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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雪夜共枕(1 / 2)

('屋里映进来白sE的微光,那是一夜的雪堆积反光,窗缝间渗进阵阵凉气,引得人不由自主裹紧被子。林昭潜意识里寻求热源,不知道枕上什么东西,调整好舒服的姿势后不再动作。她闭眼后,顾仁成睁开眼睛,低头瞟向她毛茸茸的头,她枕在他的x口处,不时发出呓语。昨天晚上……他是又犯浑了,于是他看向林昭的眼神多出些歉意。他Ai极了她没有防备的样子,手掌贴合她的后背,把她环在自己臂弯里。寂静里,顾仁成数着她的呼x1声,催生出他心脏的震颤,他的呼x1变得灼热起来,血Ye又像昨天那样翻涌,他闭上眼,刻意压制自己,低头吻上她的额头,咬牙翻身下了床,抄起几件衣服向外走去。

大约在他出去后一个小时,林昭从床上坐起。

门被推开,顾仁成走了进来。

“你什么时间出去的?“

“有一个小时,你睡得熟,不知道也正常。”他坐在床边,“雪下得小了些,还没有停。”

林昭点头,接着想要下床,一抬腰就觉得身T像是被拆开一样,她转头就向坐在床边的男人投去一记眼刀。他并不恼,反倒笑着又凑近了她些,“昨天……是你主动的,“手抚上她的发丝,指尖搓捻发梢,”忘了?你缠着我,扯我身上的衣服,我拿着你的手,你还把我挣开……“

他说着便离她越来越近,到最后几乎是呼x1相闻,“我一直……让你停下,你倒好,一直贴着我……我到现在,还是腰酸背疼的……“他的尾音被阻遏在喉底,堵上她所有想抗辩的话,”早上就想这么做了。“嘴唇分开后,他又抱着人腻了会儿,用鼻尖触碰她光洁的额头。

林昭不打算和他继续纠缠,他还是一点没变,是个谈判的老手——因为他足够恬不知耻,混淆黑白也有一手。她急匆匆地穿上衣服。

“不要慌,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他轻笑一声,“还是说……你心里又有什么想法?”

“你!“林昭举起手边的枕头。

“多穿点,“他收起调笑的神情,微笑着说,”外面冷,好在明天雪就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简单吃了点早饭,两个人顺街道慢慢走着,雪快要停了,她伸出手接住雪花,看它们慢慢化成小片的水。约走了半个小时,眼见得再走下去就要上山,顾仁成立住,朝前面只顾走的林昭打招呼,“我们走得太远了,该回去了。”

“好,“她回头应了一声,跟着他又回头向民宿走去。鞋子压在雪上,发出吱嘎的响声,回来的路上,他们看见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还在准备,有的甚至没有开门,和昨天晚上的热闹截然不同。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到顾仁成握紧她揣在衣兜里的手。

“上山的时候也是,你是不是对我的手有什么偏Ai啊?“她用另一只手包住他苍白到可见青sE血管的手,”手背不凉吗?“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又把手紧了紧。她读出他的动作里隐隐表露出的不安,于是跟着他也停了下来。

“行,我们先站在路边,“林昭四下环顾一周,”就这里吧,没有多少人,我们说会儿话。“

顾仁成视线下移到她的手,她的手心里的温度通过皮肤的接触渗进他的肌肤,他苍白的手终于恢复了些许血sE。那些荒唐的想法亟待倾诉,他困在内心患得患失的情感里,想着她随时都有可能离开,尽管理智告诉他绝无可能,可是那些念头……就像牛角尖一样,他陷进去,就出不来。

“你看上去……很焦躁。”她覆上他的背,“算了,我们再走远一点吧——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安吗?”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Ai你,“他失神喃喃道,“我Ai你。”

“我Ai你?”林昭褐sE的眸子迎光发亮,她的步子放慢了些,“以前我就觉得奇怪,从我们结婚之后,你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Ai你“,”她停下来,像是又在回忆什么,“啊,还有一句,”我不能离开你“。“

