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换了一身常服,无论腰上的九环带还是脚上的六合靴,或是衣袍上的天子纹饰,都与景璘是一样规制。
不过因得他的身量比景璘高一些,这些衣裳在他身上被衬得气势更足。
当那身影踏入殿内的时候,我发现景璘微微地把身体又挺直了些。
那步伐不紧不慢,我看着那张脸由远及近,渐渐清晰。
先前在摘星楼,我站在一群人的后面,多少有些挡了视野。
而现在,太上皇的面容一览无遗。
修长而浓黑的剑眉,并不粗犷,却使得那过于漂亮的五官多了几分英气。纵然目光淡淡扫过,也总有一股无形的压迫,触人心魄。
当然,我那些花痴旧友们管这叫四射的艳光。
太后和帝后早已领着众人起身,迎上前去,向太上皇行礼。
“众卿平身。”太上皇道,“朕方才与赵王对弈,沉浸兴中,一时忘了时辰,劳众卿久等。”
他的嗓音颇沉厚有力,从容不迫,一向被拥趸们称道,说浑然悦耳,堪比钟磬。
此话出来,身后的赵王忙道:“是臣在棋局上盘桓不决,忘乎所以,此事,臣之罪也。”
太后露出得体的假笑,道:“上皇这是哪里话,我等亦刚刚到宴,何言误时。”
一众宗室亦纷纷附和。
赵王的年纪,大约只比太后大一些,四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