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这是又得罪人了？”当李正平将最新消息告知林家福时，林家福也是挺无语的。陶瓷厂许厂长倒台，是因为他自己用人不当，而且，他本身立身不正，那个姓郭的家伙凭什么就要把这一切算到他脑壳上？“也不能算是你得罪人了，应该说是有人惹不起别的人，觉得你是软柿子准备捏一捏你！”李正平笑得很无良。林家福白了对方一眼，道：“你跟我说这个，不会有准备拖我下水吧？”“就喜欢你这聪明劲儿！”李正平面色慢慢变得严肃，“这伙人经营的这个走私团体，存在了好些年了，手上有几十条人命，但到目前为止，我手上并没有实质的证据！”“你是准备从这个姓郭的下手？以点破面？”“对！”李正平点了点头，“这么说吧，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中，这些人只是这个走私团伙的一部分。”“而且，他们的人不单单是这些商人。”“有些时候，他们走私的物资都是有批条的！”“……？！”林家福愕然地看着李正平，“他们既然能拿到批条，为什么还要走私？”“你是不是傻？”“按照正规途径出货，利润算谁的？”“对哦！”林家福一下就懂了。走私的东西，收入肯定是归了这些人。“李哥，这事儿，我得先跟领导汇报一下，若是领导允许，我会配合你工作！”“不然的话，我就只能抱歉了！”林家福很公式化地给出回答。只是在林家福的心里，却有了一点别的想法。这帮人的规模这么大，若是能收为己用，那么，应对未来的灾荒，又多了一枚筹码。但很显然，这事儿不是他能做决定的。所以，林家福必须跟领导说一下，就算是要操作，也得领导出面。毕竟，领导的威望在这里摆着，而他这种小虾米，现如今是镇不住场子的。当然，在收服这些人的时候，其中一些人还是要处理掉的。毕竟李正平刚才说了，这帮人的手上有几十条人命。“那你搞快点！”李正平板着脸，“领导有指示后，赶紧跟我说一声，我怕这姓郭的逮住机会就会出手。”“对了，若是他出手的时间太早，你这边尽量别把他弄死了，我需要活口！”“那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林家福无语地看着李正平，“听你的意思，这姓郭的是个亡命之徒，他要找我麻烦，肯定不会走到我面前好言好语，指定是打我冷枪，这样的人，你让我别弄死了，你这是怕我死不够快？”“这话，你对别人说说也就罢了！”李正平斜了林家福一眼，“你当我不知道你的手段？你要是想，姓郭的就死不了！”“算你狠！”林家福直接走人。他得赶紧把这情况给领导报告。跟老大哥那边的粮食换酒是明面上的操作，在他建议下，又搞了一条暗线。暗线的存在，就是为了防备两国关系出问题。如今，若是有这样一条暗地里的走私线路可以利用，效果只会更好。毕竟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一点竞争的。任何生意，一旦没了竞争，任何一方都很容易拿捏另外一方。为什么都在反垄断？因为一旦垄断出现，掌握话语权的一方，可以随便搞东搞西，这就很不妙。林家福跟李正平分开后，第一时间找到了自家大领导，将情况做了汇报，然后小声开口，道：“领导，你说，这走私的路子，咱们能不能想办法把他变成咱们的！”因为东边的战争，虽然咱们赢了，可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各种的封锁。结果就是有些东西，官方也得走走私这种路子。林家福的话，无疑是让大领导眼前一亮。这条路子，这一批人存在时间有些长，早在解放前就已经存在，若是能掌控了这一批人，拥有了他们的路子，那么，很多事情就好操作多了。“这事儿，有可行性！”“我先给市局打个电话，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回头，我得去找人商量下！”大领导没跟林家福多说，但林家福感觉得出来，领导还是很高兴的。……林家福并没有在京城停留太久，甚至没等到秦淮安结婚摆酒，他就又匆匆南下了。申城船舶铸造厂这边的事情还没彻底完活儿，林家福只是完成了他负责的那一块，临时请了假跑回京城的。如今，那边来了电报，让他尽快回去。林家福跟赵立山依旧是乘坐的夜里的火车，而在两人上车没多久，就遭遇了袭击。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同时对林家福动了刀子。袭击来的无声无息。林家福虽然及时做出了应对，但还是被身后的人用刀划破了腰上的皮肉，至于正面对林家福出刀的人，刀子刚一亮相，就被林家福抓住手腕，当场控制住。也是因为这个，林家福才会被身后的人划伤。但在林家福身后的人再度挥刀之前，赵立山拔枪，扣动扳机，一枪爆头，将人当场击毙。枪声一响，整节车厢都乱了。铁路公安迅速赶到！在看了林家福跟赵立山的证件后，现场秩序很快被维持，袭击者被严密控制。林家福跟赵立山没有能乘车离开，而是暂时留在了车站，一直到李正平带人赶过来。“不是姓郭的安排的人！”经过短暂的审讯，李正平弄清楚了两人的身份，有人买凶杀人。而买凶的人，没办法确定。据被林家福活捉的那人交代，给他们钱的是一个女人，带了一个老大的墨镜，还戴了口罩。两根金条！“我这条命，还是挺值钱的嘛！”林家福自嘲地笑了。“你还笑得出来！”李正平看着林家福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林家福摊了摊手，道：“我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啊！”他其实就很纳闷，自己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之前的人，好歹都想抓他回去帮他们挣钱，而这回，直接就奔着要他命来的。两个人同时出手！但凡是他反应慢点，运气差点，又或者是赵立山的处置不够快，林家福觉得自己这会儿应该已经凉透了。狗日的，真当自己是软柿子么？“我建议你这段时间不要到处乱跑了！”“还有，你的行程，对方是怎么掌握的，可以从这方面着手，或许能查到一点线索！”“赶紧说说，知道你今天晚上火车的都有哪些人，我得带人去调查！”
