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林家福还真的想到了能帮上忙的人。于钊！之前就调过来的分厂副厂长，跟他一样是搞技术的。比起林家福这个纯开挂战士，于钊是正规的科班出身，他肯定认识不少各种的技术人，至少比林家福这个纯纯的野路子要认识的多。“李萍！”林家福直接一声喊。“啥事儿？”跟林家福混熟了后，李萍现在跟林家福处得是越来越自在，确切地说，完全没了上下级的区分。“帮我去分厂请李副厂长来一下！”“你打个电话过去不就完了吗？”听到林家福的话，李萍直接抬手指了指林家福办公桌上的电话。“不知道电话号码！”林家福回答的相当的干脆。他这屋里虽然配了电话，但现在这会儿的电话都是要先拨号，打到总机那边，然后转接具体联系人，忒麻烦。而且，轧钢厂跟分厂离得又不远。“我喊个人去帮你叫人！”李萍虽然跟林家福处得熟了，但并没有忘记她的本职工作，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她都不会远离林家福身边。之前过年的时候，李萍不在四合院，并非是远离，只是在外面溜达。那段时间，林家福并不知道，他身边的防护力度提高了很多。即便是他去乡下的时候，也是有人在暗中跟着的。不客气的说，也就是林家福打猎的时候没机会下手，不然的话，他拥有空间的秘密，一准儿要暴露。“你自己去不就行了吗？”林家福瞅了李萍一眼。对方呵呵一笑，道：“我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全，别的事情都是捎带手的！”“不是，我这活儿都忙完了，哪儿还需要保护？”“别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就是执行命令！”李萍对这次的任务还是很满意，她甚至感觉这可能是她执行的最后一个保护任务。这么安逸的保护任务，再持续一段时间，她感觉自己的业务能力都要下降了。“对了，我建议你啊，最好别到处乱跑，上回你去山里打猎，连累我俩战友跟着山里吹了老长时间的冷风！”“……”听到李萍的话，林家福半晌没吱声。“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林家福回神后，很郑重地致歉。“其实，我也不是限制你的行动，只是，防患于未然！”李萍见林家福这么诚恳的道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毕竟他们的任务只是暗中保护，而不是限制林家福的行动。“我懂，以后，我要去做什么，会尽量先跟你说一声的！”等李萍终于离开，林家福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没动弹，他现在是真的后怕。他从来不知道暗地里还有人在跟着他。去爷爷奶奶村里的那天，他还在郁闷咋就没机会单独去打猎，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无比的庆幸。如果真的被他一个人脱离了大队，又碰巧遇到了什么大货，那他的空间肯定要暴露。若是空间暴露了？林家福不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一直到外面传来说话声，林家福才回过神来，慢慢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力争一个一切如常。只是，怎么可能呢？如果不是李萍刚才随口那么一说，林家福永远不会知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又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尽管这是一番好心，但这一番好心却是实实在在地给林家福带来了惊吓。等于钊过来，林家福才算是稍稍恢复了几分。“于哥，坐！”林家福看到于钊过来，连忙站起身，招呼对方坐下。“林厂长！”“于哥，你又跟我见外了！”林家福麻溜儿地打断老于同志的话，“咱们不是说好了么，以后你喊我家福，我喊你哥的么！”于钊面露苦涩，以前是以前，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不是。