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鑫在镜头下开始画符。苏冰冰在一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好。换做之前。这种明显宣传封建迷信的操作,梁鑫多少还会遮掩一下。可看梁鑫现在的架势。分明是不准备遮掩了。没有回头。梁鑫仿佛就能猜测到苏冰冰在身后看着自己的眼神,“别想多了,我就是闲得无聊,想在纸上涂鸦。”—「我懂我懂!道士涂鸦!」「笑死了,重新定义涂鸦!」「这家伙是真的把规则研究透了,掩耳盗铃大师!」「只要不承认自己会什么,就不是封建迷信!」「从来都没想过,这节目还有这么抽象的一天。」「……」—苏冰冰托着下巴。有些搞不清楚梁鑫这么做,能达成什么目的。苏冰冰:“可以让对方倒霉吗?出门遇到麻烦,出个车……”梁鑫无语:“那也太恶毒了,会沾染因果的。”苏冰冰:“那他们花钱找你,想做什么?”梁鑫抬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苏冰冰还是不理解,“怎么个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梁鑫手下轻轻一搓,那符纸自燃了。对上苏冰冰还说你不是神棍的目光,梁鑫神态自若,“就是,可能有人的锦鲤,或者是招财树,要自杀了。”苏冰冰:“……”现在的商战,这么朴实无华的吗?梁鑫摸了摸鼻子,“开个张不容易,我还送了一项赠品。”“送了什么?”苏冰冰问道。梁鑫:“今天可能有人会牙疼了。”苏冰冰:“!!!”—「牙疼,真过分啊!诅咒别人,诅咒的也太狠了吧?!」「其实,牙疼也无伤大雅吧,又不是什么很严重的疾病,而且听神棍这意思,最多也就是疼今天一天,今天只剩下十来个小时了,挺一挺就过去了。」「挺一挺就过去了,说这话的兄弟,牙口挺好,没看过牙医吧。」「是啊,我从小到大,一直牙口都很好啊!我每天都有好好刷牙的!」「骂骂咧咧,你以为牙疼的人,就没有好好刷牙吗?!我好气啊!」「听过一句话吗,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命!要命懂吗!!!」「别说了,刚做完根管治疗出来,没打麻药,感觉现在只剩下一口气了!」「……」—苏冰冰听着梁鑫的话。眸子都亮了,搓了搓手,“梁律师,不知道你接不接点生意……”梁鑫有些奇怪的看了苏冰冰一眼,“你也想让人牙疼?”话说了一半。梁鑫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还是别了吧,你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当着直播镜头的面,用这样的小手段,吃瓜群众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你淹死的。”说着。梁鑫上下打量了苏冰冰几眼,“就你这智商,是怎么在娱乐圈混到今天的?”苏冰冰:“……”倒是也没有必要,嫌弃的这么明显吧?!无语的白了梁鑫一眼后,苏冰冰再次开口道:“谁说我要坑害别人了,我就是想问问,若是我自己去看牙,梁律师有没有办法,让我不疼。”梁鑫摇头:“没有。”“真的?”苏冰冰不信。梁鑫叹气,“在苏记者看来,医院的麻药是摆设吗?”“不想疼,打麻药不就可以了。”苏冰冰皱眉,“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打了麻药,还是疼啊。”梁鑫,“那也是你应该问医生的,你问我一个律师,有什么用啊,难不成我能帮你和你的牙打个官司?”苏冰冰笑嘻嘻,“也不是不行。”梁鑫:“……”梁鑫:“到时候,法院的人,可能以为我是精神病。”接下来。一连两个小时。梁鑫都没有在天桥上,蹲到有缘人。一直到了中午十二点,梁鑫开始收摊位。“下午不摆摊了?”神棍的操作不神棍了,苏冰冰还有些不习惯了。梁鑫看了苏冰冰一眼,真心发问:“你,不饿吗?”苏冰冰摸了摸肚子,“饿的。”