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漂亮!”董易笑出声。
席墨与他碰杯,“后来,我被恩人所救,又得了一位先生恩惠,就来求仙啦。”
只沉吟片刻,方凝目道,“可是时至今日,我却总觉得,这仙道与我想得不大一样。为何身处物外之境,心却总不能真正与外物相离?为何所习超脱之法,却总要入世以证其道?”
董易笑了,“那我问你,你究竟是为何要来修仙呢?”
席墨默然一刻,只道,“为报家仇。”
“普天之下,众人求仙,皆不是为了超脱,而是解脱。”董易道,“如果不是为了解忧脱困,又怎么会有人想要修仙呢?长生之乐,怎能比得上与亲友相欢?如果过得足够快乐,谁又会背井离乡,去求劳什子的什么仙?”
席墨轻叹一气,“是人都会贪婪啊,想要追寻快乐,还想将快乐抓在手里,永远快乐下去。”
“长生的尽头,可不是快乐啊。”董易摇头,“快乐总是稍纵即逝。不短暂的,那就不叫快乐了。”
他笃定道,“便是仙人,也无法将欢乐永远握在手里。”
席墨怔了,“是这样吗?”
董易点了点头,“无论生命几何,痛苦总会比欢乐长。”
“但那又怎样。漫长的痛苦中,有了追寻欢乐的冀望,才能让我们继续走下去。”他扇底暖风习习,“我们永远要向前看啊。”
席墨跟着点了点头。
天边业已泛白。拂晓惨淡的薄雾中,一个人影缓缓朝他们走来。
“小师叔,你来了。”席墨站起身,“他在里面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