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惨白巨口携着漆黑风浪兜头盖来。
席墨眼珠子里映着那跃上千丈海面的吞舟鱼骨,什么都听不见,却忽觉心跳无限放大,几要扯着腑脏一并越出腔子。
一如第一次见这巨鱼一般,他惊得手足俱麻,几余惧喘。
神志却无比清明。
那鱼看似笨重,速度却实在不慢,几是须臾间就没过脸去。
席墨给罩在那鱼嘴里,眼底却漏了些光来。他顿觉荒谬,想着这鱼活着时自己尚且逃过一劫,如今死透了却仍是要找上门来,实在没有道理。
这么想着那口利齿已开始碾动,雀跃着要将他嚼碎了和血咽下。
席墨翻身滚过一道碾压,正要起身,忽然整个人飞起撞上了颚骨。他两耳一痛,不觉有血渗出,只闻一片巨震,又见深色海水随着糟乱轰响自骨隙倒灌而入,很快就要填满鱼腔了。
席墨强稳住心神,双膝低伏单手踞地,一式霞翻破掀顶而出,那颅壳上竟就破开一处大洞。
海水如柱而倾。
席墨滚到那水柱下,踩剑御风逆流而上。
这与在漫
天风雨中御剑而行绝不相同。
他只觉得自己在一道墙中穿行。因尚未习得屏障之术,故而身体受压极大。
饶是这般他仍勉力冲出了鱼腔,并不敢停滞片刻,提剑就往海面上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