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说道:“陛下,国家税收已有定数,开源无从措手,只有保证收入按时按量完解。以臣愚见,造成严重逋赋的已经不单单是传统意义上的“民欠”或粮里、吏胥的中间侵蚀,而很大程度上源于地方州县对已征在官、尚未解赴朝廷的赋税的大肆拖延挪借。因此,清查已征之逋,已解之侵,庶可接济万一于此耳”。
嘉靖明白严嵩的意思,那就是不去动这些豪强,而是拿州县官员开刀,逼迫他们更多的向朝廷缴纳赋税,严嵩认为严格催逋与宽恤之政并不矛盾。
他说道:“陛下,宽政一也,如其在民,宽一分,民受一分之惠,损虽在上,益则在下。今业已输之官矣,欠在员役,则此非私家之槖也?欠在保歇,则此非奸宄之资也?安得借口于小民拖欠之说,而几幸于奉诏蠲免之条?万一脱巾鼓变,圣怒震加,臣安所措其手足乎?”
对于严嵩的看法,嘉靖只是点点头,强悍如严嵩,对于苏松官僚集团一样不敢轻易下手,而是采取相对迂回的办法,毕竟对于州县官员,朝廷可以轻易拿捏他们。
嘉靖问道:“现在户部的情况如何?”
严嵩闻言,不由得说道:“陛下,户部数年以前,仓库稍充,即有积逋奸侵之弊,犹可从容而责转输,乃今挪借一空,视此铢两尺寸之需,不啻饥渴而望饮食。而今东南军兴,州县府库留存消耗一空,历年以来,州县钱粮有题留者,有咨留者,有暂借者,有永逋者,甚则有不题留、不咨留而径借用者,有司奉承恐后,莫敢抗违。至询其故,不曰偶值艰难,则曰适当紧急。夫以已值其难,谁值其易?已处其急,谁处其缓?岂其在地方之事独(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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