“…………“顾仁成隐隐猜到她会说什么,嘴唇微张,手垂在身T两侧,眼睛又低了下去。

她停下回忆,仰起头伸手摩挲他的面颊,嘴唇绽开,上下牙齿不时相合,一条一条地吐出他刻意忽视的东西。“你Ai我,又不完全Ai我——你是缺Ai。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起,你就想从我这里得到Ai,你依赖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仁成想用手捂上耳朵,可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她的话就接二连三地向他袭来,他一贯伪装出的平和假象,就像暴雨中的稻草垛,很快就七零八落。山风吹向他们,他只觉得全身逐渐失去温度,冻结凝固。他喘着粗气,嘴唇翕动,然而一句话也说不出。

“先别急着反驳,“她捋了捋被夹道风吹散的头发,又向路边挪动。”至于你为什么认定我,一开始绝对不会是喜欢上我本人,只是到了后来,我给了你一直以来想要的,所以你偏执地认定了我,当然也有你父亲的影响——不能容许所有物逃脱掌控。“

“我说的,应该就是你一直想要压制住的另一面,你心里的……那头野兽。“

她呼了口气,舌头T1aN了T1aN有些g裂的嘴唇,长篇大论下来她也有些疲倦,但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他。

她识破他的伪装了,顾仁成头一直低着,转过去背对她。林昭猜他也许在看远处的群山,也许什么也没看。风声一直没有停,她也一直在等。

“我不是个好人。”他像是在说给自己,林昭却听得清清楚楚。她走上去,拉着他的胳膊,他从迎风的方向转向。

“看着我,“她说,上下唇抿成一条直线,双眼澄澈,“看着我。”

“你曾经说过脑子里的,那段记忆的结局,对吧?“

他点了点头。

“应该说你三年前就应该Si了,但是你现在还站在这里,“她顿了顿,”是你自己选择了不同的路,当然我应该也起了一定的作用——可以这么说吧?“

“你的第二次生命是我给你的,我提点要求不过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记住,在Ai一个人之前,你是个人,而且不是个空心的人。不要把我看成别的什么东西,你和我,都只是人而已。“

“别垂头丧气的,“她向前走几步,拍上他的肩膀,”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要受你父亲的气呢。“

他站在原地消化她的话,然后追上去拉起她的手,她马上回握住他的手,两人回到民宿。

“觉得心里好受点了吗?“她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茶几上,端起另一杯小口啜饮。

“嗯。“

“那要我说点别的什么吗?“她噙笑对着他,”本来我还准备了些话,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了。“

“什么话?“他从椅子上支起身子,”我还想听。“

“你真要听?”她没好气地转过身去,“不听也不会少什么的。”

他从椅子上起来,悄无声息的站到她身后,手搭上她的肩膀,把她吓了一跳。

“不说我就抱着你。“

“你松开,“林昭拍上他的手,”不就是这个吗——你先松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乖乖松了手。

林昭把他按到床边,手覆上他的脸颊,注视着他的双眼。

“你是我的,我Ai你。”

他瞳孔震颤,呼x1也变得不稳。林昭想要从床边起来,他的脸急剧放大。

他吻得并不深,林昭却听见他从喉底溢出的喘息。他的手逐渐覆上她的后背,攀上她的肩头,指腹无意间触碰到她的脖颈,她瑟缩了一下,但他仍继续动作,护着她的后脑勺向他靠拢,捉m0不透的气息从他敞开的领口处逸散,循林昭周身弥漫的气息扑去,笼罩x1附她的肌肤上,颈间和脸颊也从里到外晕染红sE。

再吻下去就要跟第一夜一样,林昭心里警铃大作,手掌抵上他的x口试图推开他,他恍然未觉。林昭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与着急,手下的力度也大了些,两人失去平衡,向床上倒去。原先两个人是并肩坐到床边,他亲吻林昭的时候又开始犯浑,手臂缠上她的肩胛,用掌心摩挲着,林昭一动,两人就一起栽倒床上。在栽倒的瞬间,林昭不知从哪里生出气力,向他怀里压去。

“啧,和昨天晚上一样…………”顾仁成被林昭压在床上,仍气定神闲睨着她,喉结上下滚动,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胡话。见林昭手下的力道不似打闹,他也就不再调笑,缓缓捉住她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扶着她的后背从床上起来,额头与她相贴。

