠海听出林家福的语气不善，连忙解释，“我这不是寻思着，定量已经减少了，以后若是灾情不减，粮食持续减产的话，咱们的日子会更难！”“你不是能打猎吗？”“还有，你本身的工资也不低！”“三大爷，我凭自己的本事挣钱养家，咋听你的意思，我技术好，工资高，反倒是成了我的罪过呢！”林家福眼神不善地看着易忠海。易忠海瞬间不吱声了。他看得出来，林家福这是生气了，似乎也对他产生了某种特别的怨气。然而，易忠海并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儿说错了？做人，不就该这样的吗？远亲不如近邻啊！如今院里有些人家的日子难过，林家福有能力帮一把，为什么不帮一把呢？“家福，老易不是这意思！”“我们也不是这意思！”闫埠贵看出林家福有点恼怒了，连忙开口，试图缓和一下气氛。不管怎么说，他们这一趟过来，目的都是好的，是为了四合院的住户们谋福利。“家福，我们就是想着，你人面广，认识的人多，本身又有能力，帮一帮院里的人，将来大家都会承你的情！”“二大爷，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也帮不了！”面对闫埠贵，林家福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点。“我现在一个人要养护一家七口！”“我媳妇儿这才出了月子没多久，奶孩子营养得跟上吧！”“我这工资的确是高，但平均下来，我的工资真的高吗？”“我爸虽然也在上班，有工资，但他一个人也得养活一家七口！”“而这不算完，我爷爷奶奶都还健在，这养老钱要不要出？”“咱们谁都不知道这天灾什么时候结束，若是明年就结束，那么，这日子熬一熬也就过来了。”“可若是明年的粮食持续减产呢？”灾荒年期间，粮食持续减产，除此之外，跟北边老大哥的关系恶化，还债的日子，只会让日子更加难过。这个时候，大家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帮忙？帮不起，一点也帮不起！非亲非故的，他林家福可做不来圣母。林家福一声声的质问，让刘海中、易忠海跟闫埠贵都沉默了。“家福，这事儿是我们唐突了！”“对不住！”闫埠贵第一个回过神来，没跟刘海中跟易忠海商量，直接就跟林家福道歉。刘海中、易忠海见闫埠贵这么说了，虽然心里有些不乐意，却也明白，他们必须跟闫埠贵保持步调一致。不然的话，今儿这个事情，林家福若是记恨上他们，那么，他们早晚得倒霉。要知道，林家福虽然辈分比他们小了一辈儿，但林家福的本事可一点不比他们差。若是林家福没有出那一场意外，他们现在想要见林家福一面，都不容易。而即便是现在，林家福也是厂里的八级钳工，一身技术，是八级钳工里的绝对佼佼者。“家福，是我们考虑不周！”刘海中缓缓开口，“只是，如今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如果你有渠道弄到粮食，千万要记得咱们院里的人！”“一大爷，这个，您尽管放心！”林家福回答的十分肯定。若是院里真的有谁家日子过不下去了，林家福还是能，也愿意帮一把。但现在，这四合院里没有任何人家是真的需要帮忙。“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虽然没有达成最初的目的，但得了林家福的承诺，三人的目的算是初步达成。事实上，三人从一开始就没指望林家福能答应他们的要求。但这种事情，就跟做买卖一样，我开个价，你还个价，在讨价还价中，生意就做成了。在刘海中三人离开后，秦淮茹这才看向林家福，小声道：“一大爷他们这么轻易就走了？”“不然呢？”林家福呵呵一笑，“他们这次来，应该也就是来走个过场，并不指望我能答应什么，只是为后续的事情打个铺垫吧！”如果不是刘海中三人走得太快，林家福也想不到这三人只是来走个过场。这个过场呢，若是林家福答应了，他们算是意外收获。即便是林家福不答应，他们也达成了目的。林家福反问的那些问题，刘海中、易忠海跟闫埠贵真的就没有想到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果然，都是老狐狸呢！不过，林家福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算计的。灾荒年的日子难熬，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上。想要道德绑架他，窗户都没有。“你是说，他们以后还会来找你？”秦淮茹愕然地看向林家福，“那，他们岂不是打定主意要缠上咱们家？”“肯定的啊！”“他们是院里的管事大爷，要是真的有谁家日子过不下去了，他们不得管么？”“他们啊，这是想让我当冤大头呢！”厂里想搞技术革新，想用他的人情办事，林家福都不乐意，更何况是四合院里的三个管事大爷？
