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易忠海半下午的时候便请了假，赶回了四合院。林家福从四合院搬走，其他人怎么想，易忠海不知道，但对他个人来讲，那真的是天都晴了。在之前，林国梁还在四合院的时候，易忠海、林国梁、刘海中三人在这四合院分庭抗礼。但随着林国梁调走，林家福强势崛起，他易忠海的日子过得异常憋屈，便是后院那刘海中，有时候都能压他一头。如今林家福搬走，易忠海感觉自己终于可以站起来了。虽然他现在跟刘海中的工级相同，但刘海中是个没脑子的。即便是偶尔能有点小聪明，但总体而言，刘海中不行，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他想要在这四合院重新立起来，还需要有人能跟他打一下配合，而这个人，非贾东旭这个好徒弟莫属。佛家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老百姓则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他这徒弟这段时间可是犯了不少的错，名声说是臭大街都不为过，但是吧，越是如此，他这徒弟转变态度，得到的好评也就越高。当然，要做到这一切，离不开一个人的配合。这个人，就是贾张氏。是以，易忠海回到四合院，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贾家。贾张氏正坐在炕上，跟宝贝大孙子棒梗说话，将那望孙成龙的话语一遍遍地说着。“你来做什么？”贾张氏瞧见易忠海过来，那肥胖的大脸立刻就阴云密布。“老嫂子，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东旭还在派出所关着呢，咱们是不是该去把人领出来了？”易忠海强打笑脸。贾张氏哼了一声，道：“那个不孝顺的小畜生，我就当没这个儿子！”想到自己被亲儿子大冬天关在门外，贾张氏这心里就说不出的痛，她是真没想到，这亲儿子居然能对她这么狠。她，可是亲妈！老贾老早就不在了，是她寡妇当家，把这小兔崽子给拉扯大，为此，没少吃苦受委屈。可她付出这么多，换来不是这小畜生的孝顺，而是把她所有的棺材本花光了不说，还为了一点点的事情，就把她这个亲妈给关在门外，这可是大冬天，夜里能冻死人的。“老嫂子，咱不能赌气啊！”“东旭这顿时间，事事不顺心，心里有气，你得体谅他啊！”“要是你这个亲妈都不体谅他，谁还能体谅他？”“之前，林家福在院里住着，他有多出色，你是看得到的。以前的时候，你一直让东旭跟林家福较劲，这孩子心里一直憋着口气！”“老嫂子，如今林家福搬走了，只要东旭回来，肯定会跟以前不一样的！”易忠海这张嘴，还是很能说。贾张氏听了他的话，真的就开始了思考。“老嫂子，东旭可是你一手带大的，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你是最清楚的。”“这要不是被林家福给打击了，他也不能变成这样。”“不是东旭不努力，只是这林家福太厉害了啊！”“别说是东旭，就算是我，在林家福取得的成绩面前，都有些遭不住！”易忠海继续给贾张氏洗脑。贾张氏思考了好一会儿，忽然抬头看向易忠海，道：“行，这回我听你的，可要是东旭回来了还是老样子，你怎么说？”她是真怕了！亲生儿子这样对她这个老母亲，她怎么可能不心寒？“老嫂子，我是他师傅，他要是再对你不孝顺，我来管他！”“东旭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的心性很好，就是这段时间遇到的打击太多了，这才会变成这样！”“如今，林家福不在轧钢厂，也不在四合院里，不用多久，东旭就能改过来，变成以前那个懂事知礼还孝顺的好孩子的！”“老嫂子，这个，我可以跟你保证！”易忠海斩钉截铁地开口。贾张氏当即哼了一声，道：“易忠海，你说的话，我可都记住了，你要是到时候说话不算话，我跟你讲，我要是没好日子过，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老嫂子，不会的！”“我跟你讲，你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等棒梗再大一大，咱们试着看看能不能给东旭重新说个媳妇儿，到时候，你就等着享媳妇儿福吧！”听了易忠海的话，贾张氏还真的有些意动。她是真的不想再累了。以前累死累活，就想着儿子大了，娶了媳妇儿，她就能好好享受一下，可谁曾想到，贾东旭接连娶了三个媳妇儿，她没享到福不说，还惹了一地的鸡毛。她，真的还能享儿媳妇的福吗？贾张氏心里有些怀疑。可怀疑归怀疑，她对于享福的期待，还是很强。“行，我跟你去派出所！”贾张氏终于选择退一步，决定再给贾东旭一次机会。而她之所以同意易忠海的建议，不是因为易忠海说得多有道理，而是她想到如果贾东旭还敢对她不好，她可以去报公安，也可以去轧钢厂找厂里的领导。她再不会像之前一样，只能在家门口哀求这个小畜生给自己开门。新国家，真好！贾张氏随着易忠海出门时，正巧易忠海媳妇儿王淑芳从屋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跟贾张氏走在一起的易忠海。