林昭就像头受惊的鹿,即使在他的怀里也没有放松下来。发觉她有不安,他闭上眼睛,低声诱她放下抵抗,“我不动你,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她的脊背仍在紧绷,他的手臂也就规矩地收敛,只静静抱着她。房间里一时静下来,窗外不时有人声掠过,又极快地散去。

“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吗?“他喃喃着,x膛一起一伏,张开十指环于林昭身后。”我等你等了很久……长到我都要疯了……“

顾仁成收回环住她的一条手臂,转而覆上她搭在他肩上的手,缓慢地向他的x口按去。掌心感知到的搏动太过灼热,她的手指微微屈起。“不要害怕,“他低头埋在她的发间,”它属于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跳得更快了,林昭觉得它随时都能冲破那层温热的皮肤。她无措地抬头与顾仁成对视。“不要动,我再抱一会儿你。“他引着她的那只手上移,与放在心口的手十指相扣。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舍得离开林昭的发间,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泛白的窗外。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b如说,他真正的情话。

“我想让你亲口说出来,这还不够,我想让你Ai我,疯狂地想我,注视我,探索我,占有我。”

“我们决定在一起,你会陪着我,直到Si去的那一刻。”

白昼在冬季很容易溜走,两人待在房里也忘了时间,直到天又暗下去才又出来。随意吃了些东西,两人沿街散步,权当是饭后的消食。街上的人流更多了些,像是被雪景x1引来的。三三两两的人群从镇子的角落涌出,他又揣住她的手。

“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能玩的时间这么长。“她呼x1间带上水气,很快就没了影子。”你是知道我的——“林昭目视前方,”很小的时候,我的父亲就因为意外去世,我们家一下子就没了经济来源。“她顿了顿,”后来我才知道,这还不算结束。等我再大一点,母亲又因为酗酒患上酒JiNgX痴呆。“

“再后来,我又遇见了你。“她笑出声来,”我是前世做了什么坏事吗?“

顾仁成站在路灯下面,光把他的黑影拉长,影子缠上另一个稍矮一点的影子,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我是被人推着长大的。”她对以往的人生做出总结,“不敢放松,甚至连自己也不能做,有时候想想,没有垮掉真是奇迹。”

“因为没有依赖人的习惯,所以不会失去理智地去Ai一个人。”

没有关系,顾仁成把玩她围巾上的流苏,人是会变的。她待在原地就好,无论她在哪里,他会找到她,然后让她心甘情愿地再次Ai他,成为她离不开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了,“他亲上她的鬓角,”尝试着信任我吧——这个完全属于你的人。“

她沉默片刻,最终轻轻溢出一声“嗯”。

“不想这些,我们再走一会。”他手搭上她的肩头,向镇上的教堂走去。远远地望见灯光,更近些有祷告声。两人站在门外的空地上。

“你以前从来不会做这种事情,冬天站雪地里陪我犯傻。”她笑出声来,“连礼拜都是偶尔去做。”

“我又不信神。”他瞥了她一眼,“至于现在陪你——我一个人待着没有意思。”

“那什么有意思啊?”

他的视线在她的身上停留片刻,又生y地别过头去。

再待了会儿,两人顺着原路返回。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他说“等我一会儿”,不多时又回来。林昭没放在心上,走在后面的顾仁成表面上还是镇定的模样,谁也不知道他到底g了什么。

回到民宿,两人脱去外套。顾仁成顺手把放在床头的东西收回cH0U屉里,连同路上买的放在一起。

灯光昏暗,她看不清他收回什么东西,但是耳朵的感知格外明显。塑料弯折的声音经由耳蜗被无限放大,她抬头看向站在床侧的他,“你是不是又想……”涨红了脸也说不出下面的话。

迎着她的目光,他缓慢点头,不打算遮掩。林昭下意识地就想离他远些,她实在是怯他了。“就算我想,你的身子也不能够。”他端起杯子抿水,“昨天你倒是把我吓一跳,”杯子被搁在台灯旁,他又坐到林昭旁边,手从她的腰间穿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喝醉酒的样子,要我描述一下吗?“他挑眉看向她,”笑嘻嘻地m0我的脸,还扯我的衣服,我要再慢一点,那件衬衣就得报废。“

