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蓬头和花洒是崭新的,看起来一次都没有使用过。
杨还莽撞地打开龙头,幸运的被花洒从头浇到脚,只得把衣服脱了顺便洗个澡。
正洗着,开门关门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杨还刚抹上沐浴乳,被动静搞得一激灵。
知道是李兰舟回来了,他迅速冲一遍,来不及擦干净便冲出去迎接。
他一边系着裤带一边下楼,迎面却是徐梦之,架着意识不清的李兰舟。
杨还还没出声,徐梦之先皱起了眉:“你怎么在这儿。”
杨还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水一滴接一滴滚进脖颈。
“我住在这里。”他往后捋了一把头发,抓了一手的水。
徐梦之深吸一口气,想说些什么,李兰舟却扭动起来,马上要从他身上滑下来。他赶紧把李兰舟放倒在沙发上。李兰舟舒展几下手脚,自顾自张着口呼呼大睡。
确认李兰舟躺好后,徐梦之拍拍西装上的灰,走向杨还,重复一遍他的话:“住在这里?”
徐梦之的态度让人感到陌生,他脸上不再出现学校里那种客气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面对一个不速之客的警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还尽可能避开徐梦之像审视犯人一样的眼神:“教授暂时允许我待在这边。”
徐梦之毫不掩饰他的困扰与疲态,捂住额头,眼神紧盯杨还,微微偏头朝着沙发上的李兰舟喊了一句:“这怎么回事?”
李兰舟瘫在沙发上,烂醉如泥。他翻了个身,从沙发上掉下来,脸朝下发出一声闷哼。
还没来得及动作,徐梦之已经快步上前把李兰舟从地上捞起来。他捞起李兰舟,却没把他放下,就地用这个姿势抱着他,任凭李兰舟整个人意识不清地靠在他怀里。
杨还听到徐梦之低声问:“下次还喝不喝那么多了?”
李兰舟含糊不清地说了些什么,睁开眼,抬手一把按住他的脸,像搓橡皮泥一样胡乱摸来摸去。
见状,杨还主动提出:“我来扶他进房间吧。”
徐梦之没搭理杨还。他坐在地上,头发被揉得乱作一团,却忍不住自顾自笑了。他流露的柔情过剩,陌生到令人毛骨悚然。这样神态的几乎写明驱逐外人的意图。他每一丝暧昧眼神都反射到杨还身上,扎得人无所适从。
在地上磨蹭了一会儿,徐梦之扶着李兰舟径直上了楼。杨还继续被晾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发现领口已经被水渍浸湿了,能拧出一小滩水来。
他跟着上了楼,想去确认一下情况,却迎面撞上了正要关门离开的徐梦之。徐梦之轻手轻脚地关上门,重新面对杨还时,他的面庞再度被阴影笼罩,恢复一开始的不快。
“所以你今晚也要住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话与送客无异。换做平常,杨还准能看清楚徐梦之的眼色,是讨厌还是喜欢,是走还是留,他心里总是能精准把控。换做平常,他会直接收拾东西走出去,但此刻,面对十足的敌意,杨还依然坚持着谦恭的态度,轻声回道:“是。”
徐梦之一言不发地绕过他下楼。杨还跟着他下楼。徐梦之在玄关穿鞋,作势要走。穿了半天鞋,他突然说:“你住在这里会不会不自在?我帮你找个酒店住如何?”
杨还摇摇头:“不用,那样太麻烦了。”
徐梦之重新捣鼓起鞋来。这双皮鞋显而易见是极难应付的主儿,不然怎会穿了十五分钟连脚跟子都套不进去?