“易忠海！”王淑芳瞧见跟贾张氏走在一起的易忠海，直接喊了对方一声。易忠海听到喊话声，这才看到王淑芳，脸色瞬间有些难看，他想起了自己跟刘厂长承诺的事儿。“老嫂子，你先等等！”易忠海跟贾张氏说了一声，便朝着自家媳妇儿走去。“淑芳，我找东旭他妈是有正事儿！”“这不是快过年了，东旭还在派出所关着，他都请几天假了，这要是不能尽早回厂子里上班，他这工作都可能保不住！”“我是他师傅，总不能真的对他不管不问吧！”易忠海到了王淑芳的面前，姿态摆得很低。王淑芳想了想，最终没说什么。虽然王淑芳跟以前不一样，变得强势了很多，但是吧，她到底不是凶残之辈，做不到赶尽杀绝。“我跟东旭他妈一起去一趟派出所，很快就回来！”易忠海说完，看着王淑芳，小声道，“你要是不同意，我也可以不去！”“你去吧！”王淑芳很容易就被易忠海给拿捏了。“媳妇儿，我就知道，你是最心善的！”“我跟东旭他妈去去就回！”易忠海说完，便匆匆去找了贾张氏，陪着贾张氏出了四合院。贾张氏抱着棒梗，走的是一点儿不快。她也是听到了易忠海对王淑芳说的话，便故意走得很慢，将易忠海回转四合院的时间拖长。“老嫂子，咱们得走快点儿，这要是去晚了，派出所下班了，咱们可就白跑一趟了！”“我这请了半天假呢！”易忠海见贾张氏走这么慢，忍不住催促了两句。贾张氏哼了一声，道：“我抱着棒梗，这两天又没怎么吃饭，没力气，走不快，你要是着急，你就先走！”“老嫂子，我先走没用啊，要把东旭从派出所领出来，得你去才成！”“那你倒是帮忙啊！”贾张氏干脆将棒梗递给易忠海。“还有，我饿啊，老易，你给我买俩包子吃吧！”瞅见路边的饭馆，贾张氏眼巴巴地看向易忠海。易忠海心累。他忽然在想，就贾张氏这样，贾东旭回来后，真的能像他想的那样成为浪子回头的典范么？然而，路是他自己选的。他只能咬牙坚持下去。相比王淑芳收养的姐弟俩，贾东旭这个徒弟，在易忠海心中的地位，是真的很高。易忠海只能掏钱买了两个大包子给贾张氏。贾张氏得了包子，三下五除二就消灭了个干净。“老易，有个事儿，我得跟你商量下！”
“老嫂子，你说！”易忠海如今颇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对于贾张氏的提议，也只能尽可能去满足。“东旭这次做的事情，真的是太伤我心了！”“我想着，他以后每个月领了工资，得给我五块钱的养老钱，还有，我现在身体不好，每个月都要吃药，这个钱，东旭也得给！”“药钱，一个月三块！”“算下来，一共是八块。还有，东旭出来，以后每个月的家用，他得给我！”“不能像这次一样，他明明有钱，却骗我说没钱，家里天天萝卜白菜窝窝头，这种不孝顺的事儿，你得保证，不能再有！”“行，我来跟东旭说！”易忠海听了贾张氏的话，倒是没有任何的为难，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为什么这么痛快？自然是因为他的目标是想让贾东旭帮着养老，若是贾东旭对亲妈都不能好好对待，那么，他凭什么指望贾东旭能对他孝顺？得了易忠海的承诺，贾张氏的脚步终于快了起来。两人很快到了派出所，把情况一说，贾东旭也就被放了出来。虽然只是被关了几天，但贾东旭的样子是相当的憔悴。在里面的日子，真的是一言难尽。“妈，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孝顺您！”终于从里面出来，看到贾张氏的那一瞬间，贾东旭就给贾张氏跪下了，重重地磕头。贾张氏倒是被贾东旭这一番操作给不会了。等她回过神，这才把贾东旭拉了起来，但也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她的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怨气的。反倒是易忠海在旁边安慰贾东旭，说什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贾东旭出来了，易忠海瞧见他的样子，当即表示带他先去澡堂子好好洗洗，去去晦气。至于贾张氏，虽然也想去澡堂子泡一泡，但是，她还得照顾棒梗，也就只能遗憾地错失这一次免费泡澡的机会。贾张氏抱着棒梗先一步回转四合院，心情也是很不错，因为易忠海给了她五块钱，让她路上买点好吃的，回去整几个菜，给贾东旭补一补。澡堂子里。易忠海跟贾东旭泡在热乎乎的水里，师徒俩难得地来了一次敞开心扉的交流。“东旭，师傅知道，你之所以这样，都是因为被林家福给打击了。如今好了，林家福已经从四合院搬走了！”“以后，四合院里的年轻一辈，你还是最出色的！”易忠海这般一说，贾东旭的眼前一亮，“师傅，林家福怎么会从四合院搬走？他买房子了？”贾东旭虽然不想林家福的日子越来越红火，但林家福的本事在那里摆着，日子只会越过越好。“这个嘛，不知道！”易忠海笑了笑，“没人知道他为啥搬走，就昨儿个，忽然就搬走了，一点征兆没有。”“不过，我推测，可能是被特务给盯上了，上面这才重新给他安排了住所！”“昨儿早上，外面传来了好一阵枪声！”易忠海说完，目光落在若有所思的贾东旭身上，“东旭啊，别看林家福现在跳的欢，但他这样的，指不定什么时候人就没了！”“比起来，还是咱们这样更好。”“踏踏实实过自己的小日子，虽然平平淡淡的，但至少不用提心吊胆！”