“不要说了,“她脸上现出羞赧的神情,”谁知道那家的烧酒后劲那么大的…………“

“还有……你到最后只知道喊我的名字,用Sh漉漉的眼睛看我;酒劲上来之后还出汗,滴得到处都是……”在林昭眼中,他又脱去白日的伪装,眼神又变成山林间的JiNg怪,诱她与他一起堕落。他离她越来越近,绀青的眸子泛着两点火花,他是个随心所yu的人,只按着自己的心意做事,见她在灯下垂头捂脸的样子,又g起骨子里的瘾,当下就吻上她的唇。

她怕这男人又做出什么事来,就又想闪开,但手一动就被他控住。撬开她紧闭的牙关,裹挟她的神经,他侵略的气息又把她包裹起来。以前从来不知道能让人神魂颠倒的事物,现在他终于寻到——她的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吻。分开后两人呼x1都有些急促,水光又在她的唇间蔓延。

“你平常的样子,还是现在的样子……”他下颏向内收了些,目光粘腻在她的身上,一寸寸拂过她的身子,“还是床上的样子……我都很喜欢,不过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时候的样子?”他刻意压低声线,“是你受不住,叫我名字求我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的你最好看……”她作势向他击去,他浑不在意,呼出的气拂过她的面颊,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继续撩拨,“……而且只有我能看到。”

“下流……“她自知说不过他,小声嘟哝着。

“你休息吧——我去洗澡。“他嘴角的笑没有散去,从床上站起走向浴室,洗浴时间b以前长了些。

林昭半睡半醒间觉得有什么东西附上她的额头,接着他说了一句什么,她模糊地应一声。

借着光再打量她一眼,他低声道一句“晚安“,便关上灯搂着她,也沉沉睡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番外一循环——浪迹已远

顾仁成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在他因为名为JiNg神分裂,实际上是记忆错乱住院的时候曾经向林昭说过一部分。其实他脑中的记忆,b他说出来的要多的多。他和她之前的每一次轮回,都会不可避免地走向不Si不休的结局。

其中一个结局是个对她相对不那么残忍的结局。

她逃出去后,他找遍整个韩国也再也没有见过她。姜一国仍像第一次那样步步紧b,他把他的父亲扳倒并监禁起来,对外宣称他的父亲罹患中风;而他的继母和他名义上的弟弟在接受他的财务赠予后聪明地保持缄默无声的状态。

现在没有人阻止他去寻找林昭,也没有人在他的耳边灌输那些让他烦躁不安的话。

但她没有回来,甚至他连她的消息都没有。他怀着希望而动身,却一次次失望而回。

人们都说建和集团的新会长有着雷霆的手段。顾仁成凭借财富和出sE的外表很快就在社会上获得正面形象,也引发大众对他婚姻状况的推测。

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很快被人注意到,人们纷纷猜测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她。

他睡在她曾经睡过的床上,但她的气息越来越淡,他有时会愤恨地发泄,但更多地是静静地坐在地板上,盯着她留下来的画像出神,每日靠酒JiNg麻痹神经。

年岁一次又一次轮转,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她现在的样子,而他自己离见她时的模样越来越远,他害怕她忘记自己,也害怕自己忘记她。

他终于没有捱过去,倒在了四十五岁生日的前一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小道消息说,他是自杀的,而且是在和他妻子一起生活的别墅里。

金秘书最后一次见到代表,是在一个淙淙雨夜。那时代表深受失眠与头痛的困扰,但是现在,代表看上去居然好转了些。

“成旭,”他从cH0U屉里拿出一份封口纸袋。

“是,”金秘书接过纸袋,站在桌前。

“我过段时间会出去一趟,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打开这个。”

“是。”金秘书行礼转身,顾仁成少见地也起身,“一直以来,你辛苦了。”

金秘书没有多想,直到他联系不上代表,四处寻找,最终才在别墅的游泳池里见到了代表的尸T。

在池底有把手枪,看上去代表是用枪自杀的。

在联系不上代表的时候,金秘书打开纸袋,里面是一份内容详尽的遗嘱。遗嘱的主人将公司交给了秘书,也将惊人的真相吐露一二。

顾仁成的头痛会伴随记忆的恢复,他逐渐相信平行世界的存在,但苦于没有方法。直到记忆完全恢复,他想到了一个疯狂的办法,那就是复刻。

复刻Si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站在池子里看向夕yAn。如果成功,他一定会再次紧紧抓住她;如果失败,那也算一种解脱了。他看向手中的手枪,缓缓举起,然后扣动扳机。