好不容易把鞋穿上,他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开始给假发财树浇水。
既然那么不想走,为何不干脆留下来?杨还几乎要开口邀请了。
徐梦之浇完水,在门口的地垫上跺了几下脚,挤出轻松的神情:“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杨还不置可否:“等教授醒了,我问问他。”
“等兰舟醒了,记得叫他打电话给我。”
待到门被关上,看着徐梦之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背影,杨还突然想起来,这处住宅区的全名是莱克·云栖半岛。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成了鸠占鹊巢那只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还放轻脚步,走到李兰舟的房间门口。他不自觉地攥了一把领口,居然已经半干。
他压着门把,无声无息地开了门,靠着床边坐下来,看着李兰舟的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李兰舟的面颊笼罩在夜灯柔和的阴影下,香水味和酒气一并被枕头和被子的温暖气息裹挟,整个人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昏昏欲睡的味道。
杨还歪头凝视着他。伸出双手,轻轻圈住他细长的脖颈。
他毫无防备。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记得,毕竟凭他做过的事,只有什么都不记得,才能坦然把暴露在自己面前。
他知道自己完全掌握这个人的性命和自由的权力和一切。他慢慢地施加力气。
那么脆弱的部位,现在用力掐下去的话,应该能让他永远没法再睁开眼睛吧。
李兰舟突然动了动。
杨还一惊,要松手,李兰舟却抓上他的手腕。像是被水鬼缠住,他吓得用力把手抽出来。
这一动作彻底惊醒了李兰舟,在他起身前,杨还佯装无事,快步出了房间。逃下楼依然惊魂未定。深呼吸好几次,心跳仍无法平息。
一转身,发现李兰舟正倚着扶手,一步一晃地从楼上下来,似乎下一秒就要跌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被自己绊倒。
就这样摔下来,摔死吧。如此念头一闪而过。脑子里充斥着恶毒的念头,本能却先于理智一步,双腿奔过去,双臂稳稳接住他。
李兰舟正正好扎进他的怀里。可他比想象中轻太多了。他身上好瘦,几乎没什么肉,估算错误导致用力过度,杨还重心不稳差点跌倒,连续倒退三步,好不容易维持住平衡。
“教授。”杨还轻轻晃着他的肩,想让他清醒过来。杨还在心里默默立下誓言,倒数三秒,李兰舟再不清醒,他就松手,绝不犹豫。
不如他所愿,李兰舟倒在他怀里就不起来。咬牙想要松手,一双手却如水蛇一般旖旎缠上他的脖子。
这双手冰凉细软,绷带轻蹭他的皮肤,药膏的气味逼上来。杨还的后颈一阵阵发麻,飞快地反手握住李兰舟的手腕:“请松手。”
李兰舟却并没有松手的意思。他与杨还的身高差太多,再加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几乎是挂在他身上。杨还咬紧了嘴唇,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严厉地重复了一遍:“请松手。”
或是请求或是命令,一概被无视了。李兰舟抬起脸,眼神朦胧地望着他:“你觉得我怎么样?”
柔软的身体贴近他的胸口,皮肤的温度传过来。眼波无心荡漾着,空洞而多情,像是透过他在看他身后的另一个人。
是不是认错人了?杨还嘴唇颤了颤,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得到回答,李兰舟松开缠紧脖子的双手,转而捧住他的脸,又问了一遍:“你觉得我怎么样?”
毫无距离感地将脸凑得极近,鼻尖几乎擦上鼻尖。微醺的气息一阵阵呼到他脸上,杨还躲也躲不掉,逃也没法逃。像被他的呼吸灌醉似的,耳根不受控制烫得发红。
这个人淫乱无比,不只是对自己,还对很多人做出过这种事。这是无法原谅的,伤风败俗的。他绝不会重蹈覆辙,犯下可笑的错误。
不过是个男人而已,不过是个男人而已。
这个男人闭上眼,开始用鼻尖轻蹭他的脸颊,冰凉的指腹轻绕着他滚烫的耳廓,一下,两下。你觉得我怎么样?说啊,你觉得我怎么样?快说。他的嘴唇也是冰凉的,柔软的,若有若无的路过他的嘴角。杨还沉默着,忍耐着。为了抵御这一切,他无法思考。
自己被这个有病的男人传染了恶疾,他的脑子里有一条线路断了,他的身体有一部分随着大脑的失控也坏掉了,不断膨胀,发热,发疼。
下去,下去。他憋得口干舌燥。下去,下去,不知廉耻的东西。
“咦?”李兰舟语气轻佻,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他踮起脚尖,用小腹轻轻磨蹭着他鼓胀发疼的腿间:“之前还说对我毫无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杨还要崩溃了,他听见自己胡言乱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对不起什么?他居然在为自己的勃起道歉。他想逃,他想推开他,可李兰舟踮起脚尖,舔了一下他的嘴唇,又舔了一下。他的舌尖带着凉意,充满了矿泉水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觉得我怎么样?”
