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我可就救不了你！”林家福看到傻柱跑过来，撒丫子跑路。在他看来，傻柱这纯粹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许大茂可不是什么好鸟。傻柱把许大茂说出来，这不是纯粹地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不过，傻柱追着林家福跑了，却是把袁扶娣给坑了。袁扶娣心里给傻柱记了一笔，却又不好直接拆傻柱的台，只能说自己对许大茂不是很熟悉，表示这事儿找她真的没啥用。于是，这帮妇女同志就把主意打到了宋爱华的身上。宋爱华知道许家是什么人，面对乡亲们的询问，倒是没有隐瞒，将她了解的情况讲了一遍。“这许家人的眼光有点高！”“一般人间的闺女，他们大概是瞧不上的。”“人家父子俩都是放映员，厉害着呢！”随着宋爱华的这一番言语，众人总算是不再对许大茂抱有什么想法。其实多数人都明白，这农村的闺女想要嫁到城里，没个好颜色是不可能的。可即便是有好颜色，也不是一定能嫁去城里，毕竟城里好颜色的闺女，可是比农村要多的多。不说别的，单单是农村的姑娘下地干活儿，这整天风吹日晒的，光是长相就很难比得过城里的闺女。只是，即便是如此，依旧是有人抱着幻想。若是闺女能嫁到城里，那么，不单单是闺女以后能过上好日子，就是自家也多多少少能跟着沾点儿光。可惜，这事儿真的是很讲运气。林家泰的婚宴酒席上，到后来，成了一帮妇女同志们交流的盛会。到后来，袁扶娣的娘家知道袁扶娣日子如今过得是真好，却也没办法改变什么。袁扶娣可不是好拿捏的。最重要的是，傻柱站在袁扶娣的身后，袁家人若是上门闹事，等待他们的可不是什么亲戚家的纠纷闹剧，而是派出所的公安。惹不起啊！……林家泰成了家，有了新房子，林家在四合院的两间房，再度空了下来。这一回，都不用林家福主动去找另一个在轧钢厂上班的堂弟林家安，林家安自己就主动找到了林家福。“你才刚刚十九，你着啥急？”林家福瞅着林家安，也是挺无语的。林家安翻了个白眼，道：“家福哥，年龄不是问题，关键是，好姑娘不等人啊！”“……”林家福忒无语，只能冲着这个堂弟竖起大拇指，道：“真有你的！”“家福哥，这可真不是我的本意，都是我妈非要让我来的！”林家安觉得自己还是需要解释一下的。林家福白了他一眼，道：“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当然，这话纯粹是逗林家安玩儿的。对于林家安的话，林家福是丝毫不怀疑的。因为这种事情，还真的就是三婶柳麦子干得出来的。“家安，你现在工作怎么样？”“挺好的啊，轻松自在！”林家安选择做了采购员，每个月只要完成定量任务，具体每天做什么，还真的是很清闲。林家福瞧见林家安这悠哉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家安，你这样，娶了媳妇儿，能养家糊口么？”“你要知道，一旦成了家，有了孩子，这生活就完全不一样了！”林家安作为采购员，工资并不高。虽然这采购员到处跑，时不时地会有点外快，但林家安的这个生活态度，真的是让林家福看得有些着急。“家福哥，我懂的！”林家安嘿嘿一笑，“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找个跟我一样有工作的媳妇，两个人挣钱，这日子肯定能过的不差。”“你倒是想得周到！”“算了，随便你吧！”林家福不是没跟林家安说过这其中的道理，但有些道理，你说一千道一万，没点亲身经历，当事人是不会当回事的。林家安入住四合院后，依旧是过得很潇洒。院里的妇女同志也没少跟他唠，但唠过了就过了，并没有谁说要给他介绍对象。这可把林家安给郁闷到了。当初林家泰搬进来没多久，就有人要他介绍对象，而且直接就成了。咋轮到他，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家福哥，是不是咱们这房子的好运已经被你们给消耗完了啊？”林家安找到林家福，心情颇为消沉。林家福当时就笑了，道：“家安，你难道就没想过这可能是你个人的原因吗？”“我个人的原因？”“对啊！”林家福呵呵笑，“淮安是厨师，在市局上班，工资也不低，平时还能在外面接点私活。”“你家泰哥如今可是四级钳工，一个月工资五十多，等慢慢的工级提上去，工资还会加！”“你呢？”林家福这一句“你呢”直接把林家安给问自闭了。他是采购员，一个月工资加补贴三十露头，偶尔自己弄点东西，收入也没增加多少。关键是他这工作抽烟、喝酒都不少，每个月这个人情往来也是一笔支出。“现在，懂了不？”林家福冲着林家安挑了挑眉，抬手在他的额头点了点。林家安哭笑不得地看着林家福，道：“家福哥，那我咋办啊？难道要我现在换工作？”“就算是换工作，我也要从头学起，学徒工，一个月十四块，我岂不是更别想找对象了！”这会儿的林家安想哭。当初进厂的时候，为了能轻松点，他选了采购员的活儿，后来也的确是轻松了，每天悠哉地上下班。哪曾想到现在，这娶媳妇竟成了难题。“换工作倒是不至于！”林家福微微一笑，“不管你干啥，你都得努力！”“你做采购员，也不是不能挣钱。”“端看你怎么做！”“家福哥，你不会是想要我投机倒把吧？”林家安瞪大眼睛，觉得林家福不至于让他干这种事情。林家福直接敲了他脑袋瓜子一下，道：“谁让你投机倒把的？”“你外出采购，就没有人让你帮着带什么东西么？”“有啊！”“这不就是你挣钱的渠道么？”