金秘书按照他的遗嘱,将戒指放进他的墓地里,那些妄想与痴恋也一并入土。

这个时空的他的葬礼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半雏菊一半迷迭香的花束,很特别,但也没多少人注意。

番外二重生——逆流而上

现在是我认识她的第十二年,我们结婚的第九年。从早上到现在,我一直在处理成旭送来的文书。把最后一份文件合上后,我闭上眼睛,暂时从工作中cH0U离,现在很适合去想一些事情。林昭现在不在家里——她外出进修去了。

看上去,我已经改掉了过分的掌控yu,甚至连她也骗过去。怎么可能?我笑出声来,过去一直都在那里,只要它还在,我就不可能变成医生口中的“正常人”。束缚她的枷锁仍然存在,我就是她的囚笼。无论她去再远的地方,最后都会回家,回到我的身边。这样就好,只要不是再次离开,把我丢在暗无天日的谷底就好,就像她三年前的失联一样。

保外就医后,我不知道成旭是怎样说动她过来探视的,偶尔我会问自己,但很快就被其他情绪压下去,直到医生说我的病情已经稳定,只需再进行一段时间的观察就可以考虑出院。

我盯着放在床头的向日葵,强压下从心口烧到喉头的怒火,终于明了她一直以来的态度。她怜悯我,等我变成稍微正常些的样子,便想着脱身。所以我提前出狱,趁着她还没来得及把在我身边留下的痕迹消除g净,再次介入她的生活。

当我在车里看见她与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曾经动过再一次把她关进别墅的念头。这次只有我们两个人,除了自由,我可以把什么都给她。但之前的日子又向我兜头泼了盆冷水,她除了自由可以什么也不要,如果再一次囚她,她会与笼子同归于尽,而我也不会独活。

心理医生的话算是给我指明另外的方向,我骤然冷静下来,在夜半无人的时候计划着给她打造一个合适的锁链,再一点点地靠近她,把它牢牢地拴在她的脚踝那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情和我计划的一样,我的妻子是个善良的人,没有办法对我视而不见。是同情也好,是以前的感情的余烬也罢,她面对我再也不能伪装出冷静自持的样子。直到一个秋日,我从美术馆接她出来。那天她说,她不是不想逃,而是逃不掉。

我咬着牙说,她可以逃,b起一具空壳,我更想攫取她的心。

她说她不想逃了。

到了后来,我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不管是逃跑还是留下来,都是她活命的手段,一个是远离问题本身,一个是去解决问题。在感情上,她远b我要理智。越是感到自身的无力,就越想依靠其他的东西留住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终于看清我真实的面目。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一次她没有逃跑,而是选择向我伸出手臂。在民宿的几天里,我从未觉得如此心安。夜晚的痴缠连我自己都觉得惊异,我从来不是重yu的人。也许是她,也只能是她。

这是我的第四个人生,第一次是我亲手了结她的生命,第二次她逃走后便再没有出现,第三次我和她之间根本没有交集。我不知道这短暂的一生结束后,灵魂会去往何处。也许什么都不会留下。不去想这些,我从椅子上起身,站在落地窗前。

人的一生不是连绵不断的线条,更像撒在白纸上的红点。我真的活了几十年吗?还是这几十年里不断让我被迫的或主动的回头的几个瞬间?生命就是毫无规则的红点,不知道命运的钢笔何时漏墨,让我疯魔。

桌子上的手机开始震动,是她的信息,我很意外,更让我惊讶的是她现在在公司楼下。片刻后我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搭上把手推开了门,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我回来了。”她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我抱着她的时候想,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冬去春来,林昭计划着去山里搜集素材。某天晚上她与他商议,结果几天后车子载着两人向山区驶去。城市被远远甩开,前窗上开始隔三岔五地映出山头,到后来就连成一片,直挺挺地向他们扑来,霎时又闪避一旁。

林昭转头看向开车的男人,他神态专注,也看不出别的东西。于是她又移开视线,望向远处的云。

“到了。“他轻车熟路地停在一片空地上,林昭跟着他下车,不远就是山脚。她站在他身后,上下打量他一眼,“你是要上山打猎吗?”