杨还犹豫了一下:“我觉得您很漂亮。”
还想说些什么,李兰舟的手已经抚上他的脸。他撇过脸,又被扳回来。
“我知道。”他看着杨还的眼睛说。
杨还突然开始激烈地挣扎,他想起自己需要逃跑,他想把李兰舟从身上甩掉,但是鼓起的腿间被李兰舟紧紧压住,令他呼吸困难。
“嘘——”李兰舟耐心地安抚着,手指穿过他的发间。他轻碰了一下他的唇,含住他的上唇,再自然而然地将舌头探入口中,毫无铺垫。直捣黄龙。漫无边际的柔软温热吞噬感官。他要无法呼吸了。
李兰舟一定是疯了,而他也疯了,他绝对是精神失常才会去应和他。他居然想要那双手继续缠在脖子上,他居然不想与他分开。
他的理智忠实地提醒他离开,他的脚步在想象中逃难,身体却彻底背叛,掌住他的后脑勺克制不住地吻回去。
此时此刻一切都是虚无的,只有这个人舌尖传来的温度是真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早上,李兰舟找不到皮鞋在哪,把小灵通从三楼摔下来,折成两半。最终,杨还在花坛里找到了左脚的皮鞋,在餐桌脚下找到了另一只。
送李兰舟去学校的路上,车内很安静,没有人说话。杨还专注地开车,李兰舟则瞪着挡风玻璃,看起来完全记得昨天自己做了什么。
临了,车到达目的地,杨还放下手刹:“教授,到了。”
李兰舟打开门,下了车,甩上门。
杨还长出一口气,把脸埋进手心。回想起昨夜,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先不说李兰舟是教授,比自己大快二十岁,是个男人。还是父亲的旧情人......而杨还居然吻了他。
待到反应过来时,脑子里已经只剩下李兰舟了。
他清醒意识到自己彻底无处可去了。现在不仅没有家可以回,似乎还把之前积攒下的好感全部葬送了。他想不出自己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要给那个发疯的、精神失常的人怎样的惩罚。
一出神,唇齿间残余的温度又席卷而来,毫无章法的挑逗依然拨得他坐立难安。
直到身后的车滴滴叭叭地按喇叭骂人,他才被迫振作去停车。
无论是哪段关系,他都不曾此般魂不守舍过。他并不是对女友不用心,只是没有达到日思夜想的程度。吃饭,睡觉,约会,工作,上学,根本没有余裕焦虑,质疑,揣摩,回味。
杨还心乱如麻,沈柠在背后叫他好几遍都没听见。沈柠隔着一条马路跑过来,身后拖着一辆小车,上面放着巨大的画板。她为毕业作品也是殚精竭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稀客啊,又来找你的李兰舟了?”沈柠顶着大黑眼圈气血不足地开他玩笑,“怎么,又被甩了?”
杨还避开沈柠审视的眼神。沈柠自顾自开始吐槽:“我跟你说,我刚拉着这幅画去装裱,到了老板才告诉我材料运输时掉海里了,还得等上十天半个月,我说啊?掉海里?这理由太扯了,我都觉得不像编的……“
“我帮你拉车。”杨还脑子里一团浆糊,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干脆从沈柠手里接过小推车。沈柠表演了一个一百二十度鞠躬:“谢谢兄弟,奶茶咖啡想喝什么随便说!噢,我忘了你不喝奶茶,那就冰美式吧......”
车轱辘擦着地面轰隆隆的,沈柠说的话全都被车轮碾碎,杨还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当他看见徐梦之从楼里走出来时,加快脚步就往前逃。
“喂!喂!杨还你去哪儿!”杨还这才如梦初醒停下脚步,沈柠在身后十米开外的地方喊他:“你魂飞哪儿去了?”
杨还慢吞吞拉着车往回走,沈柠正兴致勃勃地拉着徐梦之要他帮自己看看画。与昨夜的陌生举止毫不沾边,徐梦之亲和耐心,仔细端详一阵沈柠的画,掩住嘴压低声音:“别告诉别人,我觉得会拿一等奖哦。”
沈柠激动得耳根都红了,憋着兴奋劲儿连连道谢。徐梦之终于转向杨还,意味深长地拍拍杨还的肩:“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杨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背脊一寒,缩了缩肩,含糊道:“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