讲真，如果四合院里的人家对他有什么恩情，他肯定会尽自己所能帮一把。但很不幸，并没有。当初林家跟贾家闹别扭，院里的人也没几户人家公开站队他们林家，而是更乐于和稀泥，两不得罪。老话说，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以前的时候，院里的人谨守本分。如今，林家福同样谨守本分，大家谁也不欠谁的。“家福哥，可要是三位管事大爷开全院大会，咱们怎么办？”“呵呵，他们不敢！”开全院大会来道德绑架自己，除非刘海中他们不想在轧钢厂混了。而且，刘海中可是锻工。林国梁是锻工车间主任，刘海中就在林国梁的手下讨生活，真要是刘海中把事情做太绝，不用林家福做点什么，林国梁都会先给他穿小鞋。至于易忠海，跟林家福一样是钳工，但在钳工这个行当，他是最顶尖的。林家福要给易忠海穿小鞋，也是很容易的。最后就是闫埠贵，林家福虽然不能直接影响到他，但老闫同志家里人口多，灾荒年期间，日子过的绝对很难。林家福有能力拉他一把，闫埠贵除非是傻了，否则不会跟林家福正面撕破脸的。“家福哥，万一呢？”秦淮茹还是有些担心。来到四合院这么长时间，秦淮茹对四合院里的人可是也有相当深的了解了。这院里的人，可是都很贪婪的。“这倒是个问题！”林家福听了秦淮茹的话，还真的是愣了一下。这世上的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还是不能太过掉以轻心。想想历史上，牛掰如关二爷，也大意失荆州呢！“我再好好想想！”林家福把秦淮茹的话听了进去，觉得这事儿还是得先下手为强。抢占了先机，那么，就可以见招拆招，而不至于被动出招。……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林家福特意去找了老父亲林国梁，跟他说了下刘海中他们做的事情，顺带询问一下林国梁有什么好的应对之法。林国梁听完了林家福说的情况，眉头微微皱起，道：“这个事情还真的不大好办！”“人一旦饿极了，就不能再用常理来判断！”听到林国梁的话，林家福不由想起了后世某部清宫剧中大贪官和珅的一番言语。“这快饿死的人，那就已经不再是人，而是畜生！”当然，在四九城，并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吧，那种饿肚子的感觉依旧会有。那个时候，四合院里的人为了填饱肚子，必然也会变一副面孔。可惜的是，林家福看过的四合院剧情直接跳过了这一段岁月，林家福也不清楚在这灾荒年的四合院里，发生过些什么。“爸，那你觉得，刘海中他们会开全院大会逼我搞粮食吗？”“他们可能不会，但院里的人会！”“真到了饿肚子的时候，管事大爷就是个摆设！”“你啊，可别掉以轻心！”“说不得，到时候你还真的得想办法弄点粮食回去才行！”林国梁经历的事情比林家福要多，他对人性的认知更在林家福之上。林家福听了老父亲的一番言语，心里已经有了成算。他其实也清楚，真到了饿肚子的时候，他不可能也不会真的就一毛不拔。但这种事情怎么做，却是有讲究的。“爸，我懂了！”“对了，咱家的粮食还够吃么？”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林家寿、林家康正是能吃的年龄，单靠粮本上的定量，根本不够这两个小子吃饱。“还有很多呢！”林国梁笑了笑，“幸好你当初让我们准备的早，加上每个月的定量，坚持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听到林国梁的话，林家福也笑了。一年半载，这哪儿够？这一场大灾荒，可是持续了三年。即便是灾荒过去，但要回复供给，是需要时间来慢慢恢复的。“爸，你们也不用太节省，老三、老四正是长身体的年龄，该吃就吃，不够了你跟我说，我有渠道能弄到粮食！”“放心，我懂的！”林国梁知道自己这好大儿的本事，自然不会跟他客气。再说了，林家福是做大哥的，帮着他们照顾一下弟弟妹妹，合情合理，根本不需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爸，你在车间的时候，多注意下刘海中。”“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林国梁呵呵一笑。刘海中在四合院做管事一大爷，目前又有点想要从自家好大儿那里弄好吃的感觉，林国梁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傍晚放工，林家福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奔市场。如今这个时候，任何吃的，都是可以入手的。当然，价格肯定比平时要高不少。林家福的运气不错，在市场上遇到了一个来卖老母鸡的婶子，林家福花了足足五块钱，才拿下了这只老母鸡。而在往常的时候，这种老母鸡，也就是一两块钱。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能买到一只老母鸡，可不容易。秦淮茹正在奶孩子，保证充足的营养补充，十分必要。再者，家里的孩子们也得时不时地吃点油水，这样才不会在儿时因为缺了营养对身体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这为人父母，不容易啊！不过，这一只老母鸡，并不是林家独享。赵立山、陈芒种跟林家福三人都出了钱。当林家福提着老母鸡回到四合院，闫埠贵守在门口，瞧见这一幕，眼睛都有些红了。“家福，你这哪儿买的？”“朝阳市场！”林家福笑了笑，没有跟闫埠贵多讲。跟着林家福一起回来的赵立山跟陈芒种则是各回各家，只等林家福炖好了鸡然后吃现成的。无他，不管是赵立山媳妇王珊，还是陈芒种媳妇林子衿，厨艺都不如秦淮茹出色。事实上，这一只老母鸡是要四家分的。李萍那边，有什么好吃的，秦淮茹都会分她一份。“真希望这灾年早点过去！”炖鸡的时候，秦淮茹感慨万千。这要是灾年过去了，地里的收成好些，村里人也能多养几只鸡。对于秦淮茹的这个想法，林家福只能说，还是想太美。等到风起，村里每户人家养鸡的数量都是有限制的，不是你想多养就能多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