梁鑫:“那就去吃饭啊。”苏冰冰跟着梁鑫,回到了良心律所。原本这一上午,看到梁鑫的操作,苏冰冰下意识的认为良心律所应该是个很小的草台班子。可真的到了良心律所后,苏冰冰才有些诧异地发现。良心律所。居然在江城市最有名的商圈,租下了整整一层。从进了良心律所开始,苏冰冰就在打量着律所里的摆设和装修。很是不解,“梁律师,为什么这么大的律所,只有你和你父亲两个人?”梁鑫:“其实是有招人的,只是他们都还在路上,还没到而已。”“还在路上?”梁鑫点头,“这个行业是有竞业协议的,我父亲有一批老朋友,实力不错,只不过大部分赚钱的律所,压力也都挺大的。”苏冰冰了然,“和程序员差不多,需要长期跟进,长期加班,挺消耗人的。”梁鑫叹气,“所以我父亲的这批老朋友,都选择了离开这个行业,现在竞业协议差不多到期了,我父亲一鼓作气,把这些人都招到了自己的律所。”听起来好像很讲义气。可苏冰冰还是皱着眉头,质疑道:“离开一个行业这么长的时间,真的靠谱吗?”“虽说我不是很懂律师这个行业,但是每个行业,发展都是飞快的。”“单说这些年来,法典重新编辑了多少次……”梁父想要帮帮老朋友无可厚非。可苏冰冰只会下意识的,把自己的立场放在委托人的立场上。难免下意识的。想的多了些。梁鑫倒是没有多激动的情绪,平淡开口,“你说的这些,我最开始也曾担心过,但我父亲并没有把所有有意向的老朋友都喊回来,而是经过了三轮考试,才最后确定的几个人选。”“而且,即便是他们真的回到这个行业了,也要从实习做起。”苏冰冰还是有些担心,“可是,他们都是朋友……”网上有一句话。
最忌讳的就是和朋友还有亲戚一起做生意,一起工作。通常情况下。只要讲了情谊。那么规则,可能就很难实现了。尽管梁鑫父亲的律所看起来建的不小。苏冰冰依然觉得这里面,充满了不靠谱的感觉。梁鑫笑:“朋友和朋友,也是有区别的。”“普通朋友和至交好友。”苏冰冰若有所思,“是这样啊……”如果是至交好友,可能很难管理。但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你在离开一个行业多年以后,还有人愿意给你提供一份工作,已经是很难得的了。梁鑫垂眸,“现在很多人,人到中年,三十五岁就要面临失业了,他们也差不多。”“四十来岁的年纪,面对公司裁员。”“不是良心律所需要他们,而是他们需要良心律所。”“若是好好做的话,他们还有翻身的机会。”苏冰冰看向梁鑫,“只是为了帮助他们?”这话从其他人口中说出来,苏冰冰可能还是相信的。可从梁鑫的口中说出来,苏冰冰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诡异感。梁鑫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怎么可能,我们家又不是做慈善的。”“那真正的原因是……”苏冰冰好奇的很。梁鑫抬手,示意苏冰冰看四周,“苏记者觉得,这一层的月租,一个月需要的钱少吗?”苏冰冰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不便宜。”顿了一下,苏冰冰继续开口道:“即便是我的个人工作室,都没有这么大的规模,据我了解,这座写字楼,完全是寸土寸金的价格。”梁鑫叹气,“所以啊,目前来看,一个月律所想要收支平衡,最合适的办法,就是节约用人成本。”“律所需要一批就有经验的律师,但又不想给太高的价格,所以他们是最合适的人选。”“有能力的,后续自然可以留下来,凭借业绩拿提成,没有能力的,最多做到今年年底,也就卷铺盖回家了。”“而到了那个时候,如果发展顺利,律所应该可以运行起来,即便是离开一些不合适的人,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苏冰冰听着梁鑫一本正经的说这些,忍不住想要逗逗这个家伙,“梁律师刚刚说的内容,一切都是以律所可以运行起来做前提的,那我就有些好奇了,如果律所运行不起来呢?”“梁律师该不会,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吧。”