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两个厂子合并，作为领导，总是要详细了解一下要了解工人的水平，最好的办法就是工级考核。不然的话吗，难免有人藏着掖着。而工级出来了，你总不能跟人说，这次的工级考核不作数，得等到开年春天才算吧。最重要的是，这是一次让杨厂长收拢人心的好机会。两个厂子合并，轧钢厂这边还好说，但另一个被并入轧钢厂的厂子，要收拢人心，不是单靠说漂亮话就好使的。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实打实的收入！这个年代，虽然是火红的年代，但即便是如此，收入的增加，依旧是最能打动人心的。当然，这种话是不能直接说出口的。得自己去领悟！林家福这边才开口说工级考核，杨厂长先是一愣，但只是稍稍想了下，就明白这工级考核是一个对他很有利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提出工级考核的人是林家福。林家福的技术水平，上面都是挂了名的。杨厂长在林家福回归轧钢厂的时候，可是被特别提醒过，对于林家福的一些建议，要多听一听。虽然林家福失忆了，但只是丢失了部分记忆，而不是人变傻了。所以，林家福现如今依旧是人才，只是回到了起点。在很多人看来，林家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弄出了什么好东西。这也是为什么李萍始终作为林家福的保卫存在，即便是在林家福失忆、处于人生低谷期，依旧没有将李萍调离，就是因为这一点。恰恰是因为这个，林家福才会在之前的袭击中保住小命。不过，有一点让林家福疑惑的是，但是在厂子里袭击他的人，是奔着要他命来的。可后来在路上劫持他们的那一批人，明明有机会干掉他们，却没有这么做。你就说这事儿奇怪不？可惜，李正平后续什么都没查到。林家福感觉这两伙人，可能都不是同一个来路。可惜，线索断了，根本没办法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依旧是有人躲在暗处盯着他，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给他来一枪。这的确是一个巨大的安全隐患！但同时，对林家福来讲，这又是一道护身符。当风暴来临，任谁想要找他的茬，都得好好掂量一番，毕竟，他可是随时处于危险之中的有功之臣。你说我没功劳？我要没功劳，至于被一次次的袭击吗？杨厂长短暂的思考了下，就把这次的工级考核交给了林家福负责。毕竟他现在兼着技术培训学校教导主任的活儿，工级考核，跟这个也算是有些关联。“杨厂长，你就放心吧，我回去就制定考核章程！”林家福并不觉得杨厂长这甩手掌柜当的不地道。这才是正常的领导，该有的做派。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至于领导，只需要总揽大局就好。遇到不懂的事情，一定要询问相关的专业人士，最忌自以为是。就如之前的时候，杨厂长但凡是征求一下一线工人的意见，也不至于把厂里大半的高级工给抽调出去。林家福的效率很高。他没有回转钳工车间，而是回了技术培训学校的办公室，起草了一份通知，让人送去了宣传科。正式的文件通知，贴到通告栏。同时，厂里的广播也将这一次提前的工级考核进行了全厂通报。对于有准备的人来讲，这是一次机会。而对于那些吊儿郎当的人来讲，这是一次意想不到的突然袭击。他们都想着等过了年，然后再临阵冲刺一把，能提高工级，便是运气，不能提高，那就继续混日子。如今，这忽然提前的工级考核，自然是引起了这帮人的不满意。只是没等他们闹腾起来，就被周围的工人给镇压了。平时不努力，临时抱佛脚？谁管你啊！林家福将工级考核的时间定在下周，也算是给了这些人一点缓冲时间，虽然注定是烂泥，但没准儿就有人想要来一出浪子回头呢！工级考核的消息传开，刘海中跟易忠海都是斗志昂扬。两人都想要冲击一下更高一级的工级。尤其是刘海中，更是卯足了劲，他因为之前报名又反悔的事情，在杨厂长那边可是留下了一个很不好的印象。他现在是特别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至少成为七级锻工，那他在锻工车间，可就算得上是相当出色的那一列了。他在杨厂长心里留下的坏印象也会因此被改变。而易忠海则是想要给两个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现在的他，这心思已经不在别的人身上，全都在收养的爱华、援朝姐弟俩身上。这奋斗的动力，那是直接拉满。消息传回四合院，便是对贾东旭不抱什么期待的贾张氏，也是动了心思。“东旭啊，你这回要不要去试一试？”“这做钳工，工资可是比你现在打扫卫生，要多不少啊！”作为伤了胳膊的半残人士，贾东旭被鉴定为无法继续从事钳工工作，所以厂里才会给他换了工作岗位。但现在呢，贾张氏对贾东旭的工资很不满意。贾家的日子，那是一天不如一天。她别说存养老钱，就算是要维持她的止疼片都很难。棒梗一天天大了，吃的，穿的，还有上学，都是需要钱的。贾东旭现在这工资，是真的不够用。“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听到贾张氏的话，贾东旭直接怼了回去。“我这胳膊是什么情况，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要真的想让我赶紧死，你就直说！”贾东旭何尝不想多挣钱？可问题是，没机会了。他的胳膊虽然已经伤愈，但力气比之前，差了不少。他现在打扫卫生，有时候都觉得有些吃力。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去当钳工？这不是去挣钱，这是嫌命长，想要去早点投胎。贾张氏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简单的提议，就让贾东旭勃然动怒，也是有些生气。毕竟，她是当妈的。这做儿子的跟当妈的这般说话，哪儿还有一点的孝道？诚然，母子俩之间的情分已经很淡，贾张氏也对贾东旭不抱什么期待，可每过一段时间，贾张氏难免会有些想法。生活的不如意，总要找个来承担她的怨气。棒梗是她的宝贝孙，肯定不能来当这个人。“你吼什么吼？”“我就是说一下，不行就不行，说什么死不死的？”“我是你妈，我能盼着你去死吗？”“你就知道戳我的心，你个不孝的东西！”