也不能怪她问得奇怪,他穿了一身猎装,头发也不是全部梳向脑后,鬓边几缕发肆意垂下,视线钉在不远处的几只飞鸟上。

“打猎?我没带猎枪。”他听到声音,回头向她张开双臂以示清白,“走吧。”

林昭在前,顾仁成在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山间,他就保持着两步的距离,不远也不近。走路的时候她玩心渐起,“现在好像人质和劫匪啊。”她覆上围巾,朝顾仁成说:“你过来”。等到他上前的时候,林昭把围巾解下,不由分说的缠在他头上,在后面又打个结子。

她颇为满意自己的作品,上下打量一番后,扑哧一声,笑到扶树。“不行了,哎呦,我…我肚子痛,好…好像小偷。”她看一次便笑一次,到最后不得不错开眼。

趁她只顾笑的时候,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围巾一角,两三下就把结打开。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把她圈在树与他x膛之间,用围巾盖住她的眼睛。

“你g什么!我看不见了!”骤然失去光明,她慌里慌张的,说话的声音也大起来。

树正好挡住她向后闪躲的路。笃定她挣不脱之后,他低下头,脖颈引出一道弧线,终点是她的耳垂。她的眼睛被蒙住,微张的嘴唇呼出成片的雾气,呼x1间的温度给这双唇着抹殷红。白皙的脸颊随呼x1轻颤。他已经不敢去想布料下面的眼里是什么,尽管他知道答案。那是能让他心甘情愿溺毙的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咻咻地喘着气,双唇翕动,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脸颊,与他的呼x1交缠。耳垂被他放开,她正要说话,声音就被堵在喉咙里。他极具耐心,并不打算长驱直入,先轻轻吮咬嘴唇,过后再想着突破。等到一直紧锁的牙关慢慢松懈,他就趁机挟持她的舌尖与他共舞。

又过了一会儿,他颇为遗憾地放开,“啧。”眼中野火蔓生,像是颇为不甘。盯着她看了一会,他贴近她的耳廓哑声道,“抓到你了。”

“怪…怪吓人的。”她的脸颊红扑扑的。他就喜欢看她鼻头泛红的样子。一不做二不休,他又缓缓伸出手摩挲她的脸颊。

“你这人怎么这样…”她侧过头去,到了野外就入乡随俗了吗?

“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他挪动身子,靴子踩在积雪上吱嘎作响。“再走走吧。”

“你对这一片很熟?”她环顾四周,“一路上我都没见什么人。”

他静默片刻,“歇一会儿就走。“

林昭也就不再作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去。他忽然放缓脚步,“到了。“林昭向四周望去,山涧里半明半暗的积雪夹杂着松树,像是画上的留白。

时间也空出一大截,两人都没有开口。

“以前打猎的时候常来,“他脱下手套,”跟我父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时间开始的?”

“我忘了。“

她望向远处的斜yAn,那周围是大滩血泊。她在海边伪装假Si也是夕yAn,那时是要躲他的枪口,现在她才觉察到枪口朝向的不止是猎物,也是他。她突然觉得夕yAn下的山荒芜到不近人情,回头看去,他的脸sE也变得郁结。

又是一阵沉默。

“过段时间,这片土地上会长出花来,不会再荒下去。”

“它会吗?”

“当然。”她踮起脚尖,唇够到他的耳垂,“我说的。”

他回头,走到她后面把她藏进怀里,她听见他的急促有力的心跳声,像是群山深处的脉动,一声,又一声。

“山里风大,等会儿我们下去吧。”

篝火的火舌温柔的T1aN舐着凉风。他坐在火堆旁,火舌跳跃,于是只有他的轮廓还分明着。往日如鹰隼的凌厉双眼被火烤化,盯着火堆出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毕剥剥的声音从火中传出,她双手放在嘴边呵气,扭头借光端详他的侧脸。

“我脸上有东西吗?”他伸出手搂着她,往日冷峻的面庞,一笑竟无端妖冶起来。

“没有,我有点…分不清而已。”她有些苦恼,“我恨过你,也怜悯过你…”

“可怜我?“他的手指g上她的衣领,”那就可怜我再彻底一点。”他的眼神沉沉,连眼里散S的火光,也像是诱饵·。“分不清,就不要分。”他下了断言,从怀里m0出扁壶,她探究的目光也跟着移动。

“水,不是酒。要来一点吗?”