“于哥，我虽然回了轧钢厂这边，但咱们还是跟以前一样，都是搞技术的，咱们不整那些虚的！”“家福，不合适啊！”于钊叹了口气，“你还年轻，不懂这些也是正常。”“咱们这个国家，几千年下来，有些东西，是变不了的！”于钊见林家福说的诚恳，也就换了对他的称呼，但是吧，这老于同志直接给林家福上起了政治思想教育课。“于哥，别人咋样，咱们不管，咱们就论咱们的！”“那成，私底下，我还是喊你家福，但是人前，还得是林厂长！”“行吧，随你！”林家福也就不再多说，老于同志说的这么到位了，自己再坚持也没必要。不过，老于同志说的其实很在理。这个国家啊，能传承了几千年的东西，怎么可能变？或许一时变了，但不用多久，又会恢复原样。因为，人性如此！作为几十年后穿越回来的人，林家福对这些东西的了解更多。只能说，历史就是某些经验教训的一次次轮回。王朝更迭，后人虽然总结了前人失败的教训，但太平个几十上百年，后人就把那些教训都丢了，典型的记吃不记打。林家福当即跟于钊说了下自己找对方来的目的。“于哥，这方面，你认识的人肯定比我多，要不，你帮忙去请人来？或者，你给个联系方式，我去想办法？”“我认识的人基本都在申城，或者是南边的城市！”于钊望了林家福一眼，“想要把人挖过来，工资没啥好说的，变化不会太大，咱们没啥竞争优势！”“家属的工作，咱们可以解决！”“还有，孩子的教育，咱们也能解决！”林家福之前就在想怎么扩大竞争力，思来想去，也就是这两方面。“家福，如果仅仅是这样，咱们可能挖不来人啊！”于钊一点儿都不怕打击林家福，“你说的这些，从来都不是什么难题。”林家福叹了口气。的确啊，技术到了一定的层次，工资肯定早就上去了，家属工作与否，其实关系不大。这要是再过几年，一切都将定量，那么，解决家属的工作问题，才算是稍稍有点竞争力。而且，这个工作安排，还不能太辛苦，得给人留下足够的空闲时间照顾家庭。“于哥，你有啥好办法不？”“我能有什么好办法？”于钊丢给林家福一个白眼，“别个现在日子过得好好的，咱们这边没点拿得出手的好处，让人家背井离乡，这怎么可能？”“不说别人，换了是你，你愿意么？”“不愿意！”林家福很诚实地回答。没有十足的好处，凭什么让人家从舒适区走出来？“于哥，要不，你给我几个人的联系方式，我去试一试，能成就成，不能成，就再想想别的办法！”“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呢！”凡事没有绝对！林家福还是决定去试一试。于钊见状，也就不再多说，当即跟林家福要了纸笔，写了几个人名跟地址。“家福啊，咱们先说好了啊，你去归去，不能说是我给的你地址！”“明白，于哥你放心好了！”林家福嘿嘿一笑，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还是懂的。拿到了于钊给的名字跟地址，林家福就找到了高厂长，把地址往高厂长的面前一拍，道：“叔，这是我找到的几个人才的地址，咱们要把人挖过来，总得给人一点能看得见的好处吧！”“我得先问问，咱们这边能开出什么价码！”挖人，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光给人画饼就能成的。“你想要什么价码？”高厂长也是人精，他可不认为林家福一点想法都没有，就敢来跟他说这事儿。最起码，林家福的心里有个大概的谋算，不然的话，这臭小子就是该挨收拾了。为啥该挨收拾？因为这行为叫作在其位不谋其事！“叔，瞧您这话说的，我一个管技术的副厂长，哪儿知道这些情况啊，我都不知道咱们厂对技术人员的待遇是咋样的，你让我怎么开价？”“这，我要是开的价码太高，厂子里不认，那我不是把人给坑了么？”“……”高厂长瞬间愣神了。好嘛，这臭小子是越来越长进了，这一手祸水东引，玩得是相当的溜！但高厂长却不得不承认，林家福说的是事实。这个事情，还真的不是林家福说啥就是啥的。毕竟，他们轧钢厂是国营厂子，什么都是有规矩的。不像那些私营的厂子，只要老板舍得花钱，随便开出怎样的价码都没问题。“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等回头，开个会商量下！”高厂长虽然在厂里的威望足够高，但这种事情，同样不是他一句话就能决定的，要将民主的。“叔，我这现在只是拿到了地址，到时候能不能把人挖来，还得去谈了才知道，能不能成，我可不敢打包票！”“要是白跑一趟，您可不能怪我啊！”“听你这意思，似乎是没什么把握啊！”高厂长盯着林家福，眼神带着审视。“叔，你这话说的，你要是有把握，你上！”林家福没好气地怼了回去。高厂长闻言，瞬间不说话了。
