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派。中七堂之一的刑堂,坐落于一处极为偏僻之所。四周山势险峻,悬崖峭壁如刀削斧劈般陡峭,仿佛是被天神用巨斧硬生生劈开。唯有一条蜿蜒曲折的石阶,宛如一条盘踞的巨蟒,艰难地通向刑堂那高耸的大门。刑堂大门巍峨耸立,由厚重无比的黑铁铸就,门上雕刻着的狰狞兽首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挣脱束缚,择人而噬。门两侧,两名身着黑袍的刑堂弟子如雕塑般肃然而立,他们目光冷峻,宛如寒星,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突然,一名修士缓步而来。此人身形瘦削,却挺得笔直,仿佛一杆标枪。面容冷峻如霜,眉宇间透着一股凌厉至极的气息,让人不敢直视。他身穿一袭灰色长袍,袍袖宽大,随风飘动,腰间系着一根黑色丝带,丝带上挂着一块黑色的玉佩,正是影堂的身份玉佩。刑堂弟子见状,立刻如临大敌,双双上前阻拦,手中长剑横挡在前,冷声道:“何人胆敢擅闯刑堂?”灰衣修士停下脚步,目光如电,瞬间扫过两名弟子,淡淡道:“在下彭臻,影堂弟子,五年前奉命执行宗门秘密任务,今日归来,特来复命。”两名弟子闻言,面露疑惑之色,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眉头紧皱,沉声问道:“尊驾既然是影堂弟子,为何不去影林复命,却来我刑堂?难道不知此处的规矩?”另一人紧接着喝道:“刑堂重地!任何人不得擅闯!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等无情!”彭臻神色不变,缓缓说道:“我师傅乃是影堂执事长老墨尘风,我听闻他已经被调入刑堂,故而来此复命。”两名刑堂弟子面露古怪之色,其中一人嘴角上扬,嗤笑一声:“墨尘风不是调入刑堂任职,而是已经被打入天牢服刑,终身不得离去。你若要复命,恐怕是不行!”彭臻闻言,故意大惊失色,声音颤抖地说道:“这怎么可能?我师傅为何会被打入天牢?他犯了何罪?”那弟子满脸不屑,冷哼道:“他屡次纵容弟子王天逸残害同门!这条罪名够不够?”彭臻双目圆睁,怒喝道:“不可能!我师傅光明磊落,为人正直,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邢堂弟子双手抱胸,冷冷说道:“戒律堂,执法堂,明镜堂,三堂会审,铁证如山,道友若有异议,可向戒律堂申诉。”彭臻双目通红,死死地盯着那两名刑堂弟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其中定有冤情!我一定要为师傅洗清冤屈!”离开刑堂后,彭臻来到了执法堂,堂内弟子见他神色冷峻,且身上散发着筑基期的气息,纷纷侧目。彭臻毫不避讳,径直走到执法堂长老面前,拱手一礼,沉声道:“我乃影堂彭臻,五年前执行宗门秘密任务,如今归来我师傅墨尘风却已经被关入天牢,究竟是何原因!?”执法堂长老眉头微皱,沉吟片刻,缓缓道:“此事已由戒律堂定案,执法堂无权过问。彭师弟,你还是莫要再纠缠此事了。”彭臻满脸悲愤:“若执法堂也无能为力,那弟子便去别处寻个公道。”说罢,他转身离去,留下一众执法堂弟子面面相觑。紧接着,彭臻又来到了明镜堂。明镜堂乃是宗门中负责监察、记录宗门事务的地方,堂内弟子多为文职,平日里鲜少与人争执。彭臻踏入明镜堂时,堂内弟子正在整理卷宗,见他突然闯入,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彭臻走到一名执事弟子面前,沉声道:“我乃彭臻,影堂弟子,五年前,我接受宗门秘密任务……今日特来查阅五年前宗门任务的卷宗,还请行个方便。”那执事弟子面露难色,低声道:“彭师叔,宗门任务卷宗涉及机密,非大长老许可,不得随意查阅。”彭臻目光一冷,语气中带着几分压迫:“我师傅墨尘风含冤入狱,此事关乎宗门清誉,难道明镜堂也要袖手旁观?”执事弟子被他的气势所慑,一时语塞,只得低声劝道:“彭师叔,此事非我等能决断,你还是去找戒律堂或者祖师堂吧。”彭臻冷哼一声,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当他离开之后,堂内弟子纷纷低声议论,宗门内一时间沸沸扬扬,关于彭臻为师傅墨尘风洗刷冤屈的消息不胫而走……半日之后……戒律堂。宗门上三堂之一。一间位于清幽竹林的厢房里,宁静而雅致。房间里陈设简朴却不失韵味。一道姑身着月白长袍,亭亭玉立。她面容清秀,肌肤如雪,眉如远黛,鼻梁挺直,朱唇嫣然。一头乌黑的秀发高高挽起,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妩媚。此女正是戒律院首座——素心真人。此时彭臻谨小慎微地站在素心真人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只见素心真人轻启朱唇,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彭臻啊,你此番返回宗门,却不第一时间到戒律堂来寻本座,反倒打着给墨尘风洗刷冤屈的旗号,几乎逛遍了宗门的各个堂口。你这般行径,是在害怕些什么?”彭臻听到这话,一脸茫然地说道:“弟子不知真人的意思?”素心真人微微眯起那双美目,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寒意,冷冷说道:“哼,还装?你不就是怕我杀你灭口吗?”彭臻听闻,脸色大变,额头渗汗,他惊慌失措地说道:“我哪能知道真人什么秘密?再说以真人的修为和地位还怕区区流言蜚语?”“这倒也是,不过流言蜚语听着终究不顺耳。”素心真人目光冰冷。“真人明鉴,弟子当初为了讨好师尊墨尘风,这才为他脱离宗门五年,如今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恶人,还好,他已经伏法,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真是瞎了眼,悔不当初!可我一个小小的炼气期弟子除了听从师长的命令,又能做什么。”彭臻痛哭流涕,说尽了自己的冤枉与委屈。素心真人淡淡一笑,自从玄心老祖陨落之后,当初的事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甚至连墨尘风,宗门都有再次启用的意思,只不过墨尘风纵容弟子残杀同门确有其事,若是轻易放过,宗门会离心离德。至于彭臻,只要他足够聪明,不说自己的闲话,留下来也并无不可。素心真人一番斟酌后,眼神中透着一丝探究,缓缓说道:“难得你修炼到筑基期,也不罔顾我对你的一番照拂,你的《纯阳锻体》也该推进到筑基期了吧?”彭臻面露苦涩,低头说道:“不瞒真人,我在外海被两个妖女破了身,身上早已经没有了纯阳之气。”素心真人听闻,面色大变,美目中闪过一丝怒色,娇喝道:“你说什么?”一股无形之力瞬间爆发,将彭臻猛地摄到面前。素心真人玉手如闪电般伸出,紧紧抓住了彭臻的手腕。片刻之后,她松开手,气恼地说道:“你吃了本座那么多元阳不灭丹,看来是便宜了别人!”彭臻赶忙解释道:“真人息怒,弟子虽然洁身自好,但奈何妖女们如虎似狼,弟子一时不慎着了道。”“真人对弟子的栽培之恩,弟子没齿难忘。弟子愿倾尽全力伺候真人,只求真人收弟子为徒。”彭臻说着,目光却不自觉地游离,稍有僭越地看向了素心真人。素心真人冷笑一声:“做你的春秋大梦,滚!”彭臻吓得面无血色,急忙躬身告退,战战兢兢地离去。待彭臻离开之后,素心真人先是轻哼一声。紧接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