“火车票是单位的人给订的，至于其他人，就是我家里人知道我晚上的火车！”林家福今天晚上回申城，是因为接到了电报，属于突发事件。但杀手却先一步到了火车上，足以证明，对方的确是先知道了他的行程，在这里守株待兔。李正平电话给上级领导做了汇报后，连夜展开部署。一个个人在睡梦中从家里被请走，其中不乏轻工部的人员，事情闹得着实有些大。即便是林家福的家里人，李正平也亲自赶了过去。宋爱华跟秦淮茹听说林家福遇袭，脸色直接白了。便是林国梁也是变了脸色，有点站立不稳。“家福只是受了点皮肉伤，问题不大，但是，杀手提前等在了火车上，意味着他们是知道家福要坐这趟车。甚至知道他在哪一节车厢！”“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跟谁说过家福晚上坐火车的事儿？”“没有！”宋爱华很干脆地回答，“电报来得急，家福说要出差后，我跟淮茹就忙着包饺子，都没出门去！”“所以，不可能是我们这边的问题！”“我下班回来才知道这小子又要出差，我连屋子都没出！”林国梁肯定地回答，“在他出发前，我家也没人来过。”“叔叔，婶子、弟妹，那没事儿了，我先回了！”李正平确认林家这边没有问题后，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林家福的单位同事这边。几番追问后，终于从订票的办事员这里确定了一个情况，她取了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邻居家的嫂子，跟对方闲聊了几句。这位办事员很是夸了林家福几句，在她自己不曾察觉的情况下，将林家福的消息告知了对方。“该死！”知道对方就是住在这办事员同一栋楼的人，李正平就知道，即便是现在赶过去，对方可能早已经潜逃。但，他还是亲自带队赶了过去。一如他猜测，这位办事员的邻居家里已经没人了。一家三口都不在。询问了大院的保卫，李正平就叹了口气。对方一家三口说是回老丈人家走亲戚了！这明显是托辞！不过，确定了这一家三口离开的时间，结合买凶的时间，基本可以确定，这一家人嫌疑很重。李正平旋即带人赶往那所谓的老丈人家，然后又是一次扑空。但也从这家的地窖里找到了被破坏的电台以及大量文件被烧毁的纸灰，纸灰中还有少量没烧完的文件残片。“这是条大鱼！”有电台，还有这么多的文件残留，足以确证，这次他们是真的遇到了大鱼，只是这条大鱼到底是属于那一方的势力，还待确证。“发通缉令吧！”“还有，联系津门那边，让他们锁死那边所有走私的渠道，务必把人截住！”不管这伙人属于哪方势力，他们现在已经暴露，想要安全逃离，最快的途径就是坐船出海。林家福在火车站医院睡醒，睁眼就看到了李正平。“找到没？”“人已经确定了，但还没抓到！”“是你们单位订票的小姑娘，跟她邻居嫂子夸你这个工程师厉害，不小心泄露了你的情况！”“挺好的！”知道了消息是从哪儿泄露的，林家福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敌人打进了组织内部，这就是一个意外。只是，对方因为一个意外确定了自己的情报，就这么干脆地下杀手，这架势分明就是不想再抓活的了！“对了，那小姑娘也挺冤枉的，你要不要帮她说说情？”“说起来，要不是这小姑娘，对方若是准备充分再对你下手，可未必会像这次一样幸运！”“哟，没看出来，您老人家也懂怜香惜玉！”林家福瞅着一本正经的李正平，不有笑出声来。“笑个屁，跟你说正经的！”李正平瞪了林家福一眼，“这次，真的属于意外之喜！”“就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这些家伙可能是校长那边在京城留下的暗手的最上层。”“要是能把人逮住就更好了！”“如今，只能等消息！”李正平的话才说完，就有人匆匆推开了病房的房门，急声道，“抓到了！”“津门来电话，一共五个人，四个大人，一个小孩儿，都抓到了！”“干得漂亮！”听到手下人的报告，李正平激动地蹦起来。“不跟你说了，我先走啦！”“对了，你现在可以自由行动了！”李正平大步流星地离开。林家福在李正平离开后，也从病床上爬起来，摸摸腰上的伤口，好家伙，应该是已经结痂了。这就这身体恢复速度，放在那些玄幻世界，高低也是个特殊体质。但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年代，林家福这情况，就得小心藏着掖着，免得被人当怪物拉去切片研究！“赵哥，走吧，咱们可以回家了！”之前之所以一直待在这里，纯粹是为了安全考虑。如今幕后主使已经被抓，他自然不用继续待在这里。这一夜没回去，也不知道家里人担心成啥样。赵立山瞥了林家福一眼，道：“你确定现在回去？那边这么容易就把人抓到了，你不觉得太容易了吗？”“赵哥，哥，打住，别说了！”林家福可不想赵立山继续往下说，这要是真被他说中了，那他以后的日子不得依旧提心吊胆。“我建议，咱们就在这里待着，等晚上直接去申城！”“真的！”“你现在留在京城，很不明智，回家，就更不明智了！”“若我是那些人，绝对会在那边安排必杀一击！”“哥，亲哥，你之前干嘛不说？”“我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赵立山很淡定地开口。林家福深吸一口气，道：“我信！”“你真信？”“信！”林家福猛点头，“所以，我还是得回去看看！”“你不要命了？”“要啊！”“正是因为要命，所以，我得回去看看！”“咱俩悄悄回去！”“既然他们会在我家那边安排必杀一击，我们就悄悄回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抓两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