这挖人的事儿，如果这么容易，他也就不会非要让林家福去了。这事儿，是真的不容易。毕竟，谈理想，也得吃饭啊！总不能别个日子过得好好的，他过去跟人谈一通理想，别人就得跟着他来四九城吃苦吧！人各有志！这句话，老祖宗早就说了的。“哟，这还来脾气了啊！”高厂长嘿嘿笑出声来，“知道这事儿不好办，不然的话，我也就不找你了！”“咱们厂，现在技术这一块，也就你还算是有点名气，你啊，就当是能者多劳！”“叔，就我这年纪，你觉得我站到那些技术大佬面前，人家会把我当回事么？”林家福其实并不想接这个差事。过些年闹起来，技术大佬基本都得出事儿，而他的家庭背景这方面足够硬，可若是跟这些技术大佬们接触太多，指不定会咋样呢？最初刚觉醒记忆的时候，林家福就想着自己这家庭出身，随便浪，基本都没事儿。但是吧，随着他这职位接连提升，林家福有些慌啊。直觉告诉他，等到将来风起时，他怕不是要卷进去的。毕竟现在才是五二年，距离起风还有十四年，这么长的时间，除非他在当下的位置什么都别干，老老实实地混吃等死，不然的话，注定要卷进去。可这事儿怪谁呢？本来，按照林家福的想法，他整个录音机出来，实现从技术员到工程师的跨越，就在轧钢厂沉淀下来。可他真的没想到，现在这年代，还真的就不拘一格降人才。他这年龄，提拔到了副厂长的位置。“这不正说明咱们厂求贤若渴吗？”高厂长呵呵笑着，一句话就让林家福哑口无言了。“叔，所以，我这破格提拔是千金买马骨，我就是那马骨？”林家福是一点没跟高厂长客气。“那不能是！”“你个臭小子，怨气至于这么大吗？”高厂长这会儿也是看出来了，林家福对这回的差事是真的很不满，这是在借着机会跟他发脾气呢！“能不大么？”林家福板着脸，“这种事情，出力不讨好，把人挖过来了吧，后面有什么事情，人家肯定找我。这要是没把人挖回来吧，我不得担责任么？花了钱，花了时间，废了精力，什么结果没有，会有人说我的好么？”答案肯定是不会！甚至于，可能还会有人拿这个出来说事儿，对他展开各种的攻击。等等！林家福脑海中真的就是灵光一闪。自己办事不利，那么，厂子里的人肯定得怪罪他，甚至于领导那里，也会觉得他扛不起事儿，那么，他这副厂长，说不得就能下了，一门心思搞技术工作。只是，这副厂长的位子要是丢了，对他在厂里的威望，也是一种变相的打击，这跟他将来的谋划，有些背道而驰。林家福就有些犯愁。看似多了个选择，但这选择到底是好是坏，真的是不好确定。或许，可以选择一走了之？这一刻，林家福甚至产生了一走了之的想法。但也仅仅是想了下，他就把跑路的想法丢到了一边。若是遇到一点点的困难就跑路，那么，自己岂不是白瞎了这一身的穿越buff？“想的倒是挺远的！”高厂长呵呵一笑，“放心吧，这事儿不管最后是个什么结果，都不是你的责任，我是第一责任人！”“出事儿了，我来扛！”“这点担当，老子还是有的！”“叔，瞧您这话说的，我是不敢担责任吗？”林家福听高厂长这么说，当即开口，“我是担心，我这边做事，后面有人拖后腿啊！”“别的不说，就说如果我把人请回来，住房怎么解决？总不能让人家跟普通工人一样住宿舍吧？”“人拖家带口的过来，咱们这边的后勤保障能不能跟上？这都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但凡是有人给我使个绊子，我这努力就得白费！”林家福一股脑地将自己的担心讲了出来。做事儿，最怕就是有人拖后腿。你在前面拼命，后面有人给你使绊子，这要是能把事儿干成了，才是见了鬼。“这倒是个事儿！”高厂长没觉得林家福是在危言耸听。“这样吧，你去请人，只要定下一个人，你给我拍一份电报，我负责解决住房和后勤保障的问题，这样，总可以吧！”“叔，可以是可以，但你不可能一直盯着这个事儿，我倒是觉得，咱们可以成立一个专门的工作组，这个给厂里找技术人员的事儿，完全可以交给工作组来负责！”“众人拾柴火焰高嘛！”听到高厂长说要自己负责挖到人后的后续保障工作，林家福忽然就有了想法。这给轧钢厂挖人的事儿，完全没必要交给一个人嘛，这种好事儿，多找几个人一起来承担嘛！人多了，责任也就分开了。都想出成绩，那么，该出力的时候，就都得出力，你不出力，将来出了成果，你凭啥来摘果子？