梁鑫无语的看着苏冰冰,“苏记者,你真的出身娱乐圈吗?”苏冰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像吗?”她长得这么好看,不做明星岂不是可惜了。梁鑫无语,“别人的律所才刚刚开业没多久,你就在这里诅咒别人运行不起来,我要是个小心眼的,今晚回家就画个圈圈诅咒你。”“那我给你道歉!”苏冰冰反应的异常激烈。对上梁鑫看过来的目光后,苏冰冰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随后。苏冰冰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你能不能,晚上回去不要诅咒我……”梁鑫:“……”看到梁鑫用那种无语的目光看着自己,苏冰冰有些尴尬的搓了搓脸。却还是顶着梁鑫无语的目光,继续把自己要说的话,说了下去。苏冰冰:“梁律师,别人说要诅咒我,我也就笑笑就过去了,但是你这么说,哪怕只是开玩笑的,我也是真的害怕啊。”梁鑫:“……”—「看得出来,苏冰冰是真的怕了!哈哈哈哈!!!!」「别说,做了这么多年节目,还是第一次看到苏记者这么怂的样子。」「换你上去,你可能表现的比苏冰冰还怂,毕竟这哥们儿是玩法的啊!」「懂法律,还懂法术,真的无解。」「我和苏冰冰的感觉差不多,他说要诅咒别人,哪怕是开玩笑的,也是真的害怕。」「就刚刚被抓的那个,抓了一天多都没抓到,他捏捏手指,人就落网了,多吓人啊!」「还有那个符纸止血,真离谱啊!」「讲个笑话,有些人喊着,杜绝封建迷信。」「杜绝封建迷信,然后御剑起飞是吧?!」「……」—梁鑫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苏冰冰,“今天中午可能有生意上门,姑且先吃外卖吧。”“你看看想吃些什么。”苏冰冰看了一会儿,却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把律所的地址输入进去。看到这一幕。梁鑫皱了皱眉,问道:“为什么不用我的手机点?”眼下都已经到了他们的律所。请苏冰冰吃个饭,是他应该做的。苏冰冰没有必要吃个饭,都自掏腰包。*对上梁鑫不解的目光,苏冰冰笑笑,“我们的饭钱,节目组出了。”“梁律师,现在还准备自费吃饭吗?”梁鑫闻言,连连摇头:“不要!”开玩笑。有便宜不占,那不是王八蛋嘛!苏冰冰:“我看了下附近口碑好的店铺,吃饭菜可以吗?”梁鑫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可以的。”苏冰冰又问道:“梁律师平日里,有什么忌口的吗?”梁鑫摇头:“没有,我什么都吃,看苏记者和摄像大哥喜欢就可以了。”苏冰冰点了点头,“那,伯父呢?”梁鑫知道,她说的是他那个便宜爹。说到这个。梁鑫也有些无奈,“他觉得,外卖这种东西,吃了会死人的。”—「别说,天下的父母好像都差不多?」「我爸妈也是,觉得外卖都是垃圾食品。」「虽然但是……爸妈说得对……」「我也知道外卖不干净,但是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工作早就不想吃外卖了,但不知道为啥,只要一回家,就特别想吃外卖。」「我也……可能不是喜欢吃外卖,只是喜欢偷吃的刺激感……」「三十岁了,现在正蹲在家门口,偷吃外卖……」「……」—“那我还吃外卖吗……”苏冰冰拿着手机,有些无措。梁鑫抬眼看了苏冰冰一眼,唇角上扬,“你不用担心,你命硬。”“我命硬?”苏冰冰唇角抽搐了一下,第一次开始怀疑梁鑫算命的准确性。她感觉自己还挺脆皮的。梁鑫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记得你早期,做过一段时间一线记者,你仔细回忆一下,你是不是每一次遇到生命危机的时候,都可以奇迹一样的活下来?”苏冰冰认真的回忆片刻,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