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渊愣了一下,不由得摇了摇头。“阿砚言重了。”他说:“你愿意做这些事情,我是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嫌弃呢?”“我只是不想你这般辛苦罢了。”陆淮渊有些无奈地笑笑,倒是颇有一种拿訾砚‘无可奈何’的纵容。他道:“既然阿砚如此说了,那我便也不再推辞。”“所以这日后,怕是要多麻烦你了。”听陆淮渊这么说,訾砚倒是也笑了笑。“不麻烦的,只是陆公子不嫌弃才好。”“怎会?”陆淮渊道:“我是高兴还来不及。”说这话时,他抬眸望向坐在对面的人,眉眼间倒显得很是温柔。陆淮渊这话其实说的有些直白,而訾砚自然也能感受到对方灼灼的目光。所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只是那一双泛红的耳朵,却是暴露了他此时的情绪。见此情形,陆淮渊不由得弯了弯唇角。不过他想了想,却是又道:“对了,自你我相识,这也有月余了吧?”陆淮渊:“但你这整日还陆公子长,陆公子短的,倒显得有些生分了。”“所以阿砚若是不介意,以后便称呼我为阿渊如何?”“我.......”訾砚有些犹豫。他觉得不好意思,但最后也并没有拒绝。訾砚:“那好吧,便......便听阿渊的。”他不敢抬头去看对面的人,只是那耳朵却是愈发的红了。陆淮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中却是不由得划过一抹笑意。小狐狸。戏倒是演得不错。陆淮渊弯了弯眉眼,却是并未多说。-----------------晚饭后。陆淮渊收拾了厨房,而訾砚则是回了房间。只是等陆淮渊弄好一切,准备回自己屋子时,却是跟人撞了个满怀。而訾砚手里还端了盆水,便是瞬间都泼到了两人身上。木盆落地,发出‘砰’的一声响。这被泼了一身水的两人,方才是如梦初醒。“啊?不好意思,阿渊。”訾砚道:“这都怪我太不小心了,你没事吧?”他这说着,似乎是还想去扒拉陆淮渊的衣服,查看具体情况。可訾砚完全忘记了,自己此时此刻,又是怎样的一种状态。他好像是刚洗过了澡,身上只松松垮垮地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衣。但这被水打湿后,便是直接‘粘’在了身上。而陆淮渊瞧着眼前的这副光景,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他眸光微沉,却是下意识地抓住了对方的手。“我没事。”陆淮渊面不改色地开口道:“也是我不小心了,没注意看路,不怪你。”訾砚:“还是我不好,做事太鲁莽了。”“阿渊,刚才没烫到你吧?”“无事。”陆淮渊摇了摇头,但视线却始终落在面前之人的身上。訾砚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什么,而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脸色不由得骤然一红。“我,你....你你......”他这连忙低下头,却是挡也不是,不挡也不是。
訾砚此刻脑子有些短路,只是慌乱道:“你没事就好。”“天......天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那话音落,他连忙转身回房,随后一把将房门就给关上了。訾砚这一系列的动作,可以说是一气呵成。以至于陆淮渊,这一时间竟是都没反应过来。不过他盯着面前紧闭的房门,眼神不由得有些幽暗。陆淮渊微微垂下眼眸,但说出口的话却是极尽温柔。“夜里风大,小心别着凉。”他道:“东西给你放门口了。”“那我就先回房了,你也早些休息。”陆淮渊说完停顿了一会,见门内确实没有声响,继而才转身离去。而确认他是真的离开,那訾砚靠在门上,轻轻抚着自己的胸口,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待陆淮渊走远后,他这才打开了房门,将门口的木盆拿了进去。只是瞧着陆淮渊离开的方向,訾砚的嘴角却是不由得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还真是有意思。-----------------訾砚心中所谋划之事,陆淮渊即便不能完全洞悉,但也还是能够猜出个七七八八的。而这想来想去,那估计就是对方一直以来心心念念、所执着的那件事情罢了。只是可惜,那个修炼了无情道的,乃是‘陆淮渊’,又与他陆淮渊有何干系呢?所以,这次恐怕是注定要令訾砚失望了。不过至于对方究竟是打算怎样去施行自己的计划,陆淮渊却是并不知晓这其中的详情的。可显而易见的是,陆淮渊对此倒是颇感兴趣的。甚至可以说是,乐在其中。因此就这样,那两人你来我往地‘周旋’着,确实还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只是这所有的故事,总还是需要一个戏剧性的高潮的。而同样的道理,那对于一场精心的谋划来说,自然也是不例外的。但是在这场角逐当中,到底谁会成为最后的猎手,而谁又将沦为‘可怜’的猎物呢?这一切,只怕是难以有定论呐。-----------------书房内。陆淮渊瞧着訾砚写的字,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夸赞道:“阿砚这字,倒是练的越发的好了。”訾砚闻言笑了笑,只是这笑的却有些不太走心。“也就是阿渊不嫌弃罢了。”他说:“不过真要说起来,我灵根极差,在修仙方面没有什么天赋。”“所以大多数时间,也就只能花费在这些俗事上了。”陆淮渊微微蹙眉,明显是有些不赞成的。“阿砚这话说的,可就是不对了。”他道:“这努力是一回事,而天赋又是另一回事。”“而你这在读书写字方面,显然是很有天赋的,你又何必妄自菲薄。”訾砚笑着摇了摇头,但那神情中倒是平添了几分苦涩。“有这天赋又有什么用?我又不能用它来修仙。”“阿砚,很喜欢修仙吗?”陆淮渊垂下眼眸,却是问道。訾砚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倒还真愣了一下。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訾砚:“只是这么些年来,族中修仙的弟子,其中也不乏天赋极高之人。”“但我灵根不好,在修仙这一方面,基本没有什么前途。”他说:“而我在家中,本就不受宠。”“所以也因此,平白受了不少的欺负。”訾砚这般说着,那言语间还真叫一个情真意切。这若不是陆淮渊足够了解他,只怕是真的就要信了。不过他心里虽知内情,但面上还是适时地露出了一副心疼的表情。