“师傅，我明白！”贾东旭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这人啊，到了林家福那个程度，就算是有些麻烦，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这林家福的能耐大着呢，上面的人不可能看着他出事儿不管。就像现在，林家福不就从四合院搬出去了吗？对方能搬去哪儿？想想也能猜得出来，肯定是搬去那种很安全的地方，说不定还有专门的人站岗放哨。到底是比不过啊！贾东旭心里羡慕嫉妒恨，却也明白自己跟林家福是没办法比的。他们之间的差距，就跟人跟狗一样大。莫说是他，就算是他师傅易忠海，也比不过林家福。好在林家福从轧钢厂走人了，如今又搬离了四合院，他再也不用活在林家福的阴影下了。等几年时间，林家福，还有林家人，在他们九十五号院，估计是再也没有什么人能提起了。“东旭啊，还有个事情，我得先跟你说明白了！”见贾东旭的脸色慢慢平静下来，易忠海这才将他跟贾张氏路上的约定讲了出来。“东旭，你觉得呢？”易忠海说完，目光落在贾东旭的脸上，观察对方的表情变化。贾东旭倒是很平静，开口道：“师傅，我没意见！”“之前，的确是我做错了！”“您知道的，之前我需要用钱，我妈手里有钱却不肯拿出来，我心里有气啊！”“当初，林家福还没这么出色，他父母就能拿钱给他买自行车，可我妈呢，……”“东旭，你要这么说，我就得批评你了！”易忠海抬手指了指贾东旭，“你说你妈对你不好，那你想想，你娶媳妇儿，你妈是没出钱，还是没顺着你的心意来？”“我……”贾东旭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东旭，你得好好反思一下了！”“你妈对你，可是一点儿不差。你爸走得早，你妈把你拉扯大，她容易吗？”“你惹出这么多的事情，都是你妈在帮你收拾烂摊子！”易忠海一番话，贾东旭沉默了。对于易忠海的这番话，贾东旭内心其实是不认可的，但是吧，他也清楚，这个时候跟易忠海争辩没有任何意义。贾东旭不是蠢货，心里多多少少明白易忠海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如果是之前，贾东旭自然是十二分愿意的。毕竟易忠海无儿无女，等他百年后，他的东西，都该他贾东旭继承，尤其是那两间屋子。但现在呢，易忠海媳妇儿王淑芳收养了一对姐弟，这就意味着，他贾东旭不再是易忠海养老的唯一人选。自然的，易忠海的东西，也不一定是他贾东旭继承。不过，他至少还有一点希望，因为他发现自家师傅对他的态度是格外不同，哪怕是他之前在自家师傅住院后撂挑子了，易忠海对他也只是冷落了一段时间，然后他认了错，道了歉，易忠海对他就又恢复如初。贾东旭甚至一度感觉，自己可能是自家师傅的亲儿子。可惜，并不是！他的样子，跟他爹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都差不多。他的确是贾家的种！是以，贾东旭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师傅对自己就这么好。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妈么？对于易忠海跟贾张氏之间的那点关系，贾东旭是一清二楚的，但他没有点破，也没办法点破。看破不说破，他们还是好师徒。“师傅，你说的对，是我之前钻了牛角尖！”“我妈以前吃了太多的苦，她心里总是担心啊！”“是我这个当儿子的，没有做好，让她现在都在担心以后的日子难过。”“师傅，你放心，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孝顺我妈，每个月，嗯，我给我妈十块钱！不算家用，这十块钱，我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等我以后工级再升了，我再给我妈多一点的钱，她想干啥就干啥，以后，我一定让我妈过上好日子，不会再让她受一点委屈！”听到贾东旭这一番表态的话语，易忠海当即拍手，道：“这才对嘛！”“你回了四合院，少不得周围的人要指指点点，但是，听师傅的，你不能被影响了！”“只要你好好表现，那么，不需要多久，你就是浪子回头的典范！”“人这一辈子，犯错不可怕，只要知错能改，那么，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师傅，你放心，我会的！”贾东旭一本正经地开口，“在派出所的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反思，虽然有些时候还是会觉得不舒服，但您说的对，我一定会改的！”“以前的我，总是想着能超越林家福，总是跟他较劲，结果钻了牛角尖，以后，都不会了！”“就像师傅您说的，咱们就是普通人，平平淡淡的生活，只要安安稳稳的，比啥都强！”“对咯，就是这样！”易忠海老怀甚慰，这个徒弟，总算是没有辜负他的一番心意。“走，今儿晚上，咱们师徒俩好好喝一杯！”心情大好的易忠海，完全忘了跟王淑芳说的话，直接带了贾东旭下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