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把副厂长的话不当回事了？”易忠海根本不承认这事儿，觉得自家这婆娘是越来越胡搅蛮缠了。“刚才，家福喊你跟后院刘海中一起把那公母俩一起送厂保卫科，你是咋回事？”“你是耳朵聋了吗？”“易忠海，你可真能耐！”“家福把你当长辈，喊你一声易叔，你真以为自己就是长辈了？”易忠海是媳妇儿这时候看易忠海，是真的怎么看怎么嫌弃。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之前的她会觉得这个男人很有担当，很有能耐呢？“我，我能咋办？”“张旺是跟着我的学徒工，我要是帮着林家福一起收拾他父母，我以后还怎么跟他相处？”“做人不能光想着自己！”“对，对，你说的都对！”易忠海媳妇儿已经不想听易忠海胡扯了，她干脆不再跟对方说话，心里已经在琢磨，自己是不是找个工作。就易忠海这样子，她感觉将来可未必能靠的上对方。自打她把爱华、援朝姐弟俩带回来，她明显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态度变了。两人做了这么多年前的夫妻，易忠海是个什么样的情绪，她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的。前段时间，易忠海跟贾东旭仿佛是闹掰了，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但这段时间，两人又成了好师徒。她不知道易忠海这脚踩两条船的做法是个什么心态，但她知道，不能将所有的一切都压在易忠海的身上。她现在这个年龄，说大也不大，毕竟才四十多。说小也不小，已经四十多。要找份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然，也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缝缝补补的，清扫个卫生什么的，她都能干。因为出了张家这档子事，林家福没有回去小院那边睡，而是回了四合院。他可不想自家的门窗玻璃都被什么人给砸了，最后还找不到个凶手。……不过，林家福明显是想多了。张旺跟他弟弟、妹妹并没有做什么报复的事儿，林家福这一夜算是白折腾了。等天亮时，林家福才起来，就看到了等在家门口的张旺。“林厂长！”“张旺同志，早！”林家福推门见到张旺，属实有点被吓了一跳，这人什么时候就等在了这里，这是想闹哪样？“林厂长，我今天去去辞工，您能把我爸妈放了吗？”张旺看向林家福，一本正经地开口。“张旺，你是不是傻？”林家福闻言，瞪向对方，“你可知道，这工辞了，你就只能去打零工，或者回去村里种地！”“我知道！”“但是，我不能不孝顺！”“我爸妈把我养大不容易，我得尽孝！”“……”林家福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张旺在张家的地位，明显几乎不存在，偏偏这样的情况下，他还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这张家公母俩的PUA手段够厉害啊！“厂长，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但是，我觉得，人活一辈子，孝顺父母才是最重要的。百善孝为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张旺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家福，那坚定的信念，让林家福明白，凭他的这点水平，根本别想让张旺回心转意。“张旺，将来，若是哪天你想明白了，后悔了，可以来找我！”林家福是真的为张旺感到悲哀，只能给出这样一个承诺。不过，林家福猜测，张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悟。这人啊，你要说他没脑子吧，偏偏他有！“厂长，谢谢您！”“那，我爸妈的事情？”“等去了厂子里，我就让保卫科放人！”遇到这种脑壳有问题的人，林家福也是懒得折腾了。况且，张旺马上就不在轧钢厂干了，他们这一家子，自然也就得从四合院离开，林家福落得清静，也就做个顺水人情吧！林家福洗漱完，直奔小院，将四合院里发生的事情跟老母亲跟秦淮茹讲了一遍。“这人，是不是没脑子啊？”秦淮茹听完了张旺的事儿，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是个没脑子的。但凡是有脑子的人，都不至于做出这么蠢的事情。“他有脑子，条理清楚，就是觉得，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觉得，他爸妈生了他，养了他，所以不断怎么对他，都是应该的。”宋爱华望了秦淮茹一眼，跟秦淮茹解释了一番。“愚孝啊！”“妈，我倒是觉得这已经不是愚孝了！”“那你觉得是什么？”“我觉得吧，他可能的确是没脑子。”“有脑子的人，不至于对某些话坚信不疑！”最初的时候，林家福也觉得张旺是愚孝，不是没脑子。可是这事儿越想越觉得怪异，张旺如果真的有脑子，那么，为什么别的话，他都能反驳，却独独对百善孝为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些话奉为圭臬？“你要这么说，也有道理！”宋爱华白了好大儿一眼，“若是这个人从轧钢厂辞工，他们一家以后怎么办？你想过没有？”“没想过！”林家福呵呵一笑，“这又不是我需要关心的事儿。我总不能让他们一家留在四合院继续恶心人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宋爱华等了林家福一眼。“妈，我也想饶人啊，可这家人不一样。信口雌黄，很会扣帽子，也会搞分裂，这样的人留在四合院，那绝对是祸根苗！”林家福别的事情可能会大度一些，但这个事情，不可能。他可不会在四合院里留下这样的人，一旦起风，这种人绝对是上蹦下跳的佼佼者。必要的时候，林家福甚至不介意送这一家人去见佛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宋爱华没有再说什么。林家福也就此终结话题。吃了早饭后，林家福就骑上车，直奔轧钢厂。到了厂子里，他这才回办公室，就被高厂长喊到了他的办公室。“说说吧，咋回事？”高高厂长看向林家福，板着脸，表情十分严肃。林家福眨眨眼，道：“什么咋回事？”“跟我装糊涂是吧？”