“你帮厂里采购，该是什么价钱就是什么价钱，当你帮私人购买，对方不至于让你白忙活一场吧！”“当然不会，他们一般会给我塞包烟，送瓶酒什么的！”林家安很自然地道明他帮一般人采购的行情。林家福听他这么说，就是一声叹息，道：“你上班这么长时间，该不会一直都这样吧？”“对啊！”“大家都是一个厂子里的同事，我总不能收人家钱吧？”“还是说，我收东西一个家，给他们是另一个价，那我这算什么？”“要是被人知道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林家安理直气壮地开口。林家福长叹一声，服了。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个堂弟居然还有这样的一副圣人心肠。“家安，你是这个！”林家福冲着林家福竖起大拇指，“你继续这样搞下去，我相信，将来啊，那些人指定得给你塑金身，早晚三炷香供奉！”“家福哥，我做错了？”林家安不是听不出好赖话的人，听到林家福这么说，他就明白，林家福对他的做法很不赞同。林家福悠然一叹，道：“家安，你该知道，升米恩斗米仇的说法。”“现在，物资还算充足，这些人找到你，给你一点蝇头小利，你就能帮他们把东西买回来。”“等到那天物资不充裕了，他们再找到你，你怎么办？”“还有，这些人现在找你买东西，是不是连烟酒都很少给你准备了？”“是，是的！”林家安的表情有点尴尬。他其实也觉得有些人做事不地道，但他又抹不开面子。林家福抬手拍了拍林家安的肩膀，道：“这样，从明天开始，不管是谁找你帮忙买东西，你都拒绝。”“家福哥，都拒绝啊？”“对，都拒绝！”林家福很肯定地给出回答，“至于理由，你就说没时间，就说最近忙着相亲，没时间做这些额外的活儿！”“家福哥，这有什么意义么？”“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林家福也不想跟林家安解释太多，没有这个必要。毕竟，只要林家安开始拒绝帮那些人带东西，后续的发展，林家安亲身就能体验到了。……仅仅是一周时间，林家安就发现了周围人的变化。曾经见了他都笑呵呵的人，如今见了他，多数都是板着脸的。林家安因为之前被林家福提点过，倒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但心里却明白，这些人不能深交。以后，若无必要，甚至都没有跟这些人打交道的必要。当然，也有人对待林家安的态度没什么变化，依旧是每天笑呵呵的，甚至还会帮着林家安出主意，告诉他怎么跟对象相处。林家安对这些人的建议，虚心接受。他虽然还没对象，但并不妨碍他现在积累点经验。等将来有了对象，这些建议都是可以试一试的。“家福哥，我这啥时候才能变一变啊？”半个月后，林家安找到了林家福。林家福白了他一眼，道：“变什么变？你就继续这样保持下去！”“别想着再当老好人，有这时间，有这精力，你呢，就到处转转，跟各个村子里的人把关系好好处一处。”“磨刀不误砍柴工！”“家福哥，我跟这个村里的关系都不差，这一点，真不是我吹！”“要是村里有什么好东西，他们都会愿意卖给我的！”说起这些事儿，林家安可是信心十足。林家福瞥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高兴太早了？”“同样的东西，若是有人给高价，你觉得人家会留给你么？”“那肯定不能啊！”林家福不以为意地开口，“我也不能挡着乡亲们挣钱吧！”“我特么的……”林家福真不知道林家安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采购员，到底捣鼓了些什么，学到了些什么。“家福哥，你咋又急呢？”林家安觉得林家福的反应似乎有点大。林家福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努力控制了自己脾气爆发，道：“同样的东西，如果你只比别人低一分两分，你觉得会有人愿意留给你么？”“这个，不好说，以前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家安啊，这事儿，你得多想想！”“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东西足够，价钱上不会有太大的差异，那么，关系如何，也就决定了东西最终属于谁。”“你要是不能形成稳固的供应链，那么，我建议你现在就换个工作，钳工、焊工、锻工、哪怕是去食堂学厨，也比你继续当采购员要好得多！”如今是五五年了，距离灾荒年已经很近了。到那时，采购员的压力可是真的很大。而且，采购员外出采购的危险系数也会大幅度提升。这人吧，饿极了，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采购员随身带着钱款外出，回来的时候，要么带着物资，要么带着钱款，一旦被盯上，结果可不会好到哪儿去。林家福是真的不想林家安出什么岔子。“家福哥，你的意思我懂了，这个是不是就叫做居安思危？”“少给我拽成语！”林家福虽然很满意于林家安的通透，但这家伙虽然脑子转的快，但太天真了啊。“你给我记住了，你要不能有稳定的采购渠道，你趁早别干这个活儿，换工作，老老实实卖力气！”“不然的话，你的苦日子在后面！”林家福是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的。采购员，的确是会很吃香。但前提是你得会动脑子，不能太天真。就林家安这样的性子，如果不改变一下，他是真的不适合干这个。尤其是等到灾荒年的时候。到那时，计划内的物资不足，采购科的人就必须能扛事儿。林家安是村里出来的，具备天然的优势。但大环境不好，这种优势很容易在价钱攻势下烟消云散。所以，他必须得把关系维护好了。毕竟乡里乡亲的，这要是就为了仨瓜俩枣，就把关系整太难看，这以后做人做事，都会很被动。当然，真到了灾荒年，轧钢厂采购科为了物资，给出的采购价格，也绝对不会太低。毕竟，所有人都明白，价钱才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