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广德最初是想只在蓟镇和辽东练出蓟镇军，不过在和谭纶说起时，谭纶就提到现今各地卫所衰败的问题，于是魏广德就有了裁撤重建卫所的打算。
不过这事儿也不可能操之过急，毕竟这里面涉及范围极大。
这个范围其实不在于军户，而在于卫所账面上的屯田。
谁不知道，现在这些纸面上的田地，说不得已经变成谁家的私田。
若要整顿卫所，这些田地肯定拿不回来，但也得有个名义才能把它从朝廷账面上划去。
以后内地卫所，魏广德是打算全部由所在州府供应，不再屯田，实际就是把卫所兵向营兵逐渐转移。
即便还有田地，也是要划给州府充作官田。
至于这话，其实也是古人总结的预测一年年景好坏的古老的方法，就是通过看正月初一以后，第一次出现相应干支纪日的时间，以此来预测当年的年景。
当然，对于屋里人来说，大家更加关心的还是黄河所涉及到的漕运。
至少目前所知，有些农谚可以远溯至数千年前，如浙江农谚：“大树之下无丰草，大块之间无美苗”一句，同样见之于西汉公元前一世纪桓宽的《盐铁论》轻重第十四:“茂林之下无丰草，大块之间无美苗”、“骤雨不终日，飓风不终朝”。
好吧，年关将近，三人能想到的，又和礼部沾边的，可不就是宗室索禄的事儿。
对于防灾、救灾一事儿，魏广德可不熟悉，他还没有主持过类似政务，所以今日的事儿，主要就是张居正和王国光、葛守礼在商议，安排，他就是在一边听着就是了。
“万尚书，上月钦天监就进贡大统历，怎滴当时没有发现？
“才安省一年，难道明年这天儿又要变了。”
就在这是，有值房书吏进来禀报道：‘禀阁老，礼部尚书万士和万尚书到了，说有要事求见。’
万士和急忙又补充一句。
如果说，音乐、舞蹈、歌谣都起源于劳动，那么，农谚可能就是农业劳动中从分化出来的歌谣的一支分支。
魏广德明白他的想法，只是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礼部有什么事儿发生。
张居正点头笑道：“平时只是交流，你我随意说说也就罢了，可真要事关政务，还是的谨慎从事。”
所以，给王国光的要求一是回去清理各地积存的粮食，将其保存在安全和交通方便之地，便于朝廷调集转运，二就是要漕司命令漕军，今年出航时间提前，务必赶在运河解冻，恢复南北交通后通过黄河进入山东。
古书中引用的农谚，还往往冠以“谚云”或“古人云”字样，说明被引用的该句农谚起源更早，到底早在何时，就不一定都能在文献上找到。
而农业的起源远早于文字记载，所以农谚的起源也可能是在有文字记载以前。
“也好，到时候叫上和卿一起。”
本来是轻松坐在这里喝茶聊天等着散衙，没想到临了却被万士和打断，三人的表情自然都不轻松。
如“秧好半年稻”，“麦要浇芽，菜要浇花”等农谚，见之于明朝的《沈氏农书》；“寸麦不怕尺水，尺麦但怕寸水”等农谚，则见之于明末的《天工开物》。
之前魏广德的布置的那些事儿，都是来年发动，而且是由兵部主导，所以其实他并不忙。
还要时隔一个多月才反应过来，这才急急上报？
这是想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吗？”
“呵呵，风调雨顺，天下太平，内阁的差事儿自然好做。”
“咱们还是先让户部早些筹措些赈灾钱粮为好，工部那边最好也让各地河道分守、御史动起来，尽快复查域内河防才是。”
万历元年剩余的时间里，倒是没发生什么大事儿，也是很安逸。
“先让兵部派员摸摸底，看看下面实情，有了结果，我们再议。”
说起来钦天监虽然是独立衙门，可谁叫这衙门是归礼部管，出了岔子可不是就要礼部的锅。
魏广德提议道。
明年是“十牛耕田”，那这样的年景好不好呢？
听到有人求见，三人瞬间都收起笑容。
而且民间还有一种说法，就是“龙多旱、龙少涝”，意思是说龙的数量越多，当年的雨水就越少，而龙的数量越少，雨量就越多，这也是民间所说的谚语“龙多不下雨”。
现在发现明年天气怕是不好，这不就马上报到礼部，再往上奏，让朝廷早做准备。
好像，这还是我入阁以来，最轻松的一年。”
比如“几龙治水”，指的就是在正月初一这天开始，第一个出现辰日（辰为龙）的日子在初几，就是几龙治水。
列如是在正月初六，就叫“六龙治水”，在初八，就叫“八龙治水”等等。
吕调阳也是乐呵呵接话，“希望明年也这样，咱们也就能轻省些。”
要说这农谚的来历，就很有些历史。
张居正看了眼魏广德，又看了眼吕调阳，眼中尽是询问的意思。
魏广德只是提议道。
屯田之事，也值得商榷，此事太大了，不好处理。”
“让王宗沐在淮安也做一些准备，如果水大，漕船转运不及，就把漕粮卸到安全仓场去，待洪水过后再装船北运。”
张居正这会儿摇着头说道。
之前魏广德上报永额之议，宫里已经批了，剩下的就是户部清查最近三年的禄米，好确定永额的定额到底是多少。
过去魏广德对这类农谚其实颇不以为然，可是到了明朝，他就算心里不信，可也不得不考虑周遭人的看法，所以听到张居正的话，就是微微点头。
张居正和魏广德都是笑呵呵点头，一派和睦喜庆的气氛。
王国光开口说道。
很快，就有中书离开去户部和都察院找人。
今日万士和报钦天监才发现的明年是一龙治水，那自然是说大初一就是辰日，一龙治水，可不就预示明年的雨水可能会很多。
万士和看三人脸上数变，却都没有说话，很是急切催道。
魏广德注意到张居正瞟了自己几眼，知道是这位想让自己说话，估计他还要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