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鸡蛋不能都放一个篮子里！”“这万一林家福闯过了这一劫，将来指定发达，有淮安跟着，还能帮一帮他大哥！”秦父将自己的盘算道明。秦母听明白了，可还是无法接受。她知道，自家男人说的对，鸡蛋是不能都放一个篮子里，可万一小儿子出事了呢？“咱家跟女婿的关系已经这样了，不管是我，还是你，还是老大，都不可能再跟女婿缓和关系，所以，小儿子就是咱们最后的指望！”“上面为了林家福，把他们一家子换了安全的地方住，那么，林家福闯过这一劫的机会还是大。”“再说了，你以为是我不想淮安跟着回来吗？他自己不乐意！”“我也是将计就计！”“赌赢了，淮安一辈子风风光光，赌输了，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秦父说得好像自己很委屈，很悲壮。秦母则彻底沉默了。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人，在她的心里，家里男人就是天。有些事情，她会闹，但在男人已经拿了注意的大事儿上，她不会闹。虽然心疼小儿子，但秦母也没说要去做点什么。夫妻两口子说话的时候，没避着大儿子秦淮生，而秦淮生听到老父亲心里还有这样的一层盘算，前一刻还灿烂无比的好心情就变得有些阴晴不定了。亏他还以为自己这亲爹是认准了他这个儿子，闹了半天，心里还有另外的盘算。“爸，要我说，你还是赶紧想办法把小弟弄回来！”“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不管他林家福将来怎么样，我都能靠自己。”“他林家福能做到的，你儿子我未必就做不到！”“你们就瞧着吧！”秦淮生可不是顾念兄弟之情，纯粹是想证明自己。但在秦父、秦母这边看来，秦淮生的这番话却是顾念着跟秦淮安的兄弟之情。而且，这儿子是个有志气的。“老大，你说的太对了！”“人，就是得靠自己！”“你这么短时间成为三级锻工，比林家福当初还要厉害，他在轧钢厂干了三年的学徒工才有后来的那份本事，给你三年时间，指定比他强！”秦父欢喜啊。大儿子有出息，这是要光宗耀祖啊！“那肯定的！”“我师傅都说了，我这天赋，是他见过最出色的！”听老父亲如此说，秦淮生也更飘了。“老大，有志气是好事儿！”“但你得知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秦父虽然欢喜于大儿子有出息，但是吧，他还没有飘到天上，“你的起点太低了，林家福当初在轧钢厂，可是有个五级锻工的爹，这就是他的助力啊！”“你爹没本事，帮不到你什么。”“所以，你也需要个帮手。”“淮安跟林家福打好关系，那么，有他在，你在轧钢厂里上班，也就能少些阻碍。”“我的意思，你懂不？”“爸，我懂你的意思！”秦淮生怎么可能不懂亲爹的意思，不过，他还是要维持一下兄友弟恭的人设。作为大哥，总不能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身处险境而不管不顾吧！“可是，如果淮安因为这个事情有什么损伤，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秦淮生深情无比表明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秦父则是摆摆手，道：“你不用想这些！”“首先，留在那边，是你弟弟自己的选择！”“其次，这事儿是你爹我拿的主意！”“咱们老秦家穷了几辈子，如今赶上了好时候，要是能把握住这个机会，以后，咱老秦家的子孙就不会再是跟我一样的苦哈哈。”“老大，你可一定要争气！”秦父看着秦淮生，眼神里的期盼不要太明显。