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安静下来,一起看向朱儁,仿佛他能救众人于水火。 而朱儁也确实是一代名将,曾大破黄巾军、黑山军。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众臣忽然有了些底气。 “朱太尉有何良策?” 王允急问。 朱儁看向张祯,“想必大将军府有所安排。” 张祯当仁不让,站出来道,“诸位莫慌,张辽将军已前去布防” “不能听她的!此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名姓汪的御史突然喝道。 王允大怒,“不得胡言!” 大敌当前,还要内讧不成? 汪御史:“司徒大人,我并非胡言!” 目视众人,激动地道,“诸位可曾想过,黑山贼为何忽然攻关中?正是因为张祯!她向袁绍索粮,惹怒了袁绍,因而故意纵容黑山贼!我等今日之祸,皆张祯之过!” 一个小女郎,仗着吕布的势在朝中耀武扬武,他早就看不惯了。 他也相信,看不惯的不只他一人。 果然,听完他的话,有几人眼中也露出不满。 正准备再接再励,忽然听见大司农张义悠悠道,“两袁运粮进京时,你不也很高兴?” 汪御史:“我当时糊涂,只想着” 张义毫不留情地道,“你何止当时糊涂,现在也糊涂,快闭嘴罢!” 汪御史被骂得说不出话。 他想不通啊,张义为何会帮张祯? 明眼人都知道,张祯这个大司农丞,图的就是大司农。 再进一步,张义就会被她顶替。 因而张义该恨着她、防着她才对! 怎么还帮忙?简直不合常理。 张祯有些感动。 虽然这姓汪的她自己也能对付,但有人相帮,感觉终究不一样。 她也没想到,这老爷爷竟然向着她。 除了一起喝茶吃零食的交情,他们并没有更深的来往。 刚要上前致谢,又听一名姓钱的长史道,“汪大人言之有理!此事,确实是张祯之过!” 王允叹道,“钱大人,当日神悦索粮,乃是大功!谁又能料到后来之事?” 只能说太巧,诸多事情搅合在一起,形成了今日的困境。 但这怪不得张神悦,局势本就一直在变。 钱长史讥笑道,“她不是神仙弟子么?我等凡人料不到,情有可原,她料不到,就是存心害人!” 这话说得太过,几名官员开口反驳他。 张祯看去,发现都不是熟人,甚至还吵过架。 心下颇为熨帖,她所收获的,也许比她自己以为的更多。 “我呸!”
下一刻,蔡琰走到钱长史面前,轻蔑地道,“似你这般蠢材,竟也能忝为长史!与你同朝,是我蔡琰的耻辱!” 钱长史大怒,“蔡琰,你” 蔡琰柳眉倒竖,喝道:“我什么?我可不像你这般又坏又蠢!眼下强敌来袭,你不思退敌之策,反在这儿陷害同僚!怎么,把罪过扔给神悦,反贼就能退了?长安就能守住了?” 以前她就觉得某些大臣不太聪明。 入朝后,有机会近距离观察,更发现他们不是不聪明,是蠢。 还坏。 就说眼下这件事,怎能怪到神悦头上? 该怪的是袁绍,是反贼,是袖手旁观的各路诸侯! 若是做一件事情就要担心着可能出现的恶果,那干脆什么都不要做了! 什么都不做,自然也不会有错。 有错的反而是那些做事的人,这不公平! 最可恨的是,此次长安若失守,大家都死了,诸侯们或许真会把责任推给神悦,骂她误国! 史官们再记上一笔,她就成了罪大恶极、祸国殃民的妖道。 正如商之妲己,周之褒姒! 这些无耻无能的男人啊,只会让女人顶罪! 还不滚,要朕亲自送你们么? 张祯见蔡琰气得脸通红,连忙上前道,“蔡大人,咱们宁跟明白人打一架,不跟糊涂人说句话,别理他们!” 她本来也很生气,准备了一堆问候的礼貌用语。 但见这么多人为自己说话,姨母又气成这样,就觉心里暖暖的。 何必为几个跳梁小丑动怒? 不值当。 转头对钱长史和汪御史道,“尔等意欲何为?” 钱长史:“你有罪” 张祯打断他,“治罪的话就不用说了,你也知道不可能。” 今时今日,她若还会因几个人随意指证就获罪,那她也不用混了。 看向汪御史,“你呢?” 汪御史:“我” 张祯:“想好了再说!” 汪御史一咬牙,“我要逃离长安!” 他二姑母家在凉州,对他一向很好,他要去投奔! 张祯:“可以,回去收拾东西,今晚就走!” 汪御史:“倒也不用这么急。” 张祯:“不,我很急,你赶紧走!” 腾出来的宅院,正好安置城外的人。 一扫众臣,笑道,“诸公如想离开,还请自便。但仅限今日,过了今日再想走,我可不答应!” 她没时间处理这等小事。 钱长史站到汪御史身旁,“我也要走!” 他才不要留下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