“谢谢。”她接过去,喝了几口又还给他。

尽管看见春天走近,但他还要去等,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m0她的后背,想着再等一会也不算事。

过夜的时候两个人开始还算规矩,到了后来就又算不得什么了。隔天她想了好长时间才明白他带她来的目的。

他不否认,又瞥她一眼,“昨天晚上是我们两个。“

“我是主犯,你是同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上去我们像在作什么坏事一样。“

当然是在做坏事,他抱着她想,是一块去谋杀时间。

番外三

“我们去个地方。”

雨打在车子的舷窗上,顾仁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林昭目视前方,车子沿公路朝人烟稀少的地方开去。透过车窗,他模糊地看见海里翻涌出白浪,和天sE一样Y沉。一路上的景象不断变换,他的身子在看到一个路牌后突然板正,瞬间红了眼眶。

“东西都在后备箱里,“林昭转动方向盘,汽车拐下公路,”说起来,我还没有正式地去拜访她,今天是她的生日,也算是作为晚辈的心意吧。“

车里开始上下颠簸,从外面看这辆轿车顺着小路正向山上行进,约一刻钟后停到稍平整的地界上。两人下了车从后备箱里取出花束,一步一步地走到碑前。他把花轻轻放在碑前,然后用手巾拭去碑上名字落满的尘埃,做完之后也没有起身,在碑前凝成一尊石像。

林昭与他之间刻意保持着一步的距离,这是他的时间。她站在原地,看他的往日挺直的脊背弯下去。

他开始喃喃自语,那些积淤化泥的怨气在出口的瞬间就在空气里消散得无影无踪。

“您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让我落在父亲的手里。“他像是在说于己无关的故事一样,”我按照父亲的要求活着,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咬牙支撑着,直到我遇见林昭。“

“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他绷紧的假面开始松动,”可那太迟了,我已经…和我的父亲一样了。“

“我把她弄丢了。“

“然后您的儿子从泥沼里逃了出来,现在他不用再担惊受怕了。“林昭替他补全剩下的话,”您和我们两个人,都被那个家禁锢着。现在…那个屋子被您的儿子亲手毁掉了。“

“仁成成为了一个大人呢。”

“如果您不嫌弃我这个儿媳的话,我想和仁成一起走下去。”

天sE不像来时Y沉,从Y云的罅隙里透出一缕金hsE的光,就像迎来第二次破晓。

“走吧。”

告慰故去之人的最好方式是珍重藏在心底,然后带着希望迈步,希望不息,她也就从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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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是被爪子挠醒的。也不能说是挠,总之就是她的被子不停地被人扒拉开,然后一个坚y的东西不停推她。

她抬手赏了那物事一个脆的,然后就听见呜咽的声音,委委屈屈的,像是狗的声音。

狗?什么东西?家里没有养宠物啊。

她瞬间清醒,天花板反S着窗外路灯的光,屋里倒不至于太暗。借着光,她从窗子处视线一路逡巡,倒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翻个身吧。她扭腰翻了个面,当眼睛转到床的另一侧时,她看见了两颗泛着绿光的珠子。伸手一m0,还有毛茸茸的触感,是个活物。那东西吐息间的热气扑在她脸上,刺激得她脸上的绒毛都炸起来。

她哆哆嗦嗦地把手伸向床头处的灯,“啪嗒”一声,灯亮了。在顾仁成的位置上,现在正趴着一只大型犬。奇怪的是,那狼或者说是犬像人一样侧卧在被子里,眼睛直gg地盯着她。

顾不得睡衣扣子有没有挣开,她翻身下床打开卧室大灯,那东西像是不习惯这样的光亮,把头一拧又麻利地拱进被子里。

林昭掀开被子,那条毛绒绒的圆柱也从床上一跃而起,毛发是少见的黑sE,漆黑发亮,肌r0U线条流畅,从头部开始起笔,到尾部又漂亮地聚拢收束。尾蓬松却不臃肿,此刻垂在两腿之间,没有上翘,没有摆动。