事实上，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这大儿子是个有出息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在秦淮生看上了李萍之后，闹出那么多的事情。这其中，固然有秦淮生的撺掇，但他自己要是没有这样的心思，秦淮生凭什么能挑动他去做那些事情？说白了，秦父也是个痴心妄想的。“老大，要是你弟弟将来真出事了，你可得过继一个儿子给你弟弟供奉香火！”秦母紧跟着补充了一句。好嘛，在秦母的眼里，秦淮安铁定要出点岔子。秦淮生闻言，自然是坚决地表示，假如秦淮安真的出事儿了，他一定会把自己的一个儿子过继到秦淮安的名下。“好，好，这才是妈的好儿子！”秦母听了秦淮生肯定的回复，很满意。秦父也满意。这才是他们老秦家的种，不管兄弟俩之间有什么争吵，依旧是还是亲兄弟，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京城。部队大院，林家的院子里。秦淮安在这边待了大半天，跟林家寿、林家禄玩了好一会儿，直到半下午才告辞离开。宋爱华收拾了不少东西，让他带回去。“你一个人在城里过年，四合院那边什么都没有，这些东西，带上！”“你要是不带上，那就每天过来吃饭！”原本还想拒绝的秦淮安听到宋爱华这么说，忙道：“婶子，我带上，我肯定都带上！”“这么不想过来吃饭？”秦淮茹瞪他一眼。秦淮安嘿嘿笑，道：“姐，我这好不容易放个假，想着多睡几个懒觉呢！”秦淮茹闻言，直接笑了。因为，林家福遇到放假的时候，也是喜欢睡懒觉。秦淮安带着一堆东西离开，乘车回转四合院，这才进了四合院，就遇到了闫埠贵。“闫老师！”“哟，小秦，你这是上哪儿买的？街面上还有店铺开门？”明儿就过年了，他之前去街上溜达，就没看到几家铺子还在开门的。虽然开店是为了挣钱，但挣钱是为了啥？这要是过年都要忙活个不停，那这挣钱图了个啥？“我去我姐那边了，这是宋婶子给我准备的！”“闫老师，来，这是我姐夫单位发的苹果，给您俩尝尝！”
“数量不多，您别嫌弃！”秦淮安从提兜里掏出两个苹果，递给闫埠贵。“哎，这可是稀罕物儿，我就不跟你客气了！”闫埠贵也没谦虚，顺势就收下了秦淮安递过去的苹果。秦淮安也就没再跟闫埠贵多说什么，随便唠了两句，便提了东西回屋，将东西放好后，又拿了六个苹果出来，直奔中院，给傻柱河源府邸送了过去。正如他所言，东西不多，他也送不了多少。这四合院里，他熟悉的也就是傻柱跟袁扶娣，再就是闫埠贵这边，至于旁人，话都没说两句，所以，这东西别说不多，就算是很多，他也不会都送。亲疏远近，得分清！“哟，这可是稀罕物儿啊！”傻柱瞧见秦淮安提过来的苹果，也是挺开心。“柱子哥，这是我姐夫单位分的，宋婶儿分了点给我，数量不多，你别嫌少！”“哪儿能呢？”傻柱呵呵笑着，“对了，明儿中午，我有一场酒宴的席面要做，跟我一起去？”“可以啊！”大年三十的席面，这个价钱肯定不能低了。傻柱挣得多，作为帮厨的秦淮安，分到的肯定也不会少。至于说过年不干活儿？对他来讲，只要有钱挣，别说大年三十干活儿，就算是大年初一，他都不带眨眼的。跟傻柱说了会儿话，秦淮安就回了前院，房门一关，悠闲自在。……部队大院这边，秦淮茹跟宋爱华也在聊天，秦淮茹这会儿却是没有再瞒着宋爱华，将亲爹为什么到了家门口却又没过来的原因讲了出来。“是这样啊！”宋爱华没想到秦父过门而不入的原因竟是这般，心里最初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但仔细想了下，又觉得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淮茹，之前你都糊弄过去了，咋这会儿又要告诉我呢？”宋爱华看着秦淮茹，有点好奇。秦淮茹叹了口气，道：“妈，这事儿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纸是包不住火的！”