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注意到了仲文肩上的伤口,赶过来嘘寒问暖:“哎呀!仲将军受伤了!那女怪肯定是将军降服的了!我一直就说,文武两位将军的武功真可谓是举世无……举世成双啊!”
谢丰年倒下的姿势格外优雅,宛如美人春睡,此时醒了,眼睛没睁,倒先悠悠一叹,把脸支了起来。
见他这般装模作样,顾山青噗嗤一笑,满腹疑问先放到了一边,笑道:“你如此悠闲,不怕那女怪还没走,下一个就盯上你了?”
谢丰年头也不抬:“要是没走,这花园里还能有这么多人鬼吼鬼叫?早就大气都不敢出了!”
这话一针见血,顾山青不禁失笑,何非自碎魂魄的阴影不由淡去了一些。
这时,看差不多所有人都醒了,念君端坐案前,朗声笑道:“孤布置不周,让各位受惊了,先自罚一杯!”说完,举杯饮尽,又道,“作乱之人已经正法,大家不必介怀,不必担忧,请继续飨宴!”
他受伤的手收在袖里,一身倦意和满脸疲色如化风中,再露不出分毫,连披在大鹏王身上的外袍都不知何时收了回去。
众人虽不清楚其中细节,但看之前架势,也多少能猜出是冲念君来的。此时听他这么一说,显然是不想多讲,也只得让此事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各自装作无事地聊起了曾经听过遇过的神鬼怪谈,什么“无头鬼午夜巡街”、“虎魄现形三身一念”,一时间啧啧称奇声此起彼伏。
大鹏王似乎对没看到文影舞剑很不甘心,几次三番地发出暗示,念君一概装作不知。
镇异司众人默默地回到座位,白鸿经过一番折腾,又饿了,将剩下的菜底扫荡一空。木清好奇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忍不住问道:“你们谁知道到底……”
叶一斜她一眼,她便悻悻地闭上了嘴。
又过没多久,等侍女上完了点心,念君借称夜色已深,先退了席,令大家自行饮宴。只是他这么一走,别人更没什么可呆的,也就接连散了。
顾山青思考了片刻要不要向叶一做个交代,但在这长长一晚后他也实在累了——赴宴时,谁能想到晚宴中竟酝酿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
更何况此事情况复杂,解释起来必然花费不少时间,也不差这一晚。顾山青为自己寻了个借口,便心安理得地和谢丰年他们一起往外走。
张文典正精神十足地说起那最后一道蝴蝶酥:“……所以说,不是所有的蝴蝶酥都能叫蝴蝶酥,只有葩香花作馅,才真的能招来蝴蝶,才配叫蝴蝶酥!”又摇头惋惜道,“只可惜问君殿设了结界,否则说不定真能欣赏一番蝴蝶群聚的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