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何家小院堂屋。傻柱跟袁扶娣说起了白天许大茂找他的事儿，他猜不透许大茂在搞什么名堂，便说给袁扶娣听。在傻柱的认知里，他袁姐可聪明了，说不定就能看出许大茂在憋什么坏。袁扶娣听傻柱说完事情的始末，沉吟良久，道：“许大茂说他病了，不是绝症的绝症？”“对，他就是这么说的！”傻柱猛点头。虽然当时他表现得不当回事，但在许大茂走后，他还真的有点挝耳挠腮，心里始终吊着，也是因为这一点，傻柱才觉得许大茂是在憋什么坏。毕竟，正常人干不出这种事儿。“我大概知道了！”袁扶娣眨了眨眼，小声道，“对男人来讲，什么病才能算不是绝症的绝症？”“不知道啊！”傻柱是真不知道。袁扶娣轻笑：“一般的绝症，都是要命的，许大茂肯定不是这种绝症，所以，才是不是绝症的绝症。”“要是我没猜错，许大茂应该是身体出问题了，他，可能不行！”袁扶娣的手在傻柱的某处轻轻一敲，傻柱瞬间懂了。不过，现在似乎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良辰美景，岂能辜负？“死样儿，你慢点！”袁扶娣嘴上如此说，但身体很诚实。……第二天，傻柱就开始琢磨许大茂的情况，越想越觉得他媳妇儿说的太对了。一个男人要是不行了，那可不就是得了绝症！偏偏这个绝症不要命！不对，也不能说不要命！只是这个要命的方式有些不一样。“许大茂，你小子这是遭报应了啊！”傻柱并不同情许大茂。两人之间可是打小就不对付，能看到许大茂倒霉，他别提多开心。“你别到处乱说！”临出门前，袁扶娣特别叮嘱了傻柱一番，“这种事情，关系到一个男人的脸面，你要是给许大茂揭穿了，许大茂能恨死你！”“袁姐，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说出去！”傻柱心里开心，果断答应袁扶娣。事实上，他也没想把这事儿说出去，毕竟虽然跟许大茂不对付，但他也不想许大茂再也抬不起头。两人不对付是事实，但即便是有什么纷争，私下里过招就是了，没道理奔着把人彻底毁了的路子去整。傻柱心情很不错。死对头倒霉，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可惜，这份开心注定只能自己独享，不能去跟人分享，算是美中不足。“你也别去找许大茂说什么，听到没？”“听到了，听到了！”傻柱连连回应。好家伙，自己原本还想着等去了厂子里，好好讽刺一下许大茂，结果这都不让。不过，傻柱还是很听袁扶娣的话。不让就不让吧！老祖宗也说了，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男人不行，这毛病仅次于男人你头顶顶了一张带颜色的帽子。说起来，许大茂不行，那将来这小子娶了媳妇，也是个问题啊。属实有点惨！傻柱彻底歇了去挑衅许大茂的心思，别真的把人给刺激到发狂。虽然许大茂不像是那种狠人，但这人要是真的被逼急了，指不定变成啥样。到了轧钢厂，傻柱就看到了许大茂。“许大茂！”傻柱老远瞧见许大茂，便冲着对方招呼了一嗓子。许大茂止住脚步，回头看过来，见是傻柱在喊他，也就挥了挥手。“不准瞎说！”在傻柱朝着许大茂过去的时候，袁扶娣没忘记叮嘱傻柱一声。“保证不说。”傻柱笑笑，给袁扶娣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那我先去车间了！”袁扶娣确定傻柱记住了他的叮嘱，这才跟傻柱分开。傻柱接过袁扶娣递过来的自家大儿子，跟儿子一起冲着袁扶娣挥了挥手。等袁扶娣走远，傻柱才带着儿子到了许大茂跟前。“大茂，别放弃，有病咱就治！”