不会是狼吧?林昭慌忙退到门处,手覆上门,强忍着内心的慌乱把门慢慢关上,避免惊动那头凶猛的野兽。

关上门后,她大声呼喊着顾仁成的名字。没有人声回应,反倒是门被那东西挠动撞击,她叫喊的声音越大,那东西的动静也就越明显,她也就越来越恐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像一个Si循环。过了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那东西撞击的动静停了下来。林昭慌忙想要拨出电话求救,这才发现自己只顾逃出来,连电话都忘了拿。

这里是城郊的别墅,四周是群山,附近没有其他人居住。当务之急是拿到放在一起的手机和车钥匙。她推开门,那物事见她进屋,马上起身缩回墙角,还T贴的转过身去。

不会是人吧。林昭无端地觉得这东西极通人X,简直就像…就像是人套了层动物的壳子。如果是经过长时间训练的狗,那它们一般攻击X不会很强。林昭暂时放下心来。

顾仁成呢?她到现在思绪才来得及去想莫名其妙消失的丈夫,走遍别墅的每个角落,都不见他的踪迹。当她再回到卧室时,那只像狼又像狗的生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画室的异响。

林昭只觉得脑子嗡鸣,自己的作品出了差错,那就是灾难。跑进去一看,那只狗正在尝试着往爪子上涂颜料。动作利落g脆,绝对不是一时兴起。

为了将它引出画室,她寻来白纸和涂料走到客厅,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地上。那只狗凑上前去,用爪子一次次饱蘸涂料,在纸上盖出印记。随着次数越来越多,白纸上逐渐出现一个字母“K”,后来它觉得太慢,又倾出一些颜料倒在纸上,趁它们没有渗进纸里快速用爪子划开。

林昭看着它“写”出来的罗马音,一字一字拼出,“kung-In-Wook?”

罗马音对应的汉字指向最不合理的结果:顾仁成。

她机械地起身看向那只按照好的方面去揣测的,姑且按照“雪橇犬”这个名号去称呼的动物,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她的丈夫在心里画上等号。

那只雪橇犬看向她,缓慢地点了点头。

自己的丈夫突然变狗字面意思,应该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人一“狗”,就这么在客厅对坐着到了天明。

林昭是被yAn光照S醒的。她抬眼望去,她的丈夫趴在离她三四步的地方,阖目休眠。见她缓缓起身,他也慢慢睁开眼睛,抬头抖索毛发。

“要喝点水吗?”林昭问他。

他点了点头。林昭起身走向厨房,不多时端了一小碗水过来,“是开过的水。”她放在他身前。“我去问问现在的你适合吃什么东西。”她拿出手机搜寻。

他停下喝水的动作,从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

他生气了。林昭慌忙安抚他的情绪,“好好好,不提这个,我去做些你以前Ai吃的东西好吗?”

他这才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从厨房端出一盘牛排。“没有加盐。”她把盘子放在他跟前,“我不知道现在你能不能吃盐。”

他扭过去,大力地摇头。在他的坚持下,林昭不得不拿来放盐的小罐子,在他的注视下向里面晃了几下。

他这才凑上前去,一小口一小口地把r0U撕裂,嚼碎,再吞咽下去。

经过几天的磨合,她逐渐知道他只是改变了外表,可以吃带盐的东西,看东西也不会是一片黑白,简而言之,他和人几乎无差——除了不能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照顾顾仁成,林昭请了一星期的假。这天上午,当她在画室里作画时,身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崔优善,她邀请林昭视频。

在回答完她的问题后,林昭坐在椅子上,犹豫几番后抬头,“…崔老师。“

“什么事?“

“你在乡下的家里不是养了只阿拉斯加吗?“

“是…“

“我想问一下养这类大型犬的注意事项。“

“你养了?让我看看它长什么样子?“电话那端的声音难掩兴奋。

“好,“林昭举起手机走到客厅,摄像头对准卧在地毯上的雪橇犬。

“很漂亮啊,“电话那端发出一声惊呼,“很少见的黑sE哈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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