有道是，排排坐，分果果。高厂长听了林家福的这番话，先是想了一会儿，然后就咧嘴笑了，道：“臭小子，有一套啊！”“叔，您可千万别夸我！”“我这都是听了您的话才想到的！”“甭说这些！”高厂长摆摆手，“你说的法子是不错，但还有点问题，那就是万一所有人都是出工不出力呢？”“三个和尚没水喝！”“叔，这个简单啊，只要我这边能闹出点动静，那么，总有人会动心的！”挖人，是个技术活儿。他们本身干的也是技术活儿！所以，林家福打算再整点小东西出来，继录音机之后，再弄点东西出来，那么，肯定会有人主动往轧钢厂这边来的。“你又有啥想法了？”“一点小想法！”林家福呵呵一笑，“这不是冬天才过去嘛，咱们这边都是烧炉子，或者烧炕。”“那外国人是咋过冬的呢？”“我就寻思着，弄个电烤火炉！”“咱们国家这个发电量，眼下是无法支持电烤火炉的使用，但西方那些国家，这个发电量肯定是足够的！”“咱们正好又去弄点钱回来！”“这东西你已经搞出来了？”“还没！”林家福瞅着激动的高厂长，果断给对方泼了瓢冷水降温。这电烤火炉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直接解决了电热丝的问题，剩下的都不是事儿。巧的是，林家福还真的就知道电热丝的成分。至于具体的配比，这个稍微试验一下，找一下相关的专业人士探讨一下，以他这看成作弊的穿越buff，解决问题估计用不了多久。总之吧，这个项目要上马，不需要太久。当然，这事儿不能直接说，这是鱼饵，是用来钓鱼的。“叔，这事儿，我这边已经基本有眉目了，但是吧，总不能直接说我已经搞完了吧，咱们得用它来钓鱼！”“懂了！”高厂长这样的人精，一下就明白了林家福的意思。一样能换取外汇的高科技产品的出炉，对于某些人来讲，是真的很有吸引力。“家福啊，你这东西搞出来，名声可就更响了，安全方面，就更得注意了！”高厂长语重心长地看向林家福。林家福嘿嘿一笑，道：“叔，这次，是项目组的功劳，我就不一个人占了这份功劳了！”“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你倒是想得开！”高厂长摆了摆手，“这事儿，我再想想，总归不能让吃亏！”“叔，那我就先回去了！”“去吧，去吧！”高厂长挥挥手，林家福也就顺势走人。走出厂长办公室，林家福彻底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问题解决了。虽然自己之后要吃点小亏，但也解决了一个潜在威胁。至于将来风起时，自己如果真的能走到高位上，或许还能保住一批人。总之，慢慢来吧！事在人为，总不能因为有困难就什么都不做了。回转自己的办公室，林家福就喊了李萍到跟前，说了他可能要去申城出差的事儿。刚说了不给人家的保护工作添麻烦，这转头就出差，似乎有那么一点不讲究。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去汇报一下！”李萍听了林家福说的情况，也没说什么话，只是表示要去汇报。林家福点头，没说啥，说了也没用。事实上，直到这一刻，林家福才意识到自己的价值。他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成了行走的钱袋子。至于暗地里是不是还有人盯着他，那就不得而知了。第二天，轧钢厂就召开了一次领导会议，林家福作为副厂长，也参加了会议，讨论的就是成立一个技术培训学校以及给轧钢厂挖些技术人才过来的事儿。一如林家福跟高厂长说的，成立了一个专门的工作小组，高厂长担任组长，林家福是第一副组长，主管技术考核，另外一位王副厂长同样是副组长，主抓技术人员到厂后的住房和后勤保障工作，人事、后勤、生产以及保卫部门也都有人被拉进了这个小组。保卫部门负责的是背景审核，以及安全保护方面的活儿。对于高厂长的这个安排，林家福没有任何意见。背景审核，确实重要。这个时候，万一混进来什么敌特分子，损失绝对不会小。当然，不单单是背景审核，还有安全保护，也是重中之重。林家福在小组成立后，就准备南下申城，早点去，早点回，毕竟秦淮茹的肚子是一天天大起来了，总不能他媳妇儿要生了，而他还在出差吧！干工作，也得注意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