“只要坚持，总有希望。”傻柱到了许大茂跟前，很是贴心地鼓励了对方一番。“傻柱，你……”许大茂还想跟傻柱呛两句，但傻柱这一番话，诚意满满，让他实在是没理由跟傻柱闹。“儿子，跟你大茂哥再见！”在许大茂纠结着的时候，傻柱的骚操作来了。结果，何黎听了这不着调的亲爹的话，真的就喊了一声“大茂哥”，这一下，可是把许大茂给气了个够呛。何黎是傻柱的儿子，何黎喊他哥，那他许大茂不就成了何黎一辈儿的？换言之，傻柱这王八蛋占他便宜。“大茂，注意形象！”“我儿子在这儿呢，要文明！”傻柱不声不响地坑了许大茂一回，得意地抱起儿子，一手推着自行车，笑呵呵地溜了。“臭傻柱，这事儿老子跟你没完！”许大茂一脚踢飞路边的一块石头，骂骂咧咧地开口。只是，他这一脚踢飞的石头，好巧不巧地砸到了前面走过的几名工人中的一人。“谁？”被石头咋倒退的人单腿站地，双手抱着被砸中的小腿肚子，龇牙咧嘴。“是他！”有人当场指证许大茂。许大茂一看自己跑不脱，只能上前道歉认错，赔了对方两块钱，也幸好对方没有跟他计较，不然的话，许大茂少不得要被收拾一顿，还得花不少钱。“老子这是走背字了么？”
许大茂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去庙里好好烧个香。到了宣传科，许大茂刚坐下，就被宣传科长喊去了办公室，询问了下他的身体情况。毕竟，现如今这宣传科，放映员就许大茂一个人，这要是许大茂顶不住了，万一有什么紧急任务，可没人替代。之前食堂主任因为手底下没第二个能拿的出手的厨师，关键时刻掉了链子，结果被一撸到底，这可是前车之鉴。“大茂啊，你看看咱们宣传科的几个学徒工，挑个机灵的，让他跟着你学放映吧！”“这下乡放电影的活儿，的确是有些辛苦，不能总是让你一个人辛苦，你再培养一个放映员出来，到时候，你俩轮换着来，你觉得呢？”宣传科长试探着开口。放映技术，这是一门吃饭的本事。不管在啥时候，这种吃饭的本事，都不是随随便便传授的。别看他管着宣传科，但也不可能强逼着许大茂把这技术教给别人。“科长，我觉得是该这么办！”“就是应该让谁跟着我学，我这不好判断，要不，您给我推荐一个吧！”许大茂本来就觉得自己这去乡下放电影有些累，想着换个工作，奈何他爹不帮忙。而今，宣传科长主动说让他带徒弟，到时候能让人跟他轮换着去乡下，这可是一下说到了许大茂心坎上。既然换工作的事情不能马上办，但找个人帮忙，也是可以的嘛。而且，到手下乡，有了人跟着，他也就能不再被那些个小寡妇勾引，可以好好养身子。至于这人选问题，他自己挑一个，倒不如把这个选择权给科长，毕竟学会了放映技术，这就是一个正式的工作名额。许大茂在这方面还是很开窍的。果然，随着许大茂让宣传科长帮着推荐一个人，宣传科长的脸上喜色绽放。如今宣传科的几个学徒工，其中就有一个是他的关系户，是他老家的远房亲戚。不过，为了避嫌，宣传科没人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宣传科长当即说出了对方的名字。“科长，我也觉得小吕很有灵性，那，以后我就带着他了。就是，这个去乡下放电影，可能比较辛苦，这要是小吕不能吃苦……”“他要是不能吃苦，你跟我讲，我教育他！”“科长，那，听您的！”许大茂开心地离开了科长办公室。宣传科长则是在许大茂离开没多久，也出了办公室，去了宣传科的大办公室，宣布了让吕振华跟着许大茂学放电影的决定。吕振华年龄比许大茂还大点儿，但因为许大茂是放映员，是以，见了许大茂都是很讲究的喊对方一声“大茂哥”。如今，许大茂带他学放映技术，吕振华对许大茂的称呼，也就变成了“许师傅”。“建军，喊什么师傅？”“还是跟以前一样，喊我大茂哥，咱俩这岁数差不多，不用这么讲究！”