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琉和江珩顺着既白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慕青沅和江知砚两人正寒着脸看他们。江琉倒吸一口凉气,很快又镇定下来,“怕什么?咱们今日可是大功臣,祖母和四叔还不知道会怎么赏赐咱们呢。”江珩嘴角抽了抽,就看他爹和祖母的样子,不罚他们就不错了,怎么会奖励他们。慕青沅和江知砚两人匆匆下楼,走到祁连面前。慕青沅看着他满脸的水泡,眼中带笑,“如何,这开水的滋味是不是很好?”祁连被两个官差压住,眼睛却死死盯着慕青沅,“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都老成这样了,还能设计......”话还没说完,江知砚踹上他的膝盖,“说话客气些。”祁连痛呼两声,“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慕青沅冷冷道:“你说错了,落在我们手中,你该祈求自己能够早些死才对。”早些死才能少受些苦头。祁连眼神一沉,眼底迸出阴寒的冷意,“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进了京兆府的大狱,说与不说可就由不得你了。”姚海峰打断祁连,对着慕青沅拱了拱手,“老夫人、江大人,人犯我们就先带走了。”慕青沅温声道:“今日之事多谢姚大人了。”姚海峰等人离开后,江知砚沉声道:“你们还不快些下来,难不成在等我上去请你们下来?”话音刚落,江琉三人立马从茶楼走出来。江琉的小脸上满是笑意,走到两人面前,“祖母、四叔,今日若不是我们,那名册可就要被毁了。”江知砚冷嗤一声,挑眉看他,“这么说的话,我们还得感谢你了?”不知为何,江琉忽然觉得背后一阵阵阴冷。他抖了抖身子,忽视身上的不适,“四叔,一家人不说两家人,您这么说就要折煞我们了。”江知砚气笑了,“你还挺懂事呢?”江琉挠了挠头,“还好还好。”慕青沅白了江琉一眼,“先回家再说。”刚进翠微院,江珏和江珩两人一撩袍子便跪在了慕青沅面前。江琉愣住了,“今日咱们又没有做错事,为何还要跪?”“还说没有!”慕青沅震怒,掌心重重拍在桌上,“不仅敢跟踪我,还敢做出这样危险的事情。祁连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你们若是落在他手上,不死也要脱一层皮!”江琉身抖了抖,随后赶紧跑到慕青沅身边,举起她的手放在嘴边,小口小口吹着,“祖母,疼不疼?”慕青沅心中的怒气被他这句话,冲去了大半。她收回手,揪住江琉的耳朵,“我在跟你们说正事,谁准你打断的?”江琉的耳朵被揪住,眼睛眨了眨,飞快认错,“祖母,那我错了。”江珏说道:“祖母,是我想要跟踪您的。”“祖母,是我强迫大哥带上我和四哥的。”慕青沅打断他们两人,“你们不必说了,你们三个素来都是有难同当,屡次将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多说无益,既白,去取家法来。”既白愣了愣,他有些不可置信,老夫人素来疼爱几位少爷和姑娘,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后面少爷就连去妓院都没有被怎么责罚过,可是现在......既白不动,慕青沅看向他,“你还在愣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要我这个老婆子亲自去拿?”既白立即低声应是。
等到家法取来时,江琉这才感到害怕,他已经许久没有挨过打了,都快忘记挨打是什么滋味了。等到第一棍落在身上之时,江琉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太疼了。他红着眼眶,“祖母,别打了,我错了。”“错哪了?”江琉抽噎道:“不该,不该跟踪你和四叔。”江珏和江珩两个咬牙不发一言,额头上的汗珠滚滚滴落。江知砚坐在椅子上,一边看他们受罚,一边饮茶。忽而,他皱起眉头,“良嬷嬷,再去重新烧一壶茶来,这茶放久了,味道不太好了。”良嬷嬷顿了顿,看着他欲言又止。片刻后,她板着脸,“四爷稍等。”慕青沅一边打,一边说话,“我打你们,不为别的,只为让你们记住这个教训,行事要多加考虑,考虑能不能接受失败带来的后果。”“这个后果不止是你们接受,就连你们的家人也要接受。”打了他们三人各五棍,慕青沅有些气喘。江知砚赶紧扶着慕青沅坐下,“娘,您也是,儿子还在这呢,这样的事情,您不交给我儿子,非得要亲自动手,这是何苦呢?”慕青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瞧你把珏儿和珩儿两个都教成了什么样。”江知砚笑了笑,“我教他们的可都是圣贤之道,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可没有教过他们。”慕青沅小口饮茶。江知砚转过头看他们,“我是不是说过这些事情,你们不能沾手?”江珏反驳道:“我们只是想看看祖母去哪里的。”江知砚低低笑了,“看来还是不知错。”他对良嬷嬷道:“良嬷嬷,将三位少爷请去祠堂,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出来。”良嬷嬷眼中带有些许不满,看向慕青沅,“老夫人,您看呢,三位少爷刚受了家法,不如......”“去吧,都听四爷的。”良嬷嬷无奈只好从命。三人走后,慕青沅拿出名册。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看完后她把名册递给江知砚。“没想到,一间小小的书肆,往来的官员竟然如此之多,贪污受贿的金额竟然如此之大。”江知砚粗粗看完后,便问道:“娘,这册子怎么办?”慕青沅有些疲倦,“等过些日子交给谢子归吧,让皇城司的人递上去,后面的事情就和我们无关了。”江知砚思索片刻道:“若是交上去,恐怕这后面的事情,我们想要插手就难了。”“沾手的太多,死的就越快。”慕青沅瞥了他一眼,“我们的目标只有江城一个。”“娘说的是。”慕青沅:“邝辽陪着他,想来两人很快就会交底,只希望邝辽能够争点气,能够多套些话出来。”江知砚摸了摸鼻子,不是他看不起邝辽,而是邝辽.......好吧,他就是看不起邝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