“而且，我爸这个样子，若是将来有什么事情找上门来，你们肯定会想着帮一把！”“就像您一直劝我的那样，让我不要计较我爸妈做的那些事情！”“可是，我怎么能不计较？”“要不是您大度，就凭我妈、我爸做的事情，谁家婆婆还能容得下我这样的儿媳妇？”“之前骗您，是因为我小弟在这里，我得照顾他的情绪，毕竟，他没做错什么！”“但，真相，我也不能瞒着您，那样的话，我会觉得自己忘恩负义！”自家婆婆对自己这么好，自己还藏着掖着，怎么对得起这份好？一旦事情最终暴露，秦淮茹可不认为自家婆婆还能继续大度地容忍她，毕竟是她背叛在前。“说什么呢？”宋爱华微嗔，“多大点事情，咋还忘恩负义了呢？”“说起来，你才是最为难的那个！”“一边是我们，一边是你的爸妈和大哥！”“难为你了！”宋爱华怜惜地看着秦淮茹。对这个儿媳妇，她是真的很满意。虽然是农村长大的，但也是懂事明理，手脚勤快，待人接物都还不错。美中不足，原本瞧着憨厚老实的娘家人，不过是日子稍稍有点起色，便跟换了个人一样。“妈，我不为难！”秦淮茹面带微笑，“我爸妈现在只管我大哥，我只要不心存期待，那就不会失落。”“这是家福跟你说的吧？”“嗯啊，家福哥就是这么安慰我的！”秦淮茹想到林家福，脸上满是甜蜜，她觉得自己绝对是最幸运的人，才会遇上这么好的男人。“我就知道！”宋爱华轻笑，拍了拍秦淮茹的手，“不过，他这次说的倒是没错，人这辈子啊，佛说有三大苦，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要是用家福的话来讲，没有期待，真就没有失落。”“只是，这话说来容易，做到却不容易。”“妈，我觉得挺容易的！”秦淮茹忽然笑起来，“家福哥说，可以把对某些人、某些事儿的期待，转换一下目标。”“我觉得就挺好！”事实上，在秦淮茹这里，从知道自家爸妈心里最顾及的是大哥秦淮生后，秦淮茹就放下了。因为她是出嫁女。村里人都说，嫁出门的闺女，泼出门的水，覆水难收。她本来就没对自家爸妈有多少的期待，在意识到他们心里其实也是重男轻女，只是想着把她卖个好价钱后，秦淮茹就彻底看开了。她，的确是被自家爸妈卖了个好价钱。那彩礼，可是十里八村头一份。而且，因为她男人的缘故，她大哥、小弟都有了不错的前程。作为出嫁女，秦淮茹不觉得自己还欠娘家什么。宋爱华不知道秦淮茹的这一番心路历程，但能看到秦淮茹把这一切看开，还是挺欣慰。毕竟，若是秦淮茹看不开，那么，她绝对是最为难的。一边是娘家，一边是婆家，夹在中间，真的左右为难。“妈，你说，家福哥如今在干啥啊？”“这我可不知道！”宋爱华笑了，“自打他定级考核后，干的事儿是一出一出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捣鼓出来的！”“有些时候，我都怀疑，这真的是我儿子能干得出来的？”知子莫若母！最初的时候，在宋爱华的想法里，林家福这个大儿子能安安稳稳地轧钢厂上班，老老实实地娶个媳妇儿过日子，就是祖宗保佑了。哪曾想，自打这儿子过了二十岁生日，就不得了了！古人说的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套在这儿子的身上，太合适不过了。“妈，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家福哥能吃上饺子么？”“应该能吧！”宋爱华倒是不怀疑这一点，即便是出差，不管是啥样的保密任务，这大年三十吃顿饺子，总不至于都没办法安排吧！“也不知道家福哥啥时候才能回来！”“他说，可能要去一个月！”“之前他去东北那会儿，可是一去小半年的！”秦淮茹小声嘀咕着，才分开几天，她就有些想了。宋爱华见状，拍了拍秦淮茹的手，道：“别想那臭小子了，他就算是出门在外，也不会亏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