许大茂倒是很豪气。吕振华闻言，沉吟片刻，最终听了许大茂的话。“这才对嘛！”“走，我带你去先熟悉下放映机，给你好好讲讲这里面的门道！”许大茂恨不能马上就把吕振华给教出来。不过，他也明白，这放映技术不是这么容易掌握的，得慢慢来，得熟能生巧。宣传科长中午的时候跟吕振华聊了会儿，在知道许大茂是真的在教对方学习放映技术后，也算是松了口气。“好好学，争取早点把技术掌握了！”“科长，我会的！”宣传科长原本还想着许大茂可能会阳奉阴违，毕竟当初许富贵在的时候，教别人学放映技术，那些人怎么都学不会。许富贵的说法是，这些人没灵性，学不来。但宣传科长明白，那些人之所以学不会，是因为许富贵没有真心教。可他即便是明白这一点，也没办法改变什么，毕竟他不能把刀架在许富贵的脖子上逼他教。若是许富贵在教的时候，随便耍点手段，把好好地放映机给折腾坏了，这个损失谁来承担？追究责任的时候，他这个宣传科长肯定是逃不脱干系。如今，这许大茂跟他爹竟是完全不同的性子，或许，许大茂是可以提拔一下！宣传科长对于许大茂这么上道，是真的很满意。只是，他并不知道，许大茂的所求，刚好跟宣传科长所求撞车了。这才有了这一番双赢的情况。……轧钢厂食堂。许大茂也在吃饭，傻柱笑呵呵地端着饭盒，到了他面前。“大茂，来，多吃块肉，身体要注意啊！”傻柱的确是听了袁扶娣的话，不能刺激许大茂，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许大茂瞪了傻柱一眼，道：“傻柱，你给老子滚远点儿，看到你就烦！”“你看你，又急！”傻柱哈哈笑，“早上的时候，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至于么？”“滚，滚，滚！”许大茂是真的不想搭理傻柱，这王八蛋，还想当他长辈？傻柱则是摇摇头，道：“大茂，你说你，这么大人了，咋还这么小孩子气？咱俩是一辈儿的，我能真的占你便宜么？”“我大侄子呢？”许大茂反问一句。“你这话问的，那臭小子一到了饭点就喊着找她妈，我就纳闷了，同样是吃饭，守着我吃，跟守着他妈吃，有什么不同么？”这话，可是傻柱的真心话。他就一直没闹明白，儿子都断奶了，可到了饭点就找妈，除非是袁扶娣加班任务重，不然的话，死活要找亲妈，整得傻柱怀疑自己是不是成后爸了。“你自己不会照镜子啊？”许大茂也不含糊，直接怼了傻柱一句。傻柱翻了个白眼，道：“大茂，你这就不地道了，哥们专门陪你说话，开导你，你居然嘲笑我！”“我求着你了？”许大茂心眼儿可不大，哪怕是傻柱过来道歉，他也记着仇呢！傻柱嘿嘿笑，道：“算了，算了，哥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一个病号计较。”“还是那句话，好好治病，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呃，好像我也帮不上忙，算了，走了，你自己慢慢吃吧！”傻柱短期饭盒，走得飞快。想到自己刚才说吐噜嘴的话，傻柱就心里直哆嗦，刚才的话，可不是那么好听，万一许大茂想歪了，不得跟他拼命？“管住嘴！”傻柱抬手拍了自己的嘴巴一巴掌。为了不再刺激许大茂，傻柱暗暗决定这一段时间都躲着许大茂，免得让他想起自己先前的话。许大茂不行，他帮忙，这不是上赶着要找揍么？只是，傻柱万万想不到的是，袁扶娣猜对了一部分，他自然也就跟着想岔了。这就叫无形脑补最致命！回了食堂，傻柱就想到了儿子，觉得必须跟儿子好好聊聊，为啥吃饭的时候，总是不跟他一起，他可是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