贾张氏双手一拍腿，就准备开始哭嚎。“够了！”贾东旭又是一声吼，“你除了这么闹腾，你还能干什么？”“当初，我爹就是被你这样闹没的！”“现在是不是也得把我闹没？”“行啊，我听你的，马上就去报名钳工考核，也好早点下去陪我爹！”摊上这么一个妈，贾东旭真的是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从小到大，他妈除了给他拖后腿，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帮助。为什么他就这么倒霉呢？贾东旭想不通。别人的父母，都是想方设法让自己的孩子更好，日子更痛快，可他这个妈，简直就是见不得他好！“我倒要看看，我死了，你能过上什么好日子！”贾东旭越想越气。他，真的是不想活了！太累了！太折腾了！贾张氏看到贾东旭这个样子，心里也是有些发慌。“东旭，你别这样！”“妈错了！”贾张氏赶忙认错。她还没昏了头。现在的她，根本不可能一个人把这个家拉扯着走，若是儿子真的没了，那她就得去累死累活来养活孙子。儿子虽然挣得不多，但至少还有的挣，至少能把这个家勉强拖着走。“东旭，你千万别想不开！”“这次也是我想岔了，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咋就这么较真呢？”贾张氏只能跟贾东旭认错。当妈的跟当儿子的认错，贾张氏觉得委屈，越发觉得这个儿子是靠不住的。她以后要过什么日子，得看孙子，她得好饱培养孙子。要让孙子心里对她这个奶奶，百依百顺。“东旭啊，咱们好好过日子，行不？”“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妈就是看着你这个当清洁工，委屈了！”“妈不是对你有什么不好的算计啊！”贾张氏跟贾东旭解释着，生怕贾东旭不信她的话，万一贾东旭真的跑去参与钳工的工级考核，在考核中出了什么岔子，那他们贾家的天可就彻底塌了！她有什么错吗？她只是想家里的日子能好过一点，为什么这儿子就这么大的怨气？果然，这个儿子是指望不上的。贾张氏虽然妥协了，但是吧，心里同样是对贾东旭产生了老大的怨气。这两人，真不愧是母子俩，思维是相当的一致。都是自私自利的性子，遇到什么事情，首先考虑的就是自身的利益。“妈，我现在都这样了！”“这辈子，也都这样了！”“你要是嫌弃我挣的钱不够，那你自己想办法回村里找点粮食出来，不然的话，咱们就只能过这样的日子，你要再整这些，我真的死给你看！”贾东旭是真的很想摆脱贾张氏，可问题是，做不到啊！哪怕是如今改朝换代了，但孝道这东西，永远都会在这里摆着。只要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他妈的事情，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他这辈子可就彻底玩儿完了。活着，真的是太累了！有些时候，他都在想，是不是应该早死早投胎。贾东旭的话，说的是冷冰冰的。贾张氏注意到这个情况，也是真的被吓到了。她不明白这个儿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她也是为了这个家，就是提了一嘴，咋就要死要活的，她是他妈，她还能害他吗？这个不孝的东西！贾张氏心里对贾东旭诸多不满，但嘴上却也不敢继续跟贾东旭唱反调。……随着工级考核的消息传开，轧钢厂的气氛都跟着变了很多。绝大部分工人的工作劲头都很大，抓紧时间提升自己的技术，等待即将到来的工级考核。毕竟，工级考核是跟收入挂钩的。如果这种时候都不上心，那么，什么时候上心？林家福大部分时间都没在钳工车间，而是各个车间溜达，乍一看跟街溜子一样，但事实上呢，林家福在观察各个车间的情况。甚至，他还专门跑了一趟郊外的分厂。这一次的工级考核，分厂的工人同样要参与其中。只是，相比轧钢厂的工人来讲，分厂这边明显是差了点火候。毕竟在之前的时候，林家福可专门对轧钢厂的工人进行了专项培训，找了老师傅们传授经验，而他在旁边查漏补缺。说句公道话，这次突然而至的工级考核，对分厂的工人来讲，并不公平。林家福去分厂转了一圈，只是大概瞧了下，便明白这一次的工级考核，分厂这边能晋升的人不多。回转轧钢厂后，林家福就把这个情况跟杨厂长讲了下。“厂长，我觉得，分厂这边，可能年后的工级考核，还得来一次！”“不然的话，分厂工人可能会闹出些事情！”林家福不是在危言耸听。相比轧钢厂这边积极向上的良好心态，分厂那边真的是问题大了。林家福甚至感觉，上面决定将两个厂子合并，并不是单纯地为了增强轧钢厂的实力，更多的，可能还是为了解决分厂的这个弊端。“详细说说！”杨厂长对林家福的话，还是认可的。虽然嫉妒林家福的能耐，但他也得承认林家福的本事。“杨厂长，具体的，您去分厂走一趟，多看看，跟分厂的工人聊聊，自然就知道了！”“我这边看到的情况，跟你自己去了解的，总是存在差异的！”林家福没有跟杨厂长多讲。同样的事情，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结果也是不同的。正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我知道了，我回头就去分厂转转！”分厂那边，杨厂长去过一趟，毕竟两个厂子变成了一个厂子，都归他管。只是，轧钢厂这边的扩建还没完成，分厂的人跟机器还没办法迁过来，只能暂时留在郊外，他过去，也就是简单转了转。分厂那边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杨厂长也只是了解了下纸面上的信息。但纸面上的信息，跟实际的情况，难免存在些出入。“厂长，您最好啊，悄悄去！”林家福建议杨厂长来一回微服私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