高厂长抬手敲了敲桌子，“你们院里的事儿！”“哦，你说张旺那一家子啊？”“对，人家都告到厂子里来了，说是你仗着副厂长的身份，仗势欺人，还把人家的父母给抓到了保卫科！”“厂长，这事儿吧，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说！”林家福干脆地将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那张旺同志只是劝他父母少说两句话，结果就被他爹拳打脚踢！”“虽然说人家是父子俩，但张旺是咱们厂的工人，他爹这么打他，万一打出什么问题，在厂子里上班的时候再出什么岔子，这个责任，该谁来承担？”“所以，我就干脆以厂里的名义，将他爸妈抓了回来，教训一下！”“这个张旺同志，过于愚孝，这不是好事儿！”林家福原原本本地将实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自然也没落下张家觊觎他家房子的事儿。“厂长，如果您要说我这是公报私仇，我也没话说！”“要处置我的话，我认！”林家福还是很光棍的。高厂长听完了林家福的话，沉吟了片刻，道：“你先回去，这事儿，我会调查的！”“不过，在结果出来之前，你副厂长的工作暂停，你先，嗯，先回家歇几天吧！”“行！”林家福毫不拖泥带水，在高厂长说完后，起身就走。只是，林家福感觉，这个事情，似乎好像不简单。他可能，大概率是被人给设计了。那张家人，根本就是在专门针对他！可是为什么呢？为了他这个副厂长的位置？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人？“怎么回事？”在林家福往外走的时候，李萍追上了林家福，“我怎么听说，厂里要处置你？”“你听谁说的？”“就是几个大姐，她们闲聊的时候，说起的！”“我已经被处置了！”林家福呵呵一笑，“高厂长说，这事儿会调查的，在调查结果出来前，先暂停工作，回家歇几天！”“不至于吧？”李萍愕然地看着林家福。这个事情，她可是目击者，即便是林家福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当，但从大局来讲，并没有什么问题。就为了这么点事情，就要让林家福停职？“你不是跟高厂长关系很好吗？”“公是公，私是私！”林家福从来不觉得自己更高厂长之间的关系有多好，若是他没有足够的价值，高厂长会认识他是谁吗？轧钢厂这么多人，他若只是钳工车间的一个普通钳工，高厂长怕是连跟他多说两句话的工夫都没有。但今天这个事情，依旧是让林家福有些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高厂长换一种语气，即便是被处分，林家福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但高厂长今天这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让林家福感觉伤心。他们认识了一年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方会不了解吗？可惜，当事情发生时，对方不信他。……林家福还没离开轧钢厂，轧钢厂的广播就响了起来。广播里通报了林家福作为副厂长，以权谋私，公报私仇的行为，对他的处分也跟着下来了。撤销副厂长的职务，工程师的身份也被一并拿下。听到这个广播，林家福是真的懵了。这一连串的动作，还真的是够快。林家福本来是准备骑车回家的，但在听到广播后，他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干脆地转身回转自己的办公室，将办公室里属于自己的所有的资料收拾干净，然后拿出纸笔，直接写了一份辞职信。“高厂长，这是我的辞职信！”“小爷不伺候了！”林家福把辞职信往高厂长的桌上一拍，转身就走。他虽然不知道这事儿究竟是怎么个情况，但他知道，这件事情是蓄谋已久的。事情是昨天下班后发生的。张旺的弟弟跟妹妹是早上来来厂子里闹事儿的，而对他的处置文件，上午才上班没多久就发出来了。看看，这个效率！他，是真的掉坑里了！“林家福，你给我站住！”高厂长没看林家福的辞职信，直接吼出声来。若是以前，林家福还真的就站住了。但今天，他还就一点儿面子没给高厂长留。“臭小子，你发什么疯？”“这件事情，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有问题，你跟我置什么气？”高厂长看到林家福停都不停，也是气得很。他之前之所以对林家福板着脸，也是气的。觉得林家福这事儿办的太糙了点，明明不需要这样的。“关于你的处置公告，我根本就不知情！”高厂长也是冒火的很。广播里的这一份对林家福的处置公告，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刚喊了郑秘书去调查，现在还没收到回复。结果，林家福这个属狗的，就跑来说要辞职。林家福听到了高厂长的话，但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理智上来讲，在知道这个事情是有人算计后，林家福就该保持冷静，等高厂长把事情查清楚。但林家福不想理智！老虎不发威，都当他是病猫呢！之前那个生产录音机的分厂，林家福原本是副厂长，但在投产后，他被调回了轧钢厂，同样是副厂长，乍一看是升了，但其实是明升暗降。毕竟，以林家福在录音机厂的地位，只要他在录音机厂，即便是安排了厂长过去，林家福也是大权在握，属于一方土皇帝。但回到轧钢厂，他这个副厂长，就是一个专门搞技术的，手上没啥权利。林家福最初的想法是，都是为国奉献，不需要在乎这么多。哪曾想，他这一步步的退让，倒是被当成了软柿子。这次针对他，不管是谁在谋算，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坏他名声。即便是最终查清了，恢复了他的副厂长职务，恢复了他工程师的身份，但在轧钢厂里，他林家福可就再没有之前的威望了。原因嘛，很简单！他是个懂技术的，能创造价值。所以，领导才会破格用他。再加上人的嫉妒心，不知道多少人会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不客气的说，在轧钢厂，经过这件事情后，林家福